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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終焉之預(yù)言

“我首先想知道,”風(fēng)星河皺著眉頭問,“這個淡淡色的光幕,到底是什么?”

張鐵軍與星辰相視一笑,隨即后者便說道:“你那個小女友江流月,她自稱是‘超古代人類的后裔’,這件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風(fēng)星河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我似乎聽說過,這顆星球上有一座海底遺跡,是來自數(shù)千萬年的某一古代文明的殘存,似乎就是她的祖先留下的。”

“嗯。那支文明的名字叫做‘阿瑞斯神族’。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是掌握了物質(zhì)壓縮技術(shù)的神族文明。”星辰點頭說道。“而你父親的身上,則流淌著稀薄的阿瑞斯人的血液,這足以證明他也是那一支神族文明的后裔。”

“絲!”風(fēng)星河倒吸了一口冷氣。按照時間來算,那個時代的帕多行星人類應(yīng)該還只是一群猿猴吧!

超古代的人類,究竟對帕多猴子做了什么!

“不愧是神族文明,輕易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風(fēng)星河深感敬佩地說道。“所以,這跟這個屏障有什么關(guān)系?”

“阿瑞斯人的血液有一個很特殊的特性。我們的文明將其稱為‘予故國以夢’。”星辰解釋道。“有傳說稱,阿瑞斯人全部的鮮血滲入土地之處,即是阿瑞斯的領(lǐng)土。五年以前,你的父親犧牲在了這里,他的血液滲入了土壤,形成了這個抵擋了帝國的鐵騎五年之久的‘阿瑞斯屏障’。”

“!”風(fēng)星河驚愕地看著那淡淡的光幕。他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從北方海岸直達南洋,跨越數(shù)千公里的長城,竟是由他父親的血肉鑄就!

“阿瑞斯屏障,一切身懷戰(zhàn)意的人都無法通過。而我的‘星輝’則可以掩蓋住這種戰(zhàn)意的存在。因此,身懷星輝的三個繼承人,都可以自如地穿過屏障。而經(jīng)由他們曾接近過星輝的軀體所生出的你們四個,也可以暢通無阻地在屏障內(nèi)外穿行。”

“沒錯。”張鐵軍微笑著說道。“我們的山谷里其實并沒有那么多的資源。之所以工業(yè)能夠發(fā)展起來,全仗著我偷偷地從山谷的外面開采一些其他的礦石,再偷偷地運回來,偷偷地埋到礦井里。五年以來,他們都深信這座山谷底下蘊含著一座富礦。”

“……”風(fēng)星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張鐵軍微笑著看著星辰手中捧著的那具幽魂,說道:“星辰大人。如果她也是您計劃的一部分,那么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救治她。”

“等等!”風(fēng)星河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張叔,你不能……你……”

他想要說些什么來勸阻,但是張鐵軍回眸一笑,他的眼睛里,充斥著一種韻味。

風(fēng)星河讀得出來,那種韻味,是覺悟。

是向死而生的覺悟。

是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之人的覺悟。

“小馮。執(zhí)行人從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人類的性命只有80年,人類的能力也有極限。這些條件的限制,注定了我們作為執(zhí)行人遲早有一天要給后人讓位。”他平靜而又祥和地說道。“我們身為軍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都是做好了犧牲準備的人啊!”

“五年以前,你的父親在此地被殺,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至死都還展露著笑容。五年以后,輪到我的時候,我又怎么能畏縮呢!”

青年的手臂僵住了。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知道,張鐵軍為這一刻等待了太久。他花了五年時間,甚至是二十年時間來做思想準備。自己僅憑幾分鐘的說服,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難以說動他。

他只覺得雙腿有些發(fā)軟,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他記得,在五年前得知自己父親死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現(xiàn)在,一切又要重演。

張鐵軍面帶著祥和的微笑,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張叔。”風(fēng)星河忽然抬起頭,做出了最后的掙扎。“至少在您離開以前,把一切的原委都告訴我!這是題中應(yīng)有之義,不是嗎?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話,我怎么能接替你們成為‘執(zhí)行人’呢?”

