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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殿下,英明

知府衙門。

軒轅棣黑著一張臉坐在上首處,再不復平常優雅姿態。

“城中百姓,都是那么說的?”

蕭允頓了頓,答曰:“十之八、九。”

“胡鬧!”軒轅棣伸手重重在茶幾上一拍,臉上怒容畢現,額上青筋突突。

堂堂大周親王,同江湖水幫勾結,謀害朝廷重臣之子,此等惡劣行徑,居然讓城中百姓拍手稱快、彈冠相慶?!

他們是要反了嗎他們!

“殿下,你可得為下官做主啊!”鄭泰一把鼻涕一把淚,老淚縱橫,傷心至極。

軒轅棣怒目一掃,寒光如劍:“一個江湖水幫,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比你這一州知府還要重,你鄭大人難道就沒有要反思的地方?”

鄭泰一噎,也不敢哭了。

他看到自家兒子尸體的那一刻,被惱怒傷恨氣暈了頭腦,才沒意識到,出了這種事兒,眼前這位爺的心情不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他連忙跪下,道:“殿下有所不知啊。這七星水寨寨主,姓閔。”

“閔?”軒轅棣怒氣消散了一些,想了想,問道,“他和原水軍總督閔江……”

鄭泰道:“正是閔江之子。”

軒轅棣瞇眼望向鄭泰:“既是叛賊之子,為何不早早剿滅,任其勢力做大?”

鄭泰急忙道:“這就牽扯到一段秘事了。那閔家本是效忠前朝的,后來因為前朝皇帝昏聵不堪,百姓民不聊生,才決定揭竿而起,響應咱們圣上的起義,打下了大周這一片萬里江山。圣上登基之后,一直忌憚著江南這邊,一是閔家在江南世代為官,積攢不少財富和人脈,二是他既然可以反叛前朝,自然也可以反叛大周……”

軒轅棣神色一凝:“那當年的伊水河之變……”

鄭泰道:“是瑞王設下的圈套。當時還沒有御刑司,瑞王掌管三法司,所有的罪證都是瑞王拿出來的。甚至在圣上面前鼓吹閔江有叛亂嫌疑的人,也是瑞王。”

太子良善,瑞王趁著實權在手,大肆培植自己勢力,將閔江拉下水之后,林傲群才能如此順遂地當上水軍總督。

“在閔江被處決的前夜,圣上去天牢里見了他一面。圣上出來之后,閔江在牢中飲鴆自殺,圣上也秘密下旨,免去所有閔家人職務,將他們開除軍籍。但最后圣上補充了一條,他們只要沒有違法作亂,所有人均不許動閔家人分毫。”

軒轅棣聽完,有所了然。

關于閔家的事他知之甚少,不過他知道,自伊水河之變后,皇上應該是對瑞王產生懷疑了,以至于后面才會親自去天牢里見閔江一面,才會赦免閔氏族人。

隨后沒多久,皇上便著手創立御刑司,專門負責牽制瑞王的三法司,這才導致瑞王在后面想要故技重施陷害長信侯慕長亭的時候,被御刑司攪了局。

且說起閔江之子……

軒轅棣回憶了一下,叫了自己從小跟到大的一個內侍問道:“當初跟在軒轅冽和宋元恒后面,跟個泥鰍一樣的小滑頭叫什么來著?”

當時大周一統,風調雨順,皇上意欲培養一批世家子弟為國之棟梁,便讓孫晉盧大學士和荀鈺女將軍各開辦了一個學堂,分別教習文治武功。

他自然選擇跟著孫大學士學習修身養性、治國之道,而宋元恒和軒轅冽則天天去演武場舞刀弄槍。那時荀將軍還意欲將自家女兒培養成第二個自己,所以每次來上課的時候,都會帶著林婉怡過來。與女人為伍,且還是女人為師,他自然是不屑的,也因此甚少去演武場。

只有一次,他路過的時候看見演武場內一眾弟子在那里玩蹴鞠,便停在那里看了一會兒。拋開軒轅冽和宋元恒這兩張熟面孔不說,那會兒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小個子了。

真真個兒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靈活萬分,游梭穿插沒人是他的對手。他帶球過人,軒轅冽接球射門,愣是讓對方沒得一分。

記得他當時還問過荀將軍這是什么功夫,荀將軍笑笑說:“這是人家祖傳的,我可練不來。在地上還好些,在水里,可就真真沒人是他對手了。”

閔家的水里功夫若認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那內侍想了一會兒才道:“殿下問的,可是當時的水軍總督之子閔行之?”

鄭泰連忙點頭:“那七星水寨的寨主,正是閔行之!”

“閔行之……”

軒轅棣撥動著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轉動了一圈,目色一深。

若是那七星水寨的寨主是閔行之,那軒轅冽認識他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他們二人為何要聯合起來綁架鄭少勤,還勒索那么多錢財?

會不會,軒轅冽綁了鄭少勤,只是為了逼鄭泰自己交出渝州廂軍的兵權?

