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先生早年時,也非常喜歡雨果的著作。雨果最著名的三部長篇小說是《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和《九三年》。這些史蒂文先生都細致的閱讀過。
“聽說,維克多?雨果是位高產(chǎn)的大文豪,一生創(chuàng)作了很多作品,不但有小說,還有戲劇,還有詩歌等等。”
“嗯嗯,雨果的文學成就還是很高的,他是法國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也是全世界浪漫主義文學史上無可替代的大師。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雨果是資產(chǎn)階級文學的代言人,剛好和我相反,我可是堅定不移的無產(chǎn)階級份子。”
“你們?nèi)祟惖恼芜€是十分復雜的。你們雖然是高級靈長類動物,但是我覺得還是我們貓更自由,我為能生為一只貓而自豪。我無比地熱愛大自然,總有一天,我會離開物欲橫流的都市,回歸到寧靜純真的大自然的懷抱中,捉完了田鼠,我會追著一只蝴蝶跑來跑去,我不會捉住它,更不會把它吞掉,我只是想嚇唬一下它。早晚有一天,我會終老在大自然溫暖的懷抱里。史蒂文先生,你說這是多美的夢未來啊。”
“親愛的貓,你說的太棒了,連我都聽的有些心動了,要知道我也是十分熱愛大自然的。我以及我所有的靈感都是生發(fā)與大自然,我是絕對離不開大自然的。更何況,我的童年就是在極美的鄉(xiāng)村度過的:那里有成片的楊樹、一片又一片農(nóng)田以及一條條彎曲的河流。總之,我一直熱愛自然。”
“我懂得,史蒂文先生。我在你的作品里深深感受到了你對大自然的真情,現(xiàn)在,請你給我介紹一下《小亞細亞的夢》的創(chuàng)作過程吧。畢竟,它可是你的代表作。”
“這的確一部讓我自己都感動的小說,我真得是用心去創(chuàng)作了。這里的小亞細亞說的是小亞細亞洋--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它究竟有多大,大概和生活在它身體里的生物的夢想一樣大。我是在去德里西海底世界游玩時,突然產(chǎn)生了靈感--像連綿不斷的海潮一般。”
“那你創(chuàng)作它,用時多久,史蒂文先生?”
“正好用了十個月的時間,我常常在二十一點睡去,而在凌晨四點醒來,靈感也和黎明一起醒來。于是,我便開始動筆創(chuàng)作,最多一天寫過五千多字,其實,還可以寫更多,但是為了保證自己的休息,我嚴格要求自己一天不要超過六千字。因為,創(chuàng)作是一件持久的事情,不可以急躁。”
“雖然,我也曾仔細地閱讀過《小亞細亞的夢》,不過,我還是一樣你親口講給我聽。”
“沒問題,我可愛的黑貓。你可比一般的讀者還要用心呢。這部小說的主角是一群海龜,它們一起誕生,一起玩耍,一起成長。后來,它們八歲那年,一只叫菲德爾的海龜建議大家一起去環(huán)游小亞細亞洋,并說這是它一直以來的夢想。它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于是它們一起結(jié)伴在它們誕生的故鄉(xiāng)出發(fā),歷經(jīng)各種艱難困苦,五十年后,菲德爾終于實現(xiàn)了它的夢想。只不過,這期間它的伙伴一個個老掉了,最后只剩它自己回到闊別半個世紀的故鄉(xiāng)。在重回到它們一起玩耍過的沙灘時,菲德爾頓時淚流滿面。”
流滿面。”
凱特聽得很興奮,那條細長而靈巧的白尾巴飄來飄去。它說:“這真是浪漫而動人。小亞細亞洋寬廣得能夠盛下長滿眼睛的星空。它們能以環(huán)游小亞細亞洋為夢想,也的確具有雄心壯志。
作為一只貓,而且是具有超能力的貓,巧克力是不會賴在任何人家里的,史蒂文先生也不例外。巧克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告別史蒂文先生,任憑史蒂文先生如何真情挽留它,它都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它告訴史蒂文先生說:“我是只信仰自由、擅長孤獨的貓。”史蒂文先生只好把它送出家門,并約定要書信聯(lián)系。巧克力爽快答應了。