他想要再拖延一會兒時間。然而張鐵軍卻笑了。

“傻孩子。還不到時候啊……我現(xiàn)在還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你。等你回到了NP市,時間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就去找張舜,他會幫助你,代替我成為新的執(zhí)行人。”

他的聲音非常平靜,但又非常的堅決。他的手指勾上了手槍的扳機,這一次,風(fēng)星河知道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于是,他十分肅然點了點頭,筆直地立正,手掌懸于太陽穴側(cè),生澀地行了一個曙光軍的軍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張鐵軍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給他讓位。

張鐵軍欣慰地笑了。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回蕩在山谷里。他的鮮血澆灌在幽魂小姐的身上,透過了它那無形的身體,潑在這片他深愛著的祖國的土地上。而那血液中溶解著的乳白色的星輝,則奇妙地留在了幽魂小姐的體內(nèi)。

它的身體開始逐漸地消失不見,變得無形無質(zhì)。

“哎!她怎么……”

風(fēng)星河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他以為幽魂小姐死了。但是星辰卻肅穆地捧起雙手。明明她的手里沒有任何東西。

“她已經(jīng)重生了。”她輕聲地說道。“她本來就是一具幽魂。目不可視,正是她恢復(fù)活力的征兆。”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搖搖欲墜,風(fēng)星河見勢不妙,趕緊伸手扶住她。

星辰虛弱地靠在他的懷里,低聲說道:“三塊碎片,仍不足以拼成我的軀體。還剩下最后一塊……它馬上就……”

她的語言變得渾濁不清,明明吐字很清晰,但風(fēng)星河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明白其中的意義。他只聽到了“還剩下最后一塊”,卻沒有聽清楚“它馬上就要怎么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懷中少女的藍發(fā)已然褪去,變回了風(fēng)靈。

她雙眼緊閉,躺在風(fēng)星河的懷里,不省人事。

“唉……時間到了嗎?還是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啊!”風(fēng)星河幽幽地嘆了口氣。“星辰從來都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剛剛?cè)绻怀镀さ脑挘髅魇怯袡C會對我說完整的。難道說,就像張叔所說的那樣:‘還不到把一切都告訴你的時候’嗎?真是夠了!我受夠了當一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打工人了!”

——

昏昏沉沉中,風(fēng)靈仿佛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夢里,她回到了25年以前的弗多大荒漠,坐在一輛四座的小型吉普車上。

駕駛座位上坐著她的哥哥風(fēng)星河。后座上坐著一個和文真衛(wèi)長得很像的男青年。而那個“文真衛(wèi)”的旁邊,則坐著一位藍發(fā)的女孩。

車輛在荒漠的溝壑間顛簸著。“文真衛(wèi)”和“風(fēng)星河”在有說有笑地閑聊著,藍發(fā)少女則恬靜地望著窗外,那一望無際的黃土?xí)缫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話題漸漸地來到了婚戀問題方面。只見“風(fēng)星河”嬉皮笑臉地扭過頭來,問道:“星辰星辰,你不是‘先知’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未來的老婆是誰啊?”

聽到哥哥的問話,風(fēng)靈忍不住抿嘴偷笑,心想:“想不到哥哥還有這樣的一面。我一直都以為他是個性冷淡呢!”

后座上的藍發(fā)少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的老婆叫溫淸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明明早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嘻嘻,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聽你這個‘先知’說出來。”青年笑嘻嘻地回答道。

風(fēng)靈在一旁暗自吶喊,心想:“哥哥的未婚妻竟然是媽媽?我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然而就在此時,車身突然一個顛簸,后座的“文真衛(wèi)”突然大吼起來:“看路,馮慶山!撞石頭上了!”

車身一個急轉(zhuǎn)彎,風(fēng)靈好懸沒有被甩下來,她連忙抓緊了椅子背。

不過,經(jīng)由后座的他這么一叫,她似乎理解了狀況。

“咦?原來這個不是哥哥!這個是爸爸!”

她好奇地用余光瞥著這個年輕時候的父親。他的長相,同風(fēng)星河相比,已經(jīng)不能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就算是克隆人,也不會如這般相似。

風(fēng)靈的臉色微微發(fā)紅,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父親的樣子。“哥哥中年以后,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嗎?真想到時候看一看呢,哈哈!”

她意識到后座的那個長相酷似文真衛(wèi)的青年就是文泰來。不過,她又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在這個夢里她所坐的位置其實是屬于張鐵軍的。

車繼續(xù)向前開著,只聽星辰低低地在后座說道:“還有四天,你們就能走出這片大荒漠了。屆時就是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計劃都交代給你們了,接下來的時間里,你們只需要各自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即可。”

“嗯!”馮慶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文泰來無奈地嘆了口氣。

“啊。”風(fēng)靈覺得自己不答應(yīng)不合時宜,于是也答應(yīng)了一聲。

見到三人各自回應(yīng)了,星辰又說道:“此行回去不久,你們?nèi)硕紩嗬^遇見命中注定之人,然后完婚。不過你們一定要切記,在一年之內(nèi)留下子嗣。”

“為什么?”

文泰來一臉懵逼地看了一眼風(fēng)靈。雖然少女這時候仍在看著星辰,不過她卻能夠猜想道,當時的張鐵軍一定是在和他面面相覷。

“嘻嘻,這是一定的。”馮慶山極為有自信地說。“我和溫溫結(jié)婚以后,立刻就會計劃生娃。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風(fēng)星河。”藍發(fā)的少女淡淡的說道。語氣非常篤定,且不容置疑。

“啥?”馮慶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啥意思?”

