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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多情無情

宋元恒每日都會來魏國公府一趟,跟蘇懿匯報軒轅冽的消息。

他到哪兒了,做什么了,說得好像他自個兒也跟著去了似的。那一張嘴各種天花亂墜,還順便幫人表達一下相思之苦,鼓動蘇懿也給人回封信去。

蘇懿是知道軒轅冽的,每日趕路,風餐露宿,時間緊迫,條件苛刻至極,哪有那么多閑情雅致寫那么多東西?定然是宋元恒拿出十二萬分的力氣,在那里添油加醋,胡編亂謅。

她從來不受他的鼓動,每次很淡定地聽完匯報,便讓碧玉拿著掃帚將人趕了出去,弄得小碧玉都形成了慣性,看著宋小公爺來了,就先跑去找掃帚。

且這中間還鬧了個小小誤會。

說是宋國公來找魏國公喝茶,兩人談笑之間,順口提及了自家孫子孫女。宋國公道,我家恒兒日日不著家,卻天天往你這魏國公府跑,依我看吶,怕是看上你家寶貝孫女了。沒想到兜兜轉轉了半天,我們老哥倆,最終還是成了親家啊。

之前蘇月非說和宋元恒郎情妾意那會兒,直接滿城風雨,還鬧到御前。不僅鬧得魏國公府丟盡臉面,也鬧得宋國公府下不來臺,魏國公可實在經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宋國公一走,他就立馬去問蘇懿怎么回事。

蘇懿一聽,瞇了眼睛,擺擺手道:“爺爺你不用管他。那家伙就是天生欠打、五行缺揍,看我多收拾他兩次就好了。”

那邊,宋國公也找宋元恒旁敲側擊了一番,宋元恒一聽,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和蘇懿?

除非他有九條命,否則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動軒轅冽的女人?那不是自己活膩味了,往刀口上撞么。

不過他也沒打算澄清什么,誤會就誤會吧,正好拿她來擋一擋自家那老頭子。

今年家里已經為他張羅兩次成親事宜了,他家老頭子的意思,反正東西準都準備了,干脆找個新娘子,把親事順便給辦了吧。

那般隨便態度,可讓宋元恒大大地汗顏一把,腹誹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現在可好,多了個蘇懿這個擋箭牌,他的日子一下子輕松起來。

“老頭兒,我出門去了!”

“去魏國公府吧?記得帶禮物。空手去,像什么樣子。”

“知道了。”

宋元恒出門在街上溜達一圈,正碰見聽琴軒的丫鬟翠兒在給她家小姐買胭脂,見著他福了個禮,幽怨地道:“小公爺可是好久沒來找我家姑娘了,姑娘念你念得都快相思成疾了。”

“這不忙嘛。”宋元恒笑嘻嘻地摸了銀子丟柜臺上,“這幾盒胭脂,就算給聽琴姑娘賠不是了。”

“幾盒胭脂有什么用。”小丫鬟一邊將胭脂收起來,一邊道,“姑娘是盼著你的人,又不是盼著你的東西。”

宋元恒瞧著天色還早,想了想,道:“也是許久沒去聽琴軒聽琴了,正好,同你一道回去了。”

翠兒立馬笑逐顏開:“哎,小公爺請。”

太子喪期,禁止飲酒作樂,也因此酒肆勾欄都關著門停著業。宋元恒繞過緊閉的正門,從側門邁入聽琴軒。

“姑娘,小公爺來了!”

一回去,翠兒就扯著嗓子,喜氣洋洋地吆喝著。

宋元恒腳才剛邁進房門,就見一婀娜嬌軀帶著一陣香風撲了過來:“冤家,你還知道來看人家?是不是百花樓、麗春院的那些妖媚狐子,迷得你神魂顛倒,把人家都忘個干凈了?”

嬌滴滴的聲音仿佛能掐出水來,柔情款款之中含嬌帶嗔,小粉拳捶在胸口,一點力氣沒有,反倒是能捶得人骨頭都酥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來給你賠不是了嗎?”

宋元恒笑瞇瞇地在她臉上掐了一把,翠兒及時地把胭脂送了過來:“姑娘,這是小公爺給你帶點禮物。”

“盡會拿這些東西哄我。”聽琴嗔怪地瞪了宋元恒一眼,不僅沒半點威力,反倒像在撒嬌似的。

宋元恒痞笑:“你不就喜歡小爺這樣嗎?”

聽琴抿唇一笑,對翠兒道:“去準備幾個小菜,再把我那壇醉千紅拿來……”

“不必了。”宋元恒擺了擺手,“我來聽一會兒琴,很快就走。”

聽琴錯愕一瞬,回過頭來,看向宋元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可是奴家哪里惹小公爺生氣了?”

“沒啊?”宋元恒心情還挺不錯的,聽到這話有些納悶,“怎么這么問?”

“小公爺已經兩個月沒有來過聽琴軒了。”聽琴說著,挺委屈。

有那么久嗎?

