第二天,風星河同風靈一起來到了樓后,他們掘開了母親的墳墓,和父親的衣冠冢,把兩個骨灰盒擺在一起,又重新蓋上了泥土。
為了隔絕輻射的污染,他在墳里澆筑出了超過25cm厚的鉛板,并用風靈劍削了一座小小的墓碑,插在墳頭。
供上一些祭品,并點燃了香火之后,他在墳墓前拜了四下,然后帶著風靈離開了這里。
依照父母的遺愿,他把他們合葬在了家鄉。但是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有機會再來這里祭奠了。
核輻射正逐漸擴散開來。大約5年以后,全球將全部變成核廢土,人類的活動區域將只能在受屏障保護的棲居地中展開。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返回NP市棲居地,完成與洛玲瓏的約定。
風星河的右手撫摸著左臂上的月華劍印記,他回想起了洛玲瓏最后對他說的那句話。
“我相信你,別讓我失望。”
當時的他并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在使用過月華劍之后,風星河大概能夠感覺到,在劍的中央寄宿著一絲洛玲瓏的意識體。只要時機合適,將其重新引渡到一個新的軀體里,就可以使她涅槃重生。
換言之,只要月華劍沒有滅亡,那么洛玲瓏便永遠不會死亡。
而風星河所要做的,則是利用星輝,為她創造出一個與原本完全一樣的“軀體”,給她的意識體提供憑依。
這一過程必須要在未名廣場進行。因為那里是她的身體消解的地方,也留存了大量和她相關的“紀錄”。憑借洞察的權能捕獲那些“紀錄”,從而用再現洛玲瓏的軀體,就可以使她復活。
這一天,風靈和風星河走到了66號公路沿線的桐柏鄉鎮。這是一個位于66號公路以東的小鎮,距離塔克鎮大概有370多公里。
之所以不能夠沿著66號公路行進,是因為公路附近的幾個重點市鎮都遭到了核武器的打擊,輻射濃度現在是超標的,方圓幾十公里內的生物幾乎都無法存活。盡管擁有星輝的風星河強行從里面經過也死不了,但經過核輻射的地區總免不了一番痛苦與惡心。所以他與風靈明智地選擇了繞道。
桐柏鄉鎮,是一處比白石鎮還要小些的城鎮,市區從南至北只有不到16公里。這里古時候盛產桐柏,因而被命名為桐柏鄉鎮。由于它既不是什么要緊的軍事目標也不是什么要緊的經濟目標,所以沒有遭到核打擊。
風星河來到市鎮上,本來準備找人買一輛載具,但他卻發現這里早已人去樓空。核污染的陰霾籠罩之下,弗多全境都可謂是人心惶惶,人們飛快地向著南方的弗多棲居地遷徙,沒有人想要死在核輻射里。
抵達小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七點鐘了。風星河找到了一處雜貨鋪歇腳。他找來了電磁爐和鍋子,以及一些未被帶走的米飯。
風靈在店里搜刮了一些腌制菜品和面包,兩人合伙兒做了一頓并不營養但還算豐盛的晚餐,飽腹一頓之后,兩人分別靠在柜臺后和貨架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街道上響起了腳步聲。
風星河的耳朵動了一下。但是他并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就這么睡著。
腳步聲逐漸近了,一男一女走到了店的門口。
“他在干嘛?”
