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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難道你想輸

二樓設(shè)有雅間,如姬將二人領(lǐng)著入了一間雅室內(nèi),門外就有人立刻關(guān)上了房門。

蘇懿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懷中銀票像塊烙鐵,正燒得她心口燙。

賭坊就是這樣,你有多少錢都輸?shù)孟氯ィ梢脍A錢,少了還好說,多了,你也得有命拿出去。

雅間內(nèi)擺放著一張小一號的賭桌,賭桌那頭已經(jīng)坐了人,八字胡子,賊眉鼠眼,精明得像只黃鼠狼。

他目光在軒轅冽身上一掃,笑瞇瞇地起身,拱手道:“在下茍順,不知這位爺怎么稱呼?”

軒轅冽淡淡地掃看他一眼,沒開口,徑直走到他對面落座。

茍順熱戀貼了冷屁股,表情有些不太好。

因著瑞王的緣故,這鄴京城里誰不給他幾分面子?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架子這般的大?

不明身份,不敢妄動。茍順看向如姬:“貴客駕臨,還不趕緊地伺候著?”

如姬以香帕掩唇,輕笑一聲:“老爺您沒瞧見,這位爺自己帶了人伺候么?”

蘇懿聽著這話十分地想澄清一下,她不是軒轅冽的男寵?。?

可偏偏軒轅冽這時候突然出手,將她一把拉入懷中,大手如鐵箍一般按在她腰上,愣是讓她動彈不得。

“別掙扎,”他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你若不肯配合,那茍順便會派如姬過來伺候。這賭坊的賭妓都是經(jīng)過專門訓(xùn)練的,個個都是報牌的好手。難道你想輸?”

蘇懿聞言不再扭動了,整個人斜坐在軒轅冽的懷中,身后靠著的是他寬厚精壯的肩膀,腰上他大手箍著的地方像著了火,又有癢又燙。

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不知名的冷香,清泠泠逸入鼻間,竟是比她聞過的任何花香都要好聞。

這家伙……

蘇懿連忙正神。

丫的,差點在這種時候分心了。

茍順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是什么人都見過,就像三元賭坊里也有賭倌一樣,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讓如姬去看茶,然后笑著對軒轅冽道:“在下見閣下賭術(shù)了得,一時技癢,想與閣下切磋一下,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軒轅冽道:“你這話就說錯了,爺壓根兒就不會賭錢,又談何賭術(shù)了得?”

“不會賭錢?”茍順一愣,旋即有些勉強地笑道,“閣下是在消遣我?”

軒轅冽低頭,伸出食指挑起蘇懿的下巴,勾唇冷艷一笑:“聽說這小家伙有通天曉地之能,爺帶他過來,也只不過為驗證一下而已?!?

蘇懿望著軒轅冽那勾人的笑,心頭卻一陣抓狂。

不帶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也不事先和她通通氣,這突然來這么一句,讓她怎么接?!

茍順聽到軒轅冽的話,明顯又是愣了愣:“閣下的意思,您能逢賭就贏,是因為您身邊這位小兄弟能夠預(yù)知賭局?”

軒轅冽隨手拿了個骰盅晃了晃,按在桌上,問蘇懿:“幾點?”

蘇懿隨口道:“一點?!?

茍順聞言失笑。

那骰盅里有六顆骰子,最少也是六點,怎么可能是一點?

看來這位天知是名不副實了。

軒轅冽看了蘇懿一眼,蘇懿抬高了下巴,回瞪回去。

怎么?許你為難我,就不許我針對你?

軒轅冽握著骰盅的手微微一抖,打開,就見那六顆骰子正好一一壘疊在一起,只留下最頂上,那殷紅的一點。

茍順錯愕不已,卻還是不信,自己拿過骰盅再搖。

“七點?!?

“十六點?!?

“三十三點?!?

回回猜,回回中,弄得最后蘇懿都有些不耐煩了:“你不要再多此一舉了,和我們賭,你是沒有勝算的?!?

茍順不解:“既然二位如此厲害,那為何不繼續(xù)贏下去?”

照如此贏法,可能不出一日,這三元賭坊就易主他人了。

蘇懿自然是想贏遍天下、大殺四方的,可瞧見軒轅冽上來之后并沒有真要賭的意思,就知道該見好就收了。

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一點小錢,我家爺還不看在眼里。更何況,以爺和瑞王爺?shù)年P(guān)系,自然得給瑞王爺一個面子不是嗎?”

茍順一聽這話,便知今日遇見貴人了。

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里,說明是富貴人家;知道他背后是瑞王撐腰,并且與瑞王爺有深厚交情,說明是世家權(quán)貴。

有錢又有權(quán),這樣的人可得罪不得。

“是小人眼拙,失敬失敬。”茍順那態(tài)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蘇懿抬高下巴,一副施舍的高傲姿態(tài):“看在你是跟瑞王爺?shù)姆萆?,小爺給你一個忠告。”

茍順忙道:“還請小公子明示?!?

蘇懿裝模作樣地一掐指,問他:“你最近可有打算在正安坊開賭坊?”

茍順一聽,更覺蘇懿神乎其神。

“是有這個打算?!?

“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碧K懿道,“你物色的地方與你八字相克,若是強行在那開設(shè)賭坊,只會讓你家財散盡,家破人亡。小爺言盡于此,至于聽不聽,就看你了?!?

