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隱身歸客

《尋跡》

我辯秋去不知晴，冬來雪落覆滿身

我問山來路何去，寒風驚過引路人

我向蘭葉問花，我向風問吹處

我向這窗外的人間問夕陽溫暖的日暮歸途

我看見一只冬天的蚊子，

飛落在我養的春蘭花瓣，

我吐著香煙的霧氣問它：

你為何駐足于此，安然的享受花香

它沒有回答。被我拍死在鞋架

風帶走了它的靈魂

這是它對我最后的請求，那是飛離人間

總該有的歸處

我不禁想起

曾在大理崇圣寺的一日停留

盡是我與你留下的最后半抹佛塵

就像白龍寺的齋飯，吃了許久也

未能滋養內心的動蕩不安

可惜，盤龍寺的香只燒了半截

我心里躺著一尊佛揚長而去

我曾踏足麗江古老的遺址，

尋跡一個迷途知返的羔羊

我曾僥幸去往香格里拉圣地，

雙手轉動偌大的金筒

再度合十，閉目在圣佛前

那是我人生最虔誠的一次祝愿

可當下又該忘記，脖子上的八瓣小飛碟

寄托著什么人間圣意

我該照列轉頭看一看窗外，

然后呆若木雞，思考著對視

我這半明半暗的靈魂

是否有一天，再次踏上西山之巔

掃視一遍我曾生活過的春城

有時夜深人靜，寧靜在滇池旁

一位黝黑的中年男子

彈著我最愛的那首民謠

“我知道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遺憾，所以你好，再見！”

風是吹不到彩云之南，

我聞到的花香也不是你的味道

所以，

那日玉龍雪山的雪

也不是我今日吐出的一點輕嘆

守坐在古城夜半石道旁的俊郎

順著澄江游過的那條高速跑道，

加速不了你逐日追風的向往

也抵不過你平凡人間的一句漫長

我看著。在太陽收起了暖光

人們一度簇擁在黃昏的菜市場

有幾人不懷著平凡度日

只有幾聲救護車的哀鳴

宣告生命淡泊意義的終結

我拿起又放下，一串留存多年的梨珠

已被我玩弄的油光玉滑

這是一五年的一個學生

守護在舞蹈身旁的證明

那時，愛和嬌柔的女子還在路上

有一段時間風吹動著秀發

遙遠遙不可及站在過去

現在我們站在的將來

是人們無情的懷念，在心頭

寫下的一段段人間失格

以防忘記所以忘卻

以防惦記所以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