可若真是這樣,那他絕不會把人害死才是。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是他關心的,他真正關心真正擔心的,是軒轅冽和閔行之的聯手。

軒轅冽在北邊是人們心目中的大英雄,是百萬雄師心目中的戰神,在朝中也深得人心。而閔行之,之前沒發覺,但鄭少勤這事兒發生之后,老百姓們的反應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閔行之在江南很得人心。

一個南,一個北,聯手起來,還有他什么事?

鄭泰小心翼翼地看著軒轅棣的臉色,試探性地揣摩著這位主子的想法:“殿下,閔家在江南根深蒂固枝葉繁茂,不得不防啊。”

軒轅棣冷眼看他:“防?怎么防?別忘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鄭大人在渝州當了那么多年的知府,不也抵不過人家的一句話?”

鄭泰一抹額上冷汗,連連道:“是下官沒用,是下官沒用。不過強壓不過,我們可以分崩離析,各個擊破……”

軒轅棣來了一點興致:“你倒是說說看。”

鄭泰道:“圣上不是給了殿下一道可以讓煜王乖乖聽話的圣旨嗎?我們先把人誆回來制住,殿下再擬一道折子送入京中,將這里的情況說明,來個先斬后奏!而那七星水寨,就更是簡單了,圣上說閔家不作亂就不讓動他們,可現在他們都要叛亂了,殿下在這里,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分開對付,也算是個辦法。只是密旨被軒轅冽拿走了,他現在要誆他回來,得換個法子。

“蕭允。”軒轅棣喚了一聲。

“屬下在。”

“你過來。”軒轅棣附耳交代了幾句,“可聽明白了。”

蕭允拱手:“屬下明白。”

軒轅棣目光冷酷冰寒:“那么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不用可真是可惜了。煜王征戰沙場剿滅匪眾為國為民,待本王成就大業之時,定讓大周史書,重重地記上他一筆!”

鄭泰長揖道:“殿下,圣明。”

*

“啊――張嘴……手拿出來我看看。嗯好,玉香,叫下一個。”

玉香將人送出屋去,并沒急著叫下一位,而是著急地返回來,低著聲道:“小姐,你都看了三五十個了,還沒看出是什么病嗎?那總督大人可放話了,您要是治不好……”

“不是什么大問題。”蘇懿不慌不忙地一拂衣袖,氣定神閑。

乍一看,患病者的癥狀五花八門,食欲不振,上腹隱痛飽漲,頭暈乏力,肝大、肝區腫痛,還有許多有輕度黃疸,就像是營養不良亦或是吃得不干凈引起的日常疾病,所以送過來的大夫都是根據每個人的癥狀對癥下藥,卻治標不治本,遲遲地好不了。

實際上,病灶都沒找對,又談何對癥下藥?

這些癥狀歸結起來,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寄生蟲感染。

林傲群帶著十萬大軍躲在這么個人煙荒蕪鳥不拉屎的地方,糧草肯定是個大問題。即便有趙太師接濟,可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往這里運糧食不是?再說了,別說運糧草是個問題,就是籌集那么一大批糧草都是個問題,這么大的動靜,會不驚動京里?

所以士兵們沒辦法,只能自力更生,抓抓蝦捕捕魚,也能維持生計。而為了不讓炊煙暴露島的位置他們的行蹤,他們很可能只是簡單處理、亦或是不處理就將食物吃進肚子里,而吃半生不熟或是生的魚、淡水蝦、螺絲等,是非常容易引起腹瀉以及肝脾腫大等問題的,長此以往,就有可能患上肝吸蟲感染。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沒想通。

身體是有免疫力的,它會根據不同的情況和環境,產生最適合身體生存的抗體。就比如說,你去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村子,看著清洌洌的山澗忍不住喝上一口,很大可能就會拉肚子,是因為你頭一次接觸,身體還沒有適應;而那村子里的人天天喝生水,卻一點事都沒有,就是因為時間長了,身體產生了免疫。

同理,這些士兵大多都是江南土生土長的老百姓,當兵前、當兵后都每天跟水打交道,許多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漁民,出海的時候沒辦法回家,就著剛打的鮮魚,洗剝切片,撒點佐料不僅裹腹還又鮮又美,也沒見有幾個會生病的。

而這次,反常就反常在,若是寄生蟲感染,這生病的人數,也太多了。

“小姐……小姐?”

“嗯?”蘇懿想得太入神,玉香連連喚了好多聲,她才回過神來,“怎么了?”

玉香指了指門外:“還要叫人進來嗎?”

蘇懿想了想,搖頭道:“叫他們都回去吧。你去給門口那兩人說一聲,讓他們把士兵吃的東西弄一份給我。”

玉香皺眉道:“小姐你餓了我可以去給你弄吃的……”

“去弄吧。”蘇懿笑了笑,擺手道。

這人一輩子哪,一大半的毛病都是吃出來的,要解了她的疑問,還得從根源上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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