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崔大旺的計劃要在方便澆水的地方找一塊平整的麥地來育樹苗,要知道麥地在我們村本身就少,都按人頭分到各家各戶去了,他雖然是書記也不能隨隨便便收回人家的麥地,況且村民不但指望著種麥子吃面,女人們還想收了麥桿沒事掐辮子,那樣還能每個集空換兩個零花錢,所以崔大旺考慮到它的難處,他甚至找老書記商量過。
范有亮抽著大煙袋仔細想了一陣子,說:“要說地就數水庫下邊的麥地最好了,可是有什么辦法能從村民手里把地收回來呢?”
崔大旺說:“不行以地換地,我拿自家的那塊地來換。”“也算上我,我把地也換給你育樹苗,可是還差得遠呢,我們不能隨便收回人家的地,況且,她們把麥地看得比什么都重。”
崔大旺看著老書記也為難,便說:“不行,我再找幾家商量商量,拿嶺地換麥地,哪怕二比一也行。”
“恐怕沒人愿意,以前都是以麥地換嶺地,沒聽說用嶺地換麥地的,誰不知道嶺地收成不好。”
“嶺地沒人要,麥地不夠分,要是把咱村的地都變成麥地就好了。”
“那得在黃山子上打井,家家戶戶的地頭按上自來水。”
“黃山子上能打出水來嗎?”
“這不廢話嗎?黃山子上如果有水能成了荒山嗎?”
“聽老人們說以前黃山子山頂上有一口井,常年不干,有這回事嗎?”
“以前老人們常說,可誰也沒見過。”
“轉一天我到黃山子上去轉轉,要真有那口井就好了。”
“這也許只是一種謠傳罷了,酒桌閑嗑還行。”
“五叔,我現在才知道,在咱村辦個事咋這么難呢,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過不完年的都插上翅膀飛走了,您說咋整呢?”
“大旺啊,你剛上任啥事不得有個過程啊,只要咱實心實意地為村民們辦實事,找到讓咱村富起來的門路,我想總會把大伙攏到一塊的。”
“可是沒有人啥事也辦不成,獨頭蒜、疤瘌頭原先說好今年留下來的,結果過完年連個屁都沒放就溜走了,就指望兩個不完全人,能整出啥事來哩?”
“唉,難啊,可咱不是一般社員啊,咱得有這個覺悟,凡事都得慢慢地來不是,不能著急上火,人,咱村里有的是,雖說壯勞力不在家,可還有婦女和老人嘛,咱仔細琢磨琢磨,如果能調動起這部分人的積極性來還能啥事干不成嗎?”
“五叔,實際上植樹造林要是成為全村人的自覺行動,每口人種上幾棵那就是上千棵,人多力量大,這道理很簡單,就是眼下大伙還不認可,看不到長遠的利益啊。”
“大旺書記,我會全力支持你的,明兒我就一家一戶地作動員,爭取更多人支持咱的工作,咱由小到大今年種上幾百棵,明年種上一千棵,后年……”
“種樹育人是一個道理,咱爭取用他五年、十年的時間來讓咱荒山徹底地變個樣,也別光叫后頭峪村風光,吃香的喝辣的大家都有份,叫您老這一說我心里敞亮多了,五叔您放心吧,地的事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