宋元恒完全沒印象。

聽琴繼續道:“且小公爺從來不讓奴家伺候您過夜……”

即便他留下來,也會讓她住到別的屋子去。

那會兒他幾乎天天來,也幾乎天天留下,人人都說她是唯一能把宋小公爺留下來這么久的人,卻從不知她強撐笑臉背后的苦楚。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怕的是她們這些風塵女子動了心,可人家不過是玩玩而已。

那便也罷了,總歸兩人好過。可哪像他宋小公爺一樣,一邊對著你好,讓你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邊又豎起隔墻,將所有人隔絕,真真比戲子還無情。

宋元恒突地沒了心情,轉身便走:“這琴還是改日再聽吧。”

“小公爺!”聽琴連忙拉住宋元恒的袖子,有些慌了,“奴家就是說句玩笑話而已……”

這段時間她也被折磨得發狂,聽到他迎娶新月郡主,聽到他被退婚,喜怒哀樂全部都被他主導。這一見面,她心頭欣喜過望,一沒控制住情緒,便失了分寸。

宋元恒揮了揮袖,將她的手甩開:“你逗小爺開心,小爺也讓你開心,這不就行了嗎?何必那么貪心不足呢?”

說罷,不待聽琴再說什么,快步出了房門,很快不見身影。

“小公爺……”

聽琴癱坐在地,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不會再來了。

是啊,知畫姐姐不是早就提醒過她了嗎?

“小琴啊,宋小公爺這個人,就是圖個樂而已。別看他天天浪在花叢中,卻是個片葉不沾身兒的主。這種人,多情,也最無情。可以把你捧在掌心,也能絕情把你摔下地獄,說翻臉就翻臉,絕情得很。你啊,別陷下去,好好地彈你的琴,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他掏銀子,各取所需,也便罷了。若是有其他奢望,到時候可有你好受的。”

還真讓她給說對了,現在她不就在自作自受了嗎?

“宋小公爺也忒不是人了,”翠兒連忙去扶自家姑娘起來,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姑娘你這么念著他,他卻這么對姑娘你,簡直可惡至極。”

聽琴搖了搖頭:“不,他沒有做錯。原本,他也不欠我什么。”

她是勾欄伶人,彈琴,喝酒,本就是她要做的事情。而他是客人,花錢作樂,每次還另有打賞,說來還是她賺他不是嗎?

“這個男人,沒有心的。”

人沒有心會怎么樣呢?

蘇懿不經過大腦就可以直接回答兩個字――會死。

所以一個人是不可能沒心的,如果他對你沒有心,那么只能說明,他的心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而如果對象是宋元恒的話……

“那家伙是個例外,他的確是個沒心的。”蘇懿說得慎重又鄭重,煞有其事,“不信你自己看他的五官長相,言談舉止,典型就是個缺心眼嘛!”

“你啊你……”林婉怡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她嘴損的程度表示無語。

“小姐,料子取來了。”碧玉抱著兩匹綢緞進了屋來。

“走,去看看。”蘇懿招呼林婉怡,起身走了過去。

料子是蘇懿舅舅從關西給她捎過來的,是一種很特別的織法,纏枝繞花的圖案十分精致艷麗,看起來好像表面有一層流光。老太君說她一大把年紀了不適合了,這種布料就應該她們這種年紀穿著才好看。蘇懿想了想,干脆讓人捎口信給林婉怡,兩匹布,正好讓裁縫給她們一人做套衣裳。

“關西仡瑤族的秘傳織法,果然漂亮。”林婉怡摸著那料子,也忍不住嘆了一聲。

蘇懿笑了笑:“那你選個色。正好碧玉把裁縫也帶過來了,讓她進里屋去給你量量尺寸。”

林婉怡隨裁縫剛進里屋去,碧玉朝門口望了一眼,就開始滿屋子找掃帚了。

蘇懿一瞧她的舉動,就知道――宋元恒來了。

“小碧玉不用了,今個兒放宋小公爺進來。”蘇懿笑瞇瞇地翹起嘴角。

她還說已經過晌午了宋小公爺怎么還沒來呢,沒想到剛念叨著,人就到了。

“小懿懿,是不是等小爺等得心急了?”宋元恒吊兒郎當地進了屋,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蘇懿挑了眉,正準備損回去,沒曾想鼻子動了動,一雙眼立馬微瞇起來。

她湊到宋元恒身上到處嗅了嗅,姿勢近得讓宋元恒有些害羞:“話說你這么熱情,小爺會喊非禮的。”

蘇懿卻搖了搖頭:“很危險啊。”

宋元恒沒懂蘇懿今日神叨叨的是個什么意思:“小爺做什么了就很危險?”

蘇懿坐直身子,十分嚴肅地問他:“今個兒你是不是去哪個美人窩里尋花問柳了?一股子濃厚的脂粉味兒。”

就是宋元恒身上那夸張的大麗花香氣,都遮擋不住。

宋元恒“噗嗤”笑了:“喂,小爺就算尋花問柳也是很正常的好吧。小懿懿這么在意,莫非是看上小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準備仰天大笑,可一抬頭間,他瞥到里屋,那喉嚨間就像是卡住了什么東西,一下子連笑都變得僵硬起來。

蘇懿起身,回頭看向林婉怡,笑吟吟地道:“這么快就出來了?正好,宋小公爺也在呢,我讓人備了酒菜,一會兒在我這里小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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