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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嚴語的家

一家咖啡店的門口,少女白皙的手里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她穿著一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站在路邊,脖頸被厚厚的圍巾圍了起來,寒風吹動著她淡黃色微卷的蓬松頭發,她就站在那里,雙腳一踮一踮的俏皮模樣,似乎在等著誰。

過了一陣,一個穿著灰色大衣,圍著白色圍巾的男人跑著來到她的身前,他雙手揣在衣兜里,臉上帶著些許歉意笑容說:“不好意思,等得久了吧?快去里面吧,外面多冷啊?!?

他一頭黃褐色的頭發,也是有些蓬松,微微打著卷兒,就像從偶像劇里跑出來的一樣,站到少女身邊,比她高出一個頭還不止。

少女是李彩云,男人是阿星。

阿星走在前面,替李彩云拉開了玻璃門讓她先走進去,然后自己才跟著進去。

李彩云坐下后放下咖啡,又搓了搓手感嘆說:“沒想到這么冷呀?!?

阿星取下厚厚的圍巾說:“是啊,倒春寒還是很厲害,尤其是今年,感覺分外的冷了?!?

室內的溫度令人感覺非常的舒適,阿星松了松身上的大衣,里面穿著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他戴著一根項鏈,墜子是兩片葉子,在白色的毛衣前顯得有些文藝。

李彩云看到那兩片葉子,她說:“這有點不像你的風格啊。”

阿星低頭看了一眼,然后笑著問:“怎么說?我應該是什么風格?”

李彩云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回答說:“我感覺你的風格應該更張揚一些,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個搖滾歌手?!?

阿星一只手捧起那兩片金屬質感的葉子,然后又捏在手中端詳,他的手指勻稱修長,皮膚細膩,完全不像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他說:“你這么說倒也是?!?

說著他直接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給李彩云,他說:“我也感覺我不適合這個樣式的,不過你好像很適合,戴上我看看。”

李彩云沒想太多,她接過項鏈戴著脖子上,自己低頭看了一眼,她卡其色的大衣下是一件白色的衛衣,她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后說:“還真挺好看。”

阿星滿意的點頭說:“看來我的審美不錯,那就給你吧,記得要戴哦?!?

李彩云聽到阿星這么說,就要摘下來還給他,阿星輕輕按住她的手腕說:“別摘啦,也不是什么貴重物品,戴著吧。”

如果是朋友給的項鏈,以李彩云率真的性格是會欣然接受的,并且她會找合適的東西給一份回禮,就像她曾經跟嚴羽說過的,要接受他人的善意,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做的。

可阿星是嚴羽的朋友,是自己喜歡的人的朋友,她總覺得接受他這樣的禮物不太合適。

然而阿星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自顧自的站起身來,然后說:“走吧,我們去超市大采購吧?!?

他們兩人之所以會在這里匯合,是因為李彩云約了他和嚴羽,今天晚上要到嚴羽的家里煮火鍋吃,她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帶上阿星是怕嚴羽不同意她獨自一人去他的家里。

自從那天在聽老周說過到嚴羽家就能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一個人的時候,她就真的對嚴羽的家里感到十分的好奇。

嚴羽這會兒還在店里,于是采購食材的任務就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店長他...喜歡吃什么?”

琳瑯滿目的超市當中,阿星與李彩云兩個人并排推著一輛購物車,李彩云手里拿著兩三根打包好的胡蘿卜,一邊問一邊猶豫著要不要。

阿星看了一眼打量食材的李彩云,他抿了抿嘴,然后又回憶了一下回答說:“他好像什么都吃的,沒什么忌口的吧。”

李彩云轉過頭來好奇的問:“店長他不吃辣呀,這你都不知道?”

阿星愣了愣,然后思索著說:“我記得他以前很能吃辣的,不過很久沒跟他吃飯了,你知道我和他的圈子不一樣。”

“以前?”

“嗯,大概...七八年前...”

這時候阿星在腦中回憶起七八年前的事情,腦海里這才涌現起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熟悉是因為當時他們的關系好到令人羨慕,陌生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

那是一個樂觀愛笑的女孩,這點和李彩云一樣,但是那個女孩的心思要更加細膩,待人處物要也更加的溫柔得體,她很喜歡吃辣。

想到這里,阿星的神情黯淡了些許,同時還有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怒意,他沒有再說下去,李彩云察覺到一些氣氛的凝重,她看了一眼身邊這個總是給人感覺溫柔愛笑的男人。

“七八年前...然后呢?”

阿星笑了笑說:“沒什么,可能是我記錯了,那邊有肥牛卷,我們去買一點,還有牛排,晚上讓嚴羽給我們煎牛排,他的手藝很不錯?!?

李彩云能看的出來,這一次他的笑容沒有先前那么自然。

但是她沒有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連阿星都沒辦法主動說出來的事情,自己不應該無理的追問下去。

嚴羽住的地方是一個環境幽靜的小公寓,離他工作的那家餐廳不算遠,大概十五分鐘的車程。

兩層的小公寓,裝修的非常簡潔,上面是臥室以及衛生間,下面是客廳加廚房,整體以白色灰色為主要色調,鑲嵌有一些淺棕色的木柜門,淺棕色就像李彩云頭發的顏色接近。

李彩云雙手領著一大包食材,穿著一雙淺灰色的拖鞋站在客廳的入口,‘簡單’這是她對這間公寓的第一印象,‘干凈’是對這間公寓的第二印象。

‘不像有人居住’

這是對這間公寓的第三印象。

桌子上的餐具擺放的非常整齊,但是數量很少,看不見抹布,也看不見垃圾桶。

客廳的沙發整潔的就像商場里的樣品一樣,就像從來沒有人真正在上面坐過,餐桌上什么東西都沒有,四個椅子被塞進餐桌的下面,整整齊齊,或者說這間屋子就像裝修市場里的樣板房。

阿星看著在門口發愣的李彩云,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說:“愣著做什么,趕緊進去啊。”

說著,他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將鑰匙掛在門口的墻壁的掛鉤上,李彩云看著墻壁上掛著的鑰匙,深深的出了一口氣,這間公寓終于有了些人氣。

阿星熟練的從各個地方找出了廚房用品,餐具,還有垃圾桶,紙巾之類的東西。

他接過李彩云手里的食材袋子,放在門口小廚房那里,開始收拾。

水龍頭里的水不斷的沖洗著食材,隨后菜板上切菜的聲音也傳來,李彩云感覺到就像是一副死掉的畫又活了過來,她的心情終于擺脫了那種壓抑感。

阿星一邊洗菜一邊看著李彩云,他笑著問:“不習慣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但你肯定想不到,以前嚴羽是個很邋遢的人,衣服會扔在沙發上,鞋子也是東一只西一只?!?

李彩云在一旁幫忙處理食材,一邊聽著阿星不斷說著嚴羽的種種,聽著那個在阿星口中的嚴羽,那是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感覺,她就越是好奇,到底是為什么才會讓嚴羽變成如今的樣子。

在她聽起來,以前的嚴羽似乎是個很樂觀開朗的人,至少也與孤獨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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