女人沉聲地問道。
“在睡覺。”
男人回答。
聽到了這個回答,女子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真是缺乏警惕心呢,風星河。”
她微笑著,從身后抽出了匕首,悄無聲息地走向了便利店。
進店以后,她看見了熟睡的兄妹,嘴角露出了冷笑。
“哈,初代隱者之刺,還有這個把皇帝干掉的死小子。”
以這樣的名稱來稱呼兄妹二人的,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靈者之刺。
當初在東柏坡商廈,被切斷了與江流月的聯系,而成為無根之水的靈者之刺。她將僅存的一點點身體部分,依附在一只老鼠的身上,不斷地用她淤泥質地的身體吞噬著生物,最終恢復到了人型的大小。
而現在,她來到了這里,找這位曾經差點殺死了她的少年復仇。
當然并不只是復仇。靈者之刺的目的,是獲取他身上的權能。
在與江流月之間的聯系被切斷后,失去了格拉維瑞斯能力“鏡中繁花”的靈者之刺重新獲得了“鏡中我”的能力。
她作為一種能力現象而存在的性質被得以保留,這個性質使得她可以無限制的在身體當中容納靈粒。
而風星河與星辰的力量之源,正是靈粒,這種物質被壓縮到極致后形成的微小粒子。換言之,只要被靈者之刺吞噬,那么她將獲得與風星河同等的能力,成為新的星辰劍劍主。
現在,青年正在安詳地熟睡,對于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未覺。靈者之刺獰笑著接近了他。
她把匕首對準了他的腦仁。
她已經知道,擁有星輝的風星河是不死的。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瞄準他的心臟。
她直接攻擊他的腦仁,這樣即便是他能夠用星輝來恢復自己的身體,在大腦宕機的期間也是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只要抓住那一瞬間的機會,她就可以控制他,并汲取他身上的靈粒。
尖刀寒芒閃過,她毫無滯澀地刺進了風星河的腦殼。
然而觸感卻有些微妙。
靈者之刺吃了一驚,習慣性地將刀向下一拉,“風星河”卻被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從里面飛出棉絮來。
“怎么回事?是個假人?!”
靈者之刺吃了一驚,她連忙回身,卻發現青年從背后的不知道哪一個貨架后面鉆了出來。他右手凌空一抓,星辰劍出現在手上,向著靈者之刺披頭砍去。
“當!”
一道黑影出現在靈者之刺的身后,他的手里抓著一把氤氳之劍,架住了星辰劍。
是那個同行的男人。
風星河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面目,冷笑道:“暗之使徒,拉亞斯特。”
后者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目光卻落在了風星河手中的星辰劍上。
“這就是殺死皇帝陛下的那把劍么?真是沒品味。”
“拉亞斯特,想不到你還活著。”
風星河緊握著星辰劍,與拉亞斯特架在半空僵持著。
“你們來做什么?”
他饒有興趣地問。在他獲得洞察萬物之劍以后,使徒似乎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了,所以他也并不是非常的慌張。
“替陛下報仇。”拉亞斯特咬牙切齒地吼道。
“哦,原來使徒里面還有忠心耿耿的人存在啊。我還以為你們是一窩子二五仔呢。”
風星河說著,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靈者之刺。
后者略微一笑,說道:“我確實對皇帝沒什么忠心。我只忠于我自己。”
“挺好的。我還正愁路上無聊呢。感謝你們兩個不遠萬里送來雙殺。”
風星河微笑著說道,“為了迎接你們,我可是特地跑到了幾個街區外的便利店來埋伏。不要讓我失望啊。”
拉亞斯特冷笑一聲,說道:“那個小丫頭不在你身邊,虧你也能如此托大。那一日若不是她,我和卡拉因又怎會落敗?”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沒什么毛病。”
風星河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說道:“盡量把動靜弄小一點,我妹妹還在不遠處睡覺。要是吵醒了她,我立刻把你們兩個都滅了。”
“好大的口氣。”拉亞斯特冷哼一聲。
卻只見風星河將劍一擺,像拄拐杖一樣隨性地往地上一插,微笑著問道:“不沖過來嗎,拉亞斯特?”
他緩慢地后退著,退出了店外,來到了街道上。
面對這種露骨的的挑釁,拉亞斯特狠狠地一扭脖領,關節發出了嘎巴聲。他氣勢洶洶地提著劍,走出了店。
“也罷,你我用的都是劍。就來一場劍客之間的對決吧!”
拉亞斯特擺好了起手式。
“東洋居合嗎?挺有意思的。”風星河微笑著,收起了星辰劍。
與之同時,他用星輝在手中快速制作出了一把狹長的碳素鋼刀,微笑道:“不過這種劍術,我可是應對得得心應手了。”
“小心。”
靈者之刺在一旁提醒道。
“他曾經做過江流月的劍術陪練,多多少少也懂一點。”
可惜拉亞斯特直接把這句話當了耳旁風。
他雙腿交錯,便要發起沖鋒,但風星河卻猛然伸出手,指向地面,吼道:
“拉亞斯特,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腳下的路面。”
聞言,拉亞斯特警覺地看了一眼地上。
月光照在青石板地面上。為了契合古鎮的氛圍,這座小鎮里面的所有道路都是用灰石鋪成的,地上有很多碎石子。
“等下你可是會被這幾顆碎石頭滑倒在地的哦。”
這句話,如果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恐怕拉亞斯特會嘲諷對面是個神經病。但是拉亞斯特深知風星河的“未來之匙”格拉維瑞斯能力的恐怖之處。
他握著劍的手莫名地顫抖了一下,暗自心驚,不禁后退一步,想道:“莫非他已經將我的行動看穿?”