現(xiàn)在,巧克力正站在德里西地標建筑“海洋中心”的施工現(xiàn)場。
雖然有高聳入云的塔吊和靈活的履帶吊車,但很多鋼材還需要工人來搬運。這些工人帶著陳舊的安全帽,身穿臟兮兮的工作服,滿臉都是風吹日曬的傷痕。輕一些的鋼管,要一個人肩扛;笨重些的就幾個人一起抬;人多也難以抬起來的才使用吊車。鉚工按照圖紙拼接好鋼架后,電焊工就像尾巴一樣,緊跟著就來填補空隙加固焊接牢固:那焊條冒出的煙霧對人有害,迸濺的火星還能灼傷皮膚、甚至引燃衣服;被電焊光打眼也是家常便飯。那些懸在高空貼玻璃幕墻的工人著實讓巧克力給他們捏了把汗。他坐在由樓頂垂下的滑車上,除了穿著安全帶外,幾乎沒有別的保護設(shè)施,他們整個就像高樹上的葉子一樣,很危險,小命完全系在那根牽引滑車的鋼絲繩上。
在整個德里西在,工地和塔吊到處可見,農(nóng)民工業(yè)到處可見。農(nóng)民工迫于生計,多背井離鄉(xiāng)涌入大城市來出賣體力賺錢。他們?yōu)檎麄€城市的發(fā)展建設(shè)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卻被小市民們鄙夷:出身低微、沒文化、臟兮兮、素質(zhì)低······
和史蒂文先生相比,他們都是體力勞動者:又苦又累、收入低還被嫌棄。他們是占據(jù)人口大多數(shù)的勞苦大眾,巧克力很同情他們:他們活著都沒有我這一只貓幸福。這年頭,就是靠頭腦才能生活的容易些:出力的不掙錢,真掙錢的不出力。
同樣生為人,命運卻有天壤之別:有人一出生就貴為帝王后代,有人一出生就繼承億萬財富,有人一出生卻是乞丐后代,有人一出生就身患病,有人一出生就背負父債······于是,從人生來,就充滿了不公平。
巧克力到處都能聽到關(guān)于公平的標語:它只是響亮的口號。所謂的“人人平等”只是出現(xiàn)在法律方面:同等的權(quán)利、同等的義務、故意殺人的都是死刑、搶劫的都要進監(jiān)獄······法律之外,公平就是一種空想:出身有貴賤、財產(chǎn)有富貧、長相有美丑······
巧克力一直覺得人類社會并不比動物世界文明多少,除了不公平以外,還有戰(zhàn)爭、罪惡、虛偽、陰謀、暗殺、污染、獵殺等等諸多罪名。當人類把許許多多猛獸關(guān)進牢籠,甚至用酷刑逼迫它們學習各種雜技時,人類真是可笑又妄自尊大的很。
巧克力在最繁華的街頭走過,雖然那里也沒有留下它的腳印。汽車時長有四輪的怪獸,于是,大街小巷都是怪獸的天下。這怪獸不但拖著長長的尾氣,還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巧克力曾在一個十字路口親眼目睹一場慘烈的車禍:被撞的行人像被拋出的酒瓶子一樣,摔得腦漿迸裂,鮮血噴濺一地,這人的殘體抽搐幾下,就一命嗚呼了。
人的生命也竟能像冰雪一樣,脆弱得經(jīng)不起摔打。那么強大的人類何以在機器面前如此不堪一擊?自作孽,不可活。人類發(fā)展帶來的弊端,還是要人類自己來承受。
人在這四輪怪獸面前都不堪一擊,何況是只幾乎無力的貓呢?這之外還有諸多的城市污染:霧霾空氣污染、水源污染、白色垃圾等在無聲無息中就可以損害人的機體健康,甚至損耗人的壽命。
這些自命為“高等動物”的人類常常沉迷于酗酒、抽煙,更墮落的人會嫖娼、販毒吸毒、散布邪教思想······他們不但將自己的生存環(huán)境搞得烏煙瘴氣,更把自己逼上絕路。他們墮落到底部時,會一點人性都沒有。很多很多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罪名身敗名裂。他們自負聰明到以為自己胡作非為,還能算過因果,而逍遙法外。
很多美好的東西只存在于那些高潔的藝術(shù)作品中。巧克力特別喜歡聽輕音樂:班得瑞的自然系列,理查德·克萊德曼作品、雅尼。在雅尼代表作《和蘭花在一起》,它深刻得感悟到自己想要的未來:自然、自由和自在是未來的三大主題;未來的生活環(huán)境是貼近自然的、其核心精神是自由、其心情是自在;其中,自由是最終要的、它是生命的實質(zhì)乃至信仰。
自名為高級智能生靈的人類長長作繭自縛,他們活在各種欲望中,難得自由。
于是,巧克力只能離開,做回真正的貓:忘記語言、忘記小說、忘記詩意。
它在一個鄉(xiāng)下的水美魚肥擁有大片林子的未來定居了,并終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