“聽聽聽,小公子的話,自然得聽?!?

有了先前的那些鋪墊在前,再順口一提鋪子的事,果然事半功倍,手到擒來。

那茍順忙不失迭地答應(yīng),不僅一番感恩戴德,末了還將那會克他的鋪子轉(zhuǎn)手送給蘇懿,求著她為他積積德、消消災(zāi)。

如今算是鋪子和地契都在她手里了。

蘇懿懷揣著大把贏來的銀票,不僅沒有被賭坊的打手打斷手打斷腳,還和軒轅冽一起,被茍順恭恭敬敬地送了出來。那走路姿態(tài),都輕飄飄的!

“今天多虧了煜王殿下,才能不損分毫拿回鋪子。為聊表謝意,咱們薈萃樓走起!”馬車里,蘇懿眸光爍爍,豪氣沖天。

軒轅冽揚唇,低聲一笑:“蘇二小姐太客氣了,若是后面沒有蘇二小姐的精彩發(fā)揮,只怕事情能不能成還兩說?!?

他還敢提!

蘇懿有些郁悶地道:“煜王殿下要做什么之前,就不能先何人商量一下嗎?”

軒轅冽挑眉,靠近她一些,溫暖的氣息縈繞而來。

他道:“本王以為能和蘇二小姐心有靈犀一點通,卻不想蘇二小姐,還是不太明白本王的心意啊?!?

這說的都是些什么鬼!

蘇懿不自然地別開頭去,開始默書:本草名言十八反,半萎貝蘞芨攻烏。藻戟遂蕪俱戰(zhàn)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等等,自己為什么要不自然?

被調(diào)戲了,就要調(diào)戲回來??!

蘇懿剛準備一雪前恥,軒轅冽就指著外面道:“蘇二小姐不是要請客嗎?薈萃樓到了。”

薈萃樓算得上鄴京城遠近聞名的酒樓了,招牌菜眾多,自家釀的梨花白更是遠近聞名,聽碧玉說主廚也是從宮里出來的老御廚,她早就想過來一飽口福了。

不過缺點就是――容易人滿為患。

“抱歉啊客官,所有雅間都已經(jīng)滿了,只有二樓臨窗有一個位置,剛剛收拾出來,您看……”

蘇懿吃慣了大排檔的,有位置的就行,坐哪兒有什么好介意的?只看旁邊這位……

“走吧?!避庌@冽抬步上樓,“等下次你請客,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去了?!?

蘇懿跟在后面,不滿地道:“我才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哦?”軒轅冽拖長了調(diào)子,“那不知在三元賭坊的時候,為了五百兩銀子準備跟本王同歸于盡的是誰?”

要死,他怎么看出來的?

蘇懿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哎,聽說這的梨花白堪稱一絕啊,不知道煜王殿下來這喝過沒有?”

軒轅冽走到窗邊空位落座,聞言目光卻有些淡了:“與人來過一次,大醉方歸?!?

“哎?”蘇懿微微側(cè)目。

這幾日與軒轅冽朝夕相處,她算是看出來了,他是個十分克制,十分警覺的人,就算是睡夢之中,只要輕微一點響動,也能把他驚醒。換藥的時候她刻意用力,他也只微微蹙眉,絕不哼哼。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大醉一場的樣子。

“是和美人兒吧?”蘇懿瞧著軒轅冽略顯薄涼的神情,又想到剛剛成婚的澹臺明慧,心頭頓時“嘿嘿”兩聲。

天道好輪回,惡人有天收?。?

軒轅冽目光將蘇懿上上下下掃看一番,略帶嫌棄地道:“若是和你比,他倒也算個美人兒了。”

蘇懿抹了抹眼睛,悲戚地道:“剛剛說好的要和人家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軒轅冽喚來小二:“點菜!”

軒轅冽只點了菜,蘇懿卻執(zhí)意再要了一壺梨花白,說好歹也要有慶祝的樣子。

酒來,她殷勤地給他滿上,笑瞇瞇地道:“我敬煜王殿下一杯?!?

軒轅冽端起酒來,一飲而盡。

干脆!

蘇懿連忙又給他滿上。

軒轅冽涼颼颼地看了她一眼,道:“上次我們喝完了薈萃樓所有的梨花白,害得他家半個月都只能賣其他的酒。怎么,你是想把本王灌醉?”

蘇懿倒酒的手一僵,險些沒灑出來。

她聽到軒轅冽曾大醉一場,心想著他酒量可能不怎么好,也的確存了想灌醉他的心思。

想一想,人都說酒醉吐真言,如果她能從他的嘴里套出些話當做把柄,還怕他敢賴在她屋里不走人?

不過現(xiàn)在……

“咳咳,吃菜,吃菜?!?

她夾了塊紅心鴨卷在軒轅冽的碗里。

“喂,你們聽說沒有?賢王府大婚之后便閉門一個月,今個兒終于肯開門見客了?!迸赃呑缼讉€人聚攏一起,說著閑話。

“哈哈,肯定是新婚燕爾,恨不能時時與賢王妃耳鬢廝磨吧?!?

“我卻聽說,是因為賢王新婚那日被人潑了滿身的惡臭粉塵,那味道洗都洗不掉,非得一個月后才消散,所以賢王才不肯外出見人。”

“是嗎?誰那么缺德???”

“嘿,御刑司都查了小一個月了,這不還沒查出來是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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