這時候,只見風星河面露微笑,漫不經心地向地上彈了一顆小石子。
這一行為,令拉亞斯特更加警惕。因為石子的落點,與他行進的路線毫不相干。但越是這樣,他越懷疑這是風星河用未來之匙布置下的陷阱。
與一個能夠看見未來的對手作戰,稍有不慎就會送命!
冷汗從拉亞斯特的身上流出。他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吼道:“靈者之刺,動手!”
在他喊出來的一瞬間,風星河的目光就鎖定了靈者之刺。
然而他卻驚愕地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站在一旁觀戰的靈者之刺已經悄然消失了!
痛感忽然從腳上傳來。
“什么?在地下?!”
風星河猛地低頭,洞察發動。他的目光透過了地面,看到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一幕。
地面下,靈者之刺宛如無形般懸浮在土壤里。此時此刻,它那潔白森然的牙齒,正咬在他的腳趾上,血液順著她的嘴巴被吸進去。
風星河反應極快,手中的鋼刀立刻刺向自己的腳趾。
“當!”
碳素鋼刀扎在了青石地面上,發出了一聲脆響,當場折斷。
而靈者之刺則放開了他的腳趾,邪魅地舔了一下嘴唇邊的血跡。
下一刻,令風星河驚愕的事情發生了。因為靈者之刺的輪廓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風星河驚愕地以為,這份洞察的能力失效了。可是當他嘗試性地把余光射向街頭盡頭的時候,建筑物對面的景象仍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中。
腳上的痛感逐漸減弱,風星河咬緊了牙齒。他已經無法捕捉敵人的位置,只能被動地挨打。
他的應變極快,立刻跳了起來,但還是著了道。他像拔蘿卜一樣將靈者之刺從土壤里牽了出來,盡管躍到了半空中,可后者還是緊咬著他的腳不放。
風星河狠狠地用手里半截碳素鋼刀刺向腳下的空氣,卻刺了個空。靈者之刺早在他出刀的時候就放開了他的腳,遠遠地跳走了。
“桀桀,怎么樣,風星河。我新獲得的能力‘鏡中我’的威力如何呀?”
四面八方傳來了靈者之刺大笑的聲音。靈者之刺刻意處理了自己的聲音,使得它像是無處不在,令風星河根本無法通過聲音來確定她的位置。
他本能地想要使用“未來之匙”能力,但是他的眼中卻并沒有出現未來視畫面。這時候他才想起來,星辰已經不在第四維度了,無法把未來視野共享給他。
“可惡!”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賴以生存的眼睛被人戳瞎了一樣,以至于風星河第一次在戰斗中生出了恐懼感。
無法確認敵人的位置,也無法確認自己是否安全。那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讓他陷入了呆滯。
忽然,右腹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破了一個洞,鮮血從里面流出來。他咬著牙用手撫平了傷口,星輝修補了傷勢。
緊接著是肩膀挨了一刀。他反應速度極快,立刻擺拳打向身后,卻撲了個空。
“靈者之刺,究竟在哪里!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隱身的!”
風星河快速地思考著。搞明白對方能力的機制,這一點至關重要。
“肉眼無法捕捉,應該是類似于光學迷彩一類的隱身格拉維瑞斯能力。但是為什么洞察之眸也無法捕捉到她的蹤跡!她區區一個使徒,應該沒有能力抵抗根源靈劍的權能啊!”
無法捕捉敵人的位置,如果是一對一的話,風星河尚可閉上眼睛,依靠氣流來判斷敵人的動向。但在一旁還有個拉亞斯特虎視眈眈,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他偷襲。
“嗤拉!”
肋下又挨了兩刀,讓人抽搐般的劇痛。盡管星輝能夠迅速修復傷勢,但疼痛會一定程度上干擾風星河的思考。
迫不得已之下,他發動了洞察之眸的第二個權能,創造。
“Turn,up!”
隨著沙啞的機械提示音響起,他的腰部閃爍著出現了Blade的光質激發器。
“構造解明,Blade!”
風星河將手上出現的光質磁卡甩進了激發器中,召喚出了Blade機甲。
“當當!”
