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蘇宸晨跑回來，順道帶回來了早餐。

“懶羊羊快起床，都7點了，給你買了豆漿油條。”

“哥，讓我再睡會嘛。”

架子床床簾后面，傳來蘇希慵懶的聲音。

“待會我去招聘會，晚上還有個同學聚會，晚點回來。”

“你手傷了，今天就請假一天在家呆著。”

蘇宸放下手里的早餐，拉開布衣柜，找了套換洗衣服，準備洗個澡。

“不行，暑假工不去要扣工資。”蘇希心疼道。

一說到錢，蘇宸愣了愣之后，沒再說什么，拿著衣服到衛生間里洗了個冷水澡。

半小時后，蘇宸穿上一套稍微新點的西裝，拿上裝有簡歷的文案袋，出門前又交代了一句。

“懶羊羊，晚上回家小心點，給你打包宵夜。”

“知道了，哥。”

出了門，蘇宸拉了拉門把手，沖著門喊道：

“懶羊羊，起來反鎖門。”

“好。”

過了一會，聽到門反鎖的聲音，蘇宸這才放心下樓。

他住的這一片是個老舊城中村，街道狹窄環境差，因為近地鐵口，房租還不便宜。

單間帶衛生間，沒有廚房，一個月兩千，水電費另算。

蘇宸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走下昏暗的樓梯，出了大門，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又是美好的一天，蘇宸加油！你行，你可以，加油！”

蘇宸默默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蘇哥哥早。”

一個五六歲左右，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小女孩，蹲在門口吃著包子，見到蘇宸出門，稚聲稚氣跟他打了聲招呼。

是樓下四樓家的孩子，經常一個人在巷子里玩。

“小雅早！”

小雅的爸媽，在巷子口擺了賣包子的早點攤。

“汪汪汪……”

這時，一只貴賓犬不知道從哪里串出來，飛快奔向小雅。

蘇宸來不及多想，幾個箭步上前，趕在貴賓犬撲到小雅之前，一腳把它撥開。

“哎呦，我的心肝寶貝。”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蘇宸抬眼望過去。

包租婆蹬著一雙半高跟鞋，抖著一身的贅肉，氣喘噓噓地跑來。

貴賓犬似乎是被惹怒了，狂吠著再次沖了過來。

蘇宸不得已，護在小雅身前，再次拿腳撥開貴賓犬。

“你...你敢打...我家寶貝。”

包租婆沖刺了十來米，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不利索。

“包租婆，你的狗可能是想搶小雅的包子，我擔心它咬人，再說，我也沒用力踢它。”

這附近的人都叫她包租婆，光是這一片，她就有五棟出租屋，包括蘇宸租住的這一棟。

每個月她總會有那么幾天，脖子上掛著兩塊收款碼，來這里收租。

“放屁，我家寶貝從來不咬人，更不吃這種垃圾包子，只吃進口的狗糧，可金貴著，你們就是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包租婆堅難彎下身子，把一直狂吠的貴賓狗抱起來，一陣心疼。

“包租婆，話不能這么說，下次帶它出門，記得套上狗繩。”蘇宸不悅道。

“我怎么說話關你屁事，這里是我家寶貝的地盤，它愛怎么撒歡就怎么撒歡，你一個外地來的租戶，管不著。”

“包租婆，你說這話侮辱人。”

“打了我家寶貝，就侮辱你怎么滴，你還想打我不成。”

蘇宸剛想理論幾句，就見到小雅的母親，從巷口急沖沖跑來。

“包租婆，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小雅母親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你們這些外地人，素質就是差，瞅瞅你這孩子，臟兮兮的，還沒我家寶貝干凈。”

“明天就給我滾出我的房子，我嫌你們臟，還有巷口的攤位，你也別想擺攤了。”

說完，包租婆瞪了一眼，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叫你老實呆著，凈給我惹事。”

小雅母親打了兩巴掌小雅的屁股，立馬就追著包租婆道歉求饒。

“哇哇哇……”小雅立馬哭了起來。

蘇宸蹲了下來，拿出紙巾擦點小雅臉蛋上的淚水。

“小雅乖，別哭，下次再見到瘋狗要咬你，你就拿東西砸它。”

“我拿...包子砸死它。”小雅抽泣著，舉起手中的半個包子。

……

蘇宸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在人才市場站下了車。

今天是元宵節，剛過完年，求職的人特別多。

這還沒進入人才市場，滿眼都是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他們無一類外的，手里都拿著跟蘇宸一樣的黃褐色檔案袋。

不過與他們鼓鼓的檔案袋相比，蘇宸的檔案袋顯得有些單薄。

他的從業經歷比較單一，四年來都在一家商貿公司做業務員，也沒有任何的證書之類。

“蘇宸加油，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蘇宸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在公車上的陰霾情緒，在心里頭給自己打氣，然后走向人頭攢動的人才市場。

四年前，他從一個小縣城來到這里，幸運地遇到梁哥，給了他一個工作機會，就此在江南市扎根下來。

再前三年，他每年都會在人才市場呆上幾天，為公司招聘新人。

招聘的套路他熟。

更清楚自身的優勢與劣勢。

優勢是四年的從業經歷，在公司一直是業務骨干。

任勞任怨，業務突出。

劣勢是文憑。

他就一個高中文憑，與那些研究生、博士生根本沒法比。

好在商貿公司更多的是注重業務能力，而不是一張文憑。

蘇宸找了幾家規模較小的商貿公司投簡歷，與招聘人員也相談甚歡。

最后握手的結束語，他再熟悉不過。

“我們公司非常渴望你這樣的人才加入，過兩天人事部會打電話，或者短信通知你去公司面試。”

“謝謝，再見！”

面試電話和短信，通常要等上一個星期，或更久。

“師傅。”

蘇宸在人潮洶涌的人才市場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他。

轉身，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一身職業裙裝，凹顯梁嫻吐出的身材曲線。

精致的淡妝，配上甜甜的笑容，猶如寒冬綻放的紅梅，艷而不妖。

“梁嫻，你怎么在這里？”

“師傅辭職后，不久我也離職了，今天是來找工作的。”

梁嫻拍了拍手中的檔案袋。

“你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辭職了？”

自己是被炒魷魚，可不是辭職，不過蘇宸知道她這么說，是給他面子。

“師傅，我有個事，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這里人多太吵，我們到外面說吧！”

蘇宸護在梁嫻身前，和她一塊出了人才市場。

在他們的身后，有一對狼一樣的眼睛，兇狠地盯著兩人的背影。

赫然是昨晚被蘇宸打趴下的陸俊。

“冤家路窄，看老子怎么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