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回過頭來。

看著眼前的城防營，邁步而入。

門口守衛見到慕辰，也驚了一下，慕辰解釋了兩句，守衛震驚中，看著他施施然走了進去。

連通行令牌都忘了要。

“他回來了，十七隊的新隊長老李……怎么辦？”

“誰知道啊！不過慕辰是不是會晉升啊？當時他可是被選為百戶的啊！”

“嗯嗯，有可能！以后說不定見面得稱大人了！”

沒有聽到兩人的議論，慕辰徑直來到了第十七小隊的營區。

城防營分為巡防和城防兩類，剛才的薛光遠屬于巡防，負責固定一段城墻的巡察，屬于流動作戰。

城防則是在城門和城墻上駐防，一般不動，每個人都有固定的職責。

慕辰當時所在的小隊，屬于城防系，雖然下面每十二人為一伍，設伍長，但主要工作，還是以二十五人為一隊開展的。

因為慕辰、段坤和厲韌三人進入征北軍，城防營又給他們小隊補充了三人，新任隊長叫做李巖，九境中品武者，長得五大三粗，是從別隊調過來任職的。

因為剛剛換防完畢，李巖正在營房門口將眾人集合起來，做例行講話：

“此次駐防，咱們十七隊與其他兩隊，共同負責西城墻中段，大家總體表現的還可以。

但是有幾個人未經報告中途去了茅廁，這次只是提醒，如有下次，別怪我扣發他的餉銀……”

隊長有考核職責，通過扣發一定數額的餉銀，來強化領導地位。

不過底下隊員卻表現出滿不在乎的神情，甚至還有些厭惡，眼神互相交流，臉上做著各種各樣的怪表情。

慕辰出現在門口，聽到這話，想起自己也時常說要扣餉銀，但是從來沒扣過。

大家對他還是比較愛戴的，當時有一半的人去報了名，打算一起去北境，可惜只有他們三人選中。

如今，回來的只有慕辰一人。

慢慢走近，正好面對一字排開的隊伍，慕辰認出了一張張記憶里的面孔。

這個叫孔升，那個是趙冰，還有龍西傲、王猛……

慕辰看見了他們，十七小隊的隊員孔升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慕辰。

剛開始只是奇怪，為什么一個身穿便服，頭插一根羽毛的家伙會出現在城防營，還向這里走來。

待仔細一看，竟然神似慕辰。

但又不敢確定。

慕辰越走越近，終于能夠看清了。

雖然棱角更加分明，但確實是慕辰無異。

“慕隊？”孔升率先驚叫。

“喊什么喊？”李巖不滿。

正在訓話的時候，被打斷，讓他頗為惱火。

他來的時間不長，明顯感覺這隊人對他還不夠敬畏，本想拿餉銀來敲打一下，沒想到他們似乎毫不在意。

不過當后續好幾個人喊出“慕隊”的時候，李巖也反應過來。

他臉色一冷：“慕辰已經死了，你們的慕隊回不來了！現在是李某當隊長，希望大家以后能夠令行禁止……”

但是發現眼前隊員出現激動、驚訝、害怕等各種神色。

“……你們？”他緊皺眉頭。

因為背對著慕辰，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經到了身后，以為這些人故意搗亂。

正自怒火升騰，忽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扭頭，一張笑臉映入眼簾。

“慕辰？”

他驚叫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往外猛躲，結果腳下不利索，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一只手扶地，一只手指著：“慕……慕……辰？你不是死了嗎？”

“我變成鬼來看看大家啊？”慕辰笑瞇瞇地說道，說罷猛地伸了下舌頭。

李巖變成了一條胳膊挎地，快速躲遠。

呦？你這是要去炸碉堡的造型啊？慕辰心里贊了一句。

下一刻，他立即被眾人圍住，一眾隊員早就確認慕辰不是鬼了，朝夕相處三年，這一點還是能分得清的。

“慕隊，你真沒死啊？”

“剛才俺還以為真見了鬼，沒想到你還活著！”

“是啊，是啊，我都以為眼花出現幻覺了！”

“哈哈，慕隊你在北境怎么樣啊？聽說北岳十萬大軍又犯邊……”

“你插根羽毛什么意思？要把自己賣掉嗎？”

“對了，老段他們呢？”

“是啊，厲韌呢？”

眾人七嘴八舌，展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可見慕辰在眾人心目中的人緣，深得眾人愛戴。

“老段和厲韌，戰死了……”慕辰神情有些低落，說道。

“啊？”

“怎么這樣？”

“北境真的那么慘烈嗎？”

“聽說，左先鋒營……”

慕辰嘆了口氣：“左先鋒營確實全軍覆沒了！”

瞬間，周圍寂靜無聲。

眾人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官方通告是一回事，但是慕辰這個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卻讓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悲痛和震撼。

悲痛于段坤兩人的戰死。

震撼于真正戰爭的無情。

“……我在大軍遇伏之前，被派出送信，所以，僥幸逃得一命……”慕辰將這個理由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眾人這才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慕隊，你回來就好了，還當我們的隊長！”孔升抿著嘴，拍了怕慕辰的肩膀。

“是啊，我們在一起并肩戰斗！”龍西傲也說。

這些人和慕辰三年，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讓慕辰分外感動。

旁邊倒在地上的李巖不打算炸碉堡了，爬起來撲打著身上的土，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慕辰沒死，把他嚇成這樣就夠丟臉了。

而他的手下正邀請慕辰重新當隊長，至他這個現任隊長于何地？

卻聽慕辰說道：“兄弟們，這事以后再說，正好你們換防完畢，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慕隊，有事你說！”

“是啊，啥事？”

“上刀山，下油鍋，都行！”

眾人紛紛拍胸脯。

“我娘親和圖圖失蹤了，從現場情況來看，透著蹊蹺，希望兄弟們幫忙找找。”慕辰直截了當。

“那沒問題，我們今晚不休息，也要幫你把伯母找到。”趙冰拍得胸脯砰砰響。

“你們要干什么去？”忽然一聲斷喝在不遠處響起。

慕辰扭頭，發現一名黑色甲胄的將領走了過來，臉上全是怒火。

“褚將軍！”眾人立即噤聲。

李巖眼睛一亮，幾步跑過去，“褚將軍，慕辰回來了……”

“哦？”姓褚的將軍也一愣，“他不是死了嗎？”

“沒死，這不回來了！”李巖趕緊說道。

“見過褚將軍！”慕辰上前施禮。

記憶里這人是城防營的副將，名叫褚林風，專管整個大營的秩序和紀律，平常好在駐地轉悠。

“慕辰，果真是你！”褚林風點點頭。

“事情緊急，未向將軍稟報，請將軍責罰。”慕辰擺出一個好姿態。

這人雖然嚴厲，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之輩，平日里待屬下極好。

褚林風點點頭：“是嗎？什么事這么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