又是兩刀來自靈者之刺的偷襲,但它們扎在了Blade外骨骼機甲的背甲上,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Blade機甲本來是沒有這個構造的,為了行動方便,它的表面大部分區域都采用了軟質設計,雖然材質能夠防彈,卻防止不了沖擊。
但風星河身為設計出初代肅正騎士的技師,本身通曉肅正騎士機甲的結構,于是將三代肅正騎士機甲的納米級勾連結構裝甲板也加到了他用權能創造出的Blade機甲上。
堅硬的裝甲擋住了靈者之刺的尖刀,機甲的表面亮起了紅色的燈光。靈者之刺吃了一驚,本能地棄刀后撤,只見Blade突然橫劍,以閃電般的速度環身劈砍。
靈者之刺慶幸自己跳開的足夠早,不然的話僅這一下,就被劈成兩半了。她現在可是沒有宿主了,也失去了那種永遠不死的能力。如果現在被砍成兩半,雖然不至于當場身亡,但失去戰斗力卻是免不了的。
不過,她雖然跳開了,失去了攻擊風星河的機會,但在場的使徒可不止她一個!
靈者之刺輕飄飄落在十米之外的地上,沖拉亞斯特喊道:“靠你了!”
話音未落,風星河突然感覺到拉亞斯特的身上傳來了一種極其陰沉的能量。
整個街道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度,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薄霧。
他的手中,那把氤氳的劍逐漸地變得深邃起來,仿佛巨額的能量正在劍面上聚集。
“要來了嗎?它的籠罩范圍是多少?速度是多少?我能不能躲掉!”風星河心中迅速地權衡著,而他的眼睛則死死地盯著拉亞斯特!
蓄力僅僅持續了短短的半秒鐘,拉亞斯特腳步如鐵錘一般踏出,以全身之力遞出了這一劍!
“影之怒,穿刺!”
他腳下的青石“啪”地一聲碎裂了。而就在那一瞬間,風星河本能地停止了后撤。
這一劍不是自上而下劈過來的,而是挺直著刺向他的!其伸長速度之快,令他始料未及!
他本能地將Blade機甲的劍橫在了胸口,然而那氤氳的劍直接穿透了劍身,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糟了!”
風星河來不及閃避,一瞬便被連人帶劍帶機甲地貫穿。余勢未衰的能量,自風星河的后背穿出,轟碎了街邊店鋪的屋角。
塵土飛揚,那屋檐上整齊排列的瓦片如下雨一樣撲簌簌落在地上。隨后,拉亞斯特并未停留,猛地將劍向上一抽!
那氤氳的劍身,直接將Blade機甲的上半身劈成了兩半,面罩掉落在地,露出了青年那尚還驚訝的眼神。隨后,那剩下的半個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戚,就這?就這?”
靈者之刺不屑地努了努嘴,朝著風星河躺倒的方向吐了口痰。
“真是不禁打呢。”
她扭過頭來,微笑著對拉亞斯特說道:
“小子,我已經遵照與你的約定,與你一起殺死了風星河。接下來,你也要履行你的約定了!”
氤氳的劍如泡影般消失在拉亞斯特手中,拉亞斯特臉上的陰森之色頓時消失不見。他微笑著,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啊,當然。你為陛下報了仇,我自然會履行承諾。”
他將劍遞入了自己的胸口,狠狠地一擰!
格拉維瑞斯能力侵襲了自身,將每一個細胞之中所蘊含的暗之使徒的成分全部摧毀。他那不死不滅的暗之使徒體質瞬間崩潰,而一旁的靈者之刺則狠狠地將手刺進了他的背脊。
“噗!”
一口黑色的血,從拉亞斯特的口中吐出。但他非但沒有皺眉,反而哈哈大笑。
“靈者之刺。吸收了吾之血肉,你的能力應該會更上一層樓。如果是你的話,恐怕就有可能完成皇帝陛下未完成的偉業了吧……”
靈者之刺冷笑著,一言不發。隨著靈粒不斷地流入她的身體,拉亞斯特愈來愈虛弱。
他昂起頭,望著天空,苦笑道:“吾先行一步,追隨陛下去了……”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開始崩壞消散。剩余的靈粒,連同血肉一起,被靈者之刺所吸收。
汲取了那些靈粒之后,靈者之刺的身體表面散發出了微光。漆黑的淤泥質地的皮膚也開始逐漸地有了一些肉色。
“嘻嘻嘻嘻,這個耿直的家伙,還真的依照約定將自己的‘養分’供給給我了啊。有了這些,我一定能夠將我的能力培養得更加強大吧?桀桀!”