“你的孩子,名字叫風(fēng)星河。”星辰重復(fù)了一遍。

“憑什么?我連給自己孩子起名字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馮慶山不服氣地申辯道。

然而少女并沒有回心轉(zhuǎn)意,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也是我的計劃的一部分。”

“好吧。”馮慶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沮喪地頹廢下來。身后的文泰來又拍了他一巴掌:“好好開車!”

星辰并沒有理會兩個人,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留下子嗣,乃是這個計劃的第一要務(wù)。你們?nèi)祟惖哪芰Ξ吘故怯袠O限的,有些事情必須要交給你們的孩子來辦。所以你們一定要在一年內(nèi)留下子嗣。”

她看了一眼風(fēng)靈(張鐵軍)和文泰來,說道:“他們二人還好。倒是馮慶山你,是一個大麻煩。”

“為什么?”馮慶山又不服氣了。“他們兩個單身狗還八字沒有一撇的好吧?我可是已經(jīng)有未婚妻的人了,憑什么我最難?”

“正因為你有未婚妻了,所以才最困難。”星辰依舊是不咸不淡地說道。“你的未婚妻,似乎得過什么病癥,身子骨十分弱,需要靜養(yǎng)與滋補。如果一年之內(nèi)便進行生產(chǎn),恐怕會難產(chǎn)而死。”

“啊!這么嚴重!”馮慶山嚇了一跳,急忙說道:“那我該怎么辦?我可不想讓她……星辰,請你務(wù)必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么做?”

話音未落,他忽然驚叫一聲:“啊,好痛!”

原來,乘著他說話的功夫,星辰的手指刺入了他的皮膚。那潔白的指甲在他的血管中吸飽了血,爾后又被星辰拔了出來。

指甲被染成了紅色以后,迅速地從星辰的手上脫落了下來,緊接著在文泰來那驚訝的目光中,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育成了一個胚胎,并最終發(fā)育成了一個嬰兒。

“很簡單。我送你一個子嗣就行了。”她仍舊平靜地說。“這個嬰兒,是用我的力量之源‘星輝’作為材料構(gòu)筑身體,混合了你的全部遺傳物質(zhì)所誕下的生命。他既可以視作你的兒子,也可以視作你的克隆人。他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而是帕多人類同星神的混血。回去以后,你務(wù)必撫養(yǎng)他長大——但一定要注意,在他成年以前都不要讓他知曉自己的這種特殊性——這意味著你不能將他的來歷告訴你妻子。”

“啊!”馮慶山的臉色頓時發(fā)青了。“你這不是害我嗎!”他憤憤不平地低吼道,“我家里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讓我?guī)€來歷不明的孩子回去,還不讓我解釋。萬一離婚了怎么辦?”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星辰一臉平靜地望著他,說道。

“哈?”馮慶山還待爭辯,但星辰卻說道:“放心。這不僅不會妨害你們以后的夫妻感情,反而會對你的未婚妻大有裨益。”

“這個嬰兒純以星輝構(gòu)筑身體。這也就意味著他身上的星輝存在的時間很長——直到他三歲以前都會一直存在。你的妻子在與他接觸的過程中,必然會無意識地吸取他身上的星輝。這樣一來,她身子骨弱的弊病便會被治愈,你們便可以安心地誕下屬于你們兩個愛的結(jié)晶。”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別有深意地看了副駕駛座位上的張鐵軍一眼。風(fēng)靈察覺到她的目光,不禁微微一愣。她總覺得這目光似乎不止那么簡單。

“哇,還有這種好事!”馮慶山頓時大喜過望,連連說道:“太謝謝你了!我一定好好把他養(yǎng)大!”

三人的對話到這里忽然就結(jié)束了。也就是在這時候,星辰忽然對張鐵軍說道:“還有你。你給我記住一句話。”

“什么話?”風(fēng)靈問道。

“以他的記憶里我保證每一個字節(jié)都能記下來!”一旁的馮慶山微笑著說道。

風(fēng)靈已經(jīng)顧不上聽這位年輕時候的父親的打趣了。她十分緊張地盯著少女的嘴唇。

只見星辰那紅潤的嘴唇微張,準確地說出了三個發(fā)音。

“Good morning.”

