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照弗多的法律,戰時議長一職是不得更換的,戰時議會的權力會向少數高層手中迅速集中。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里達成一致,以避免拖拖拉拉地延誤戰機。戰時的弗多,獨裁是必然,依照法律,議員們并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力。雖然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完全可以無視法律去逃亡,但正如丹尼爾所說,一旦他們有所動作,丹尼爾就會把消息放出去,憤怒的普通民眾會把他們撕成粉碎。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議員率先說道:“諸位,別猶豫了。有什么家底都拿出來吧。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咱們與這片土地已經共存亡了!”
——
在生死存亡危機的驅使之下,僅僅半日的時間,NP市機場便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私人客機。它們在戰斗機的護佑之下組成機群飛往前線,運送本該由列車運送的補給。
為此,議會特地征調了NP市機場附近方圓五公里的土地,擴建作為機場建筑,大致跟上了輸送物資的步伐。
而另一邊的弗多大荒漠上,乘著夜色回到了列車以后,風星河驚訝地發現,王志衛他們抓住了一個渾身像碳一樣焦黑的男人。
“風先生,這個人試圖接近列車的時候,突然間平地上竄起了一團烈火,像踩中了地雷一樣把他炸上了半空,再掉下來的時候他就變成了這樣?!?
他看著洛玲瓏時候的眼神已經近乎于崇拜了。
臨行的時候,他看見洛玲瓏在車廂外壁各處用小刀刻畫了許多神秘的符文,他本不以為然,覺得她是在裝神弄鬼。但當它們真的干掉了敵人的時候,他的態度迅速改觀了。
他意識到,一直以來跟在風星河身畔的這名少女也是有東西的。
此時已經是后半夜了,徐麗麗勉強地依靠著她所記得的為數不多的知識,與風星河一起試探著,把替換的零件裝了上去。列車重新發動了,車廂里響起了一陣歡呼。
風星河平靜地向徐麗麗道了聲謝,把她送回了父母那里。
他彬彬有禮地向徐母賠禮道歉,指出洛玲瓏那個耳光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徐母仍然吵嚷著要還回去,但見識了洛玲瓏的神奇之處的王志衛哪里敢讓她撩撥這位大神,連哄帶勸地把她安撫住了。
風星河打發梁峰先回座位,然后便拉上洛玲瓏,走進了列車的第一節車廂。
這節車廂已經整個被清空了,只留下了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看押著那個被抓住的男人。
男人的身體黑如焦炭,身體表面像是結了一層黑痂。那種慘狀讓人看了心里發滲。
他被安放在車廂中部的某一個座位上。風星河與守衛打過招呼,旋即,坐在了他的對面。
不多時,王志衛也趕來了,他讓屬下搬了一條凳子,遞給洛玲瓏,讓她坐到了兩人的側邊,自己則退居一旁,手按在槍上。
男人始終低頭閉目,直到他察覺外界的氣氛有所變化,于是默然睜開了眼鏡。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又閉上了眼睛。
“可惜什么?”風星河問。
“可惜,你撞了大運?!蹦腥说恼f道。“火車拋錨,黑夜彌漫,多么好的條件。今晚本來是你的死期,但你運氣是真的好,避過了我們精心為你設計的陷阱?!?
“陷阱?我何時曾經避過陷阱?”
“嘻,要殺要剮隨你便是,你是從我嘴里問不出什么的。”
男人冷笑一聲,旋即閉上了嘴巴,擺出一副硬漢的姿態,任憑風星河再說些什么,他都不予理睬了。
他看了一眼王志衛,意思是:“你會審訊嗎?”
王志衛搖搖頭,也一臉無奈。
于是,風星河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洛玲瓏。
后者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故意問道:“怎么啦?”
“洛姑娘,請你幫幫忙吧?!憋L星河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是呀,我一定有辦法的?!甭辶岘囃瑯踊匾晕⑿Γ翱晌覟槭裁匆獰o償地幫你呢?”
“又來了?!憋L星河心想,“每次都不能坦率地答應?!?
于是他問:“你想要什么報酬呢?”
洛玲瓏沒有說話。她輕輕地揮手,月華劍瞬間出現在她的手邊。
彼時光質軍刀已經在軍隊中普及,因此王志衛對于她突然變出一把如此之長的劍并沒有感到太過驚訝。但是當他看見她舉劍就要砍那個男子的時候,他犯了愁,連忙伸手攔住她。
“洛姑娘,算了算了,不至于!留個活口才能問出來話?。 ?
“我又不是要殺他,至于這么激動嗎?”洛玲瓏嘟著嘴巴,輕輕地推開了他的手,將劍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喔,小~東~西!”