轉眼之間,她就已經從一個氤氳的黑影,重新成長為了少女的形象。她伸出手,對著前面的空氣一抓,頓時,一把黑色的氤氳之劍出現在她的手上。她頓時喜出望外。
“啊呀,看來拉亞斯特的靈粒吸收得很是順利呢,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不僅傷勢盡數恢復,而且我已經能使用他的能力了。換成是一般的能力者,恐怕要吸收好幾天呢。果然,使徒的靈粒與我同源,轉化效率也是最高的。哈哈!”
就在她得意地笑著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從一旁的地面上傳來。
“看來你的新能力,‘鏡中我’,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風星河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透過他胸口被劍芒劃破的衣服可以看到,他的皮膚表面傷口那里,有著最后一絲絲銀白色的光。被攪碎的內臟以及被切開的骨頭和皮膚,已經基本上愈合得差不多了。
“哎呀哎呀,我真的是輕敵大意了,居然被拉亞斯特毀去了上半身。也幸好有星輝復原身體,不然的話可是糟糕嘍!”
靈者之刺猛然回過頭,冷冷看著風星河。
她手上的氤氳之劍再度換發光芒,腳步前踏,想要像拉亞斯特一樣施展“影之怒,穿刺”。
但還未抬起劍,她的身體就被完全地定住了。
風星河轉過頭,看見風靈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街道盡頭緩緩地走過來。
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瞥了靈者之刺一眼,疑惑地問道:“使徒?他們怎么還沒死?皇帝死了以后,所有被神河水改造過的生物不都完蛋了嗎?”
“不知道。”風星河搖了搖頭。“她是和拉亞斯特一起來的。”
“拉亞斯特?!”風靈皺起了眉頭。“他不是被咱們干掉了嗎?”
“沒有。他被收容以后,作為重要的研究樣本由曙光軍余部押送回國。但是路上他們遭到了襲擊,所以大概他是在那個時候逃出來的吧。”
風星河一面說著,一面看了靈者之刺一眼。
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于是他揪住了靈者之刺的衣領子,問道:“皇帝死了,你們為什么沒死?”
“嗚……嗚嗚……”
靈者之刺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但就是不開口說話。凝固的空氣像澆筑水泥一樣把她的體表覆蓋了,以至于她想要眨眼或者張嘴都是很困難。
一旁的風靈打了個響指,于是包裹她的面部的風被解開了。靈者之刺冷冷地一笑,低吼道:“風星河,你要是殺了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這個秘密了。”
“我知道什么秘密?我為什么要知道你們的秘密?”風星河白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還活著,但十二使徒是有數的。暗之使徒已經死光了,光之使徒除了你之外還剩個達者之刺。我只要把你和他殺掉,不管你們在謀劃什么,都對我們沒有威脅了。”
“隨便你。”靈者之刺毫不在意地森然冷笑著。“皇帝難道沒有告訴你嗎?這顆星球在不遠的未來將面臨更大的危機。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但只有他的計劃才能拯救這顆行星。你現在殺了我,也就意味著……”
話音未落,風星河扭住了她的脖子。
星輝的光芒在他的手掌中浮現,遇到使徒之體構造的靈者之刺的身體,使之宛如冰雪般融化了。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靈者之刺慌了,她沒想到風星河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在星輝之中,她迅速地化為了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唉,你早在東柏坡大廈的時候就該死了。好不容易茍延殘喘地活了下來,又何必要來到這里送個人頭呢?”
青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宛如捏死了一只蒼蠅。
風靈皺了下眉,問道:“你不在乎她所說的那個‘即將到來的災厄’嗎?”
“不用在意。”風星河毫不猶豫地說道。“文明的成長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災厄。但無論那個災難是什么,我都不會去聽從她的解決方案的。”
“異星人魅離,建立了尼斯南圖帝國,給整個行星帶來了災難,覆滅了行星表面近九成的人口。然后到頭來他們卻說這是為我們好?”
“我寧可我們的人在跌跌撞撞的探索中逐漸尋找到一條屬于我們的路,也不愿聽從他們的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