風(fēng)靈懵了。這三個音節(jié),是利馬聯(lián)盟那邊的語言,翻譯成弗多話,就是“早上好”的意思。

她如同錄音機一般準確無誤地把這三個詞記了下來。雖然她一頭霧水,但還是習(xí)慣性地對星辰說道:“謝謝您。”

夢境到這里便戛然而止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倏忽間,風(fēng)靈發(fā)現(xiàn)四周的景物變換,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上。

廣場的中間是一座巨大的塑像,她認出這是南平大學(xué)的第一任校長。而塑像前面的地上,則插著一把劍。

“南平大學(xué)的未名廣場?”她認出了這個地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這里,是星辰每次與風(fēng)星河見面時,必然會在他的夢境中塑造而出的地點,但是風(fēng)靈并不知道。

她只看見廣場的四周被白霧包裹,而那位在夢境中見到的藍發(fā)少女,則靜靜地坐在雕塑下方的石階上,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風(fēng)靈楞了一下,隨即肅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那位星辰大人,對嗎?”她問。

“嗯,是的。”星辰坦然承認了。“籍由那些重塑你身體的星輝作為坐標,我得以降臨了這里,進入了你的心像世界,小姑娘。”

她低沉的嗓音很是好聽,就像母親的聲音一樣溫柔。風(fēng)靈她忍不住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溫淸竺的影子。

星辰與她對視了幾秒,黯然嘆了口氣。

“接下來,你的命運將會極其坎坷。”她說。“作為身處于第四維度的‘先知’,我現(xiàn)在可以告知你一件未來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作為贈予你的禮物。”

風(fēng)靈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星辰卻揮手制止了她。

“不急。你要好好地思考這個問題。機會只有一次,我不能把太多關(guān)于未來的情報泄露給你,因為那會妨害我的計劃。”

“您為什么要告訴我呢?”風(fēng)靈不解地問道。“難道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不,這不是計劃的一部分。”星辰無奈地苦笑道。“這只是……一種惻隱之心罷了。”

“哦。”少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旋即露出了微笑:“看來我之后的路會很艱辛呢,艱辛到您都要垂憐我了。”

“好吧!”她握緊了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起頭地看著星辰,慎重而又認真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想知道,我會落得怎樣的結(jié)局。”

“只是這樣嗎?”星辰看了她一眼。“關(guān)于死期的預(yù)言,可不是什么‘禮物’。我不認為一個人能夠在知道自己的死期的情況下,還能無憂無慮地活著。”

“我也不認為我知道了結(jié)局以后還能無憂無慮的活著。”風(fēng)靈苦笑道。“但我父親曾經(jīng)說過,要想成為一個足夠高尚的人,那么他的能力越大,他所應(yīng)該背負的責(zé)任也就越大。”

風(fēng)靈懇求著說道。

“我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就意味著我必須背負更多的責(zé)任。我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再也無法變回那個活在哥哥的庇佑下的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但我并不后悔選擇這一條路,只是……我想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

“知道了,又能怎么樣?”星辰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知道了我的結(jié)局,我便能夠安心地去做我的事情了。”風(fēng)靈期待地看著星辰說。“知曉了自己的死期,并且平靜地對待它。我想,或許這樣我就能戰(zhàn)勝對死亡的恐懼。”

星辰不說話,只是與她對視。

她盯著風(fēng)靈看了好久,眼睜睜地看著少女眼中的期待,變成了懇求,又變成了堅毅,最后變成果決。

她終于嘆著氣搖了搖頭。

“高聳的山谷上,天空中有烏鴉飛過。為了解開英雄的桎梏,你奉獻了最后的光芒,墜入黑暗的深淵中,粉身碎骨。這既是你的選擇,也是你的命運。”

風(fēng)靈呆愣楞地看著星辰,露出了慘淡的笑。

“我就知道。”她黯然神傷,小聲嘀咕道。“我肯定會不得好死。”

星辰聳了聳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如果沒有跟著風(fēng)星河一起千里走單騎,而是老老實實地留在白石鎮(zhèn),同建立“理想國”的飛車少年們混跡在一起,就能平安地活到戰(zhàn)后。那么,請告訴我:你有沒有后悔出來走這么一趟?”

“后悔。”風(fēng)靈果斷地說道。“我非常的后悔。”

星辰看著她,不說話。只聽風(fēng)靈接著說道:

“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跟哥哥一起走出來。”

“為什么?”

“因為,我現(xiàn)在的命運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我選擇為我的道路而奮斗,我選擇用我的戰(zhàn)斗去守護重要的人。我不會再回到那種在別人的庇護下才能活著的狀態(tài)了。”

星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風(fēng)靈說通了這一番話,心中豁然開朗,此時再沒有剛才時候那種難受的感覺。她由衷地對星辰深鞠一躬。

“謝謝你,先知。”她低聲說道。“由衷地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

話音落下,周圍的白霧忽然涌了過來。這片廣場眨眼間就被淹沒,四周再度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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