她的聲音仿佛散發出了一種異樣的魔力,令這節車廂里的所有人都是雙腿一緊。
男人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仿佛聽到了什么難以忍受的噪音一般。僅僅支持了三秒鐘的時間,他就翻起了白眼,失去了意識。
近在咫尺的王志衛的感受最為強烈,他只覺得那一瞬間,以洛玲瓏為中心,半徑大概三米左右空間里的空氣都如同變得粘稠了一樣,緊接著,一種惡魔般的沖動便突然從大腦的深處產生。
他的眼睛幾乎抑制不住地充血了,慌忙地用手捂住,但那種沖動就像腹瀉一般難以抵擋,即便是遮蔽了視覺,仍然支配者他身體的每一個神經。
就在他幾乎失去控制的那一剎那,風星河輕輕地出手刃,在他的腦袋后面輕砍了一下,將他擊昏了過去。
“呼?!彼p輕地拍了拍手,臉色異樣地看著洛玲瓏。
那種直勾勾的神色,盯得少女的臉色有些發紅,忍不住嗔道:“干什么?”
“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呀。沒想到你竟然……”風星河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了一眼車廂里站著的另外兩名衛兵,他們已經昏過去了,每個人的腳下都有一灘水。
“這是我的種族能力,可以把每個人心中最為陰暗的欲望無限制地放大,直到對方的大腦完全無法承受的地步。”
洛玲瓏輕聲說道。
“具體產生的效果大小,取決于一個人內心的純潔程度。一個人的內心欲望越少,那么他就越堅定。欲望越大,就會受我的影響更大。甚至,被欲望完全支配,成為不會思考的,表層欲望的奴隸?!?
“有點像……弗多古神話傳說里面的‘狐貍精’,也有點像利馬聯盟古代離奇故事里的‘魅魔’?!憋L星河很直率地說道。
“嗯。”洛玲瓏輕輕應了一聲,她退到一旁,盤腿坐到了座位上,然后指了指那個男人,說道:“現在,他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欲望摧毀了,你問他什么,他就會答什么了。”
“好?!憋L星河點點頭。雖然這種直接把別人變成白癡的手法十分的不人道,但對于動輒屠城的帝國人,他連一丁點的憐憫之心都是生不出來。
“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洛玲瓏說完,便趕快閉上眼睛,打坐調息了。
風星河嘗試著問了這個男人兩個問題。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木訥地回答道:“太陽的十二使徒-暗之使徒-嫉恨之魔?!?
“嫉恨?”
“是的,嫉恨。”男人面無表情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雙眼空洞無神,幾乎是有問必答。
“你來這里是為了做什么?”
“是為了殺你?!?
“同你一起的還有誰?”
“還有賢者之刺?!?
“他在哪里?你們的計劃是什么?”
“他潛伏在這列火車上。我們的計劃本來是由他破壞這列火車,然后我在夜晚找到列車,兩人合力干掉你?!?
“賢者之刺就潛伏在列車上?那他在哪里?”風星河問。他有些后怕,幸虧昨夜他離開了這里,攪亂了兩名使徒的計劃。
否則的話,如果要是留在列車上,即便是洛玲瓏有通天之力,也難以抵御兩名使徒悄無聲息的偷襲。
“賢者之刺的能力是什么?”風星河問。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賢者之刺的能力是什么?告訴我。”風星河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仍然是一片死寂。
這時候,洛玲瓏淡淡的說了一句:“他不知道的問題,他就不會回答。”
風星河啞然。這位嫉恨之魔,難道連賢者之刺的能力是什么都不清楚嗎?
“你可以換個問法試試?!甭辶岘嚳嘈Φ溃骸氨挥輾Я酥橇σ院?,雖然是有問必答,但訊問還是很不方便——他不會主動告訴你自己知道的情報,而是只有你問什么他才會回答什么?!?
“癩蛤蟆捅一哈兒跳一哈兒?!憋L星河咬了下牙齒,緊接著又說道:“告訴我所有相關賢者之刺的情報?!?
“賢者之刺,光之六使徒中的第三使徒。對皇帝陛下十分不屑一顧,之所以為帝國辦事則是為了尋找樂子。其格拉維瑞斯能力是“朦朧之水”,能夠操控1L水分的程度的能力?!?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的能力嗎?”
“是的?!?
“那為什么說他的能力是‘朦朧之水’?”
“因為那是他宣稱的能力。實際能力究竟是什么,我們不知道?!?
“你繼續說。”
“他的內心陰暗而扭曲,喜歡看著別人在無法克服的苦難中掙扎著死去。為人謹慎”
“你瞧,”風星河看了洛玲瓏一眼,“和你是一類人呢?!?
“我和他可不是一類人。我喜歡看別人痛苦地掙扎,但我可不喜歡看別人死去。只有做好了覺悟之人,克服重重艱難前進,即便最后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也不后悔,這樣的苦難才有看頭?!甭辶岘囙僦焐贽q道?!八晕也涣呦騽e人伸出援手啦?!?
風星河無奈地聳聳肩,又對男人說道:“你繼續說?!?
“賢者之刺的肩膀上有一顆黑痣,他母親告訴他這預示著他將來肩頭會有重擔。曾暗戀隱者之刺與靈者之刺,但因為其變態的性格而被鄙夷?!?
“?!”風星河瞬間握緊了拳頭?!斑@個該死的混蛋!”
“噗呲!”旁邊的洛玲瓏看到他那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翱磥?,他還曾經對你的前女友有過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呢。”
“是現女友,謝謝!”風星河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我會親手把那個家伙送去見他們的狗屁太陽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