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檔口情歌
- 神明以愛吻我
- 春卷奶酪
- 3304字
- 2022-03-15 18:02:49
笑鬧中,一陣低沉渾厚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引起了所有人的側目。
一輛紅色的寶馬S1000RR停在他們旁邊,車主是個女生,奶牛紋綁帶上衣,黑色高腰闊腿褲,黑色反光倒勾高幫鞋,風格明顯的辣妹裝。
宋移安激動地喊了一聲:“陽陽姐!”
黎落陽摘了頭盔,甩了甩那頭非常亮眼的冰藍色長發,帥氣地往后捋了一下,踢下車撐,抬腿跨過車頭下車。
黎落陽很不耐煩地把吉他遞給宋移安,順便在他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就為了把破吉他就把我叫出來,你小子長本事了,啊?”
宋移安摸了摸腦袋,給黎落陽挪椅子,笑嘻嘻的,“哪有,我是請你來吃東西的。”
黎落陽坐下之后,習慣性地翹起二郎腿,拿了桌上一串烤魷魚,張嘴準備吃,突然和對面的女生對上視線。
“沈藍桉!”
“黎落陽。”
三個小男孩懵:???原來這兩人還認識的嗎?
黎落陽又站起身去搬了兩打啤酒回來,在桌沿上磕了兩瓶,遞給沈藍桉一瓶,“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想不到還能再次見面。”
“好啊。”沈藍桉和她碰了碰瓶身,仰頭灌下,幾秒的功夫,一瓶啤酒就見了底。
三個小男孩繼續懵:原來這兩人還這么能喝的嗎?
黎落陽好像才注意到沈藍桉旁邊的男生,說:“這就是你那個不省心的弟弟?”
沈藍桉點頭,大方承認,“是啊。”
褚淮景:原來我是不省心的那個嗎?
黎落陽一拍大腿,有些懊惱,“哎呀!早知道我也帶我家那個來就好了。”
宋移安:那我喊你來還有什么意義呢?
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孤家寡人的蔣明珂:我現在回去認個姐姐過來還來得及嗎?
褚淮景很有禮貌地打招呼:“陽陽姐好。”
“你好你好。”黎落陽說著就要拉過椅子在沈藍桉旁邊坐下。
宋移安大叫:“黎落陽!是我給你打電話的誒!快回來!坐我旁邊!”
黎落陽飛了一個白眼給他,“你能陪我喝酒嗎?”
宋移安一噎,他不能,他爸不給他喝酒,黎落陽也不給他喝酒,他不敢。
宋移安把椅子更靠近蔣明珂一點,語氣無限惆悵,“難兄難弟,相依為命吧。”
“……”
沈藍桉扭頭和褚淮景說話,“你先去和他們吃著,我陪她喝點。”
褚淮景乖乖應下,“那姐姐你少喝點。”
“嗯。”
黎落陽已經把一打酒全部開了蓋,“光喝酒啊?”
“你想玩點什么?”沈藍桉拿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猜碼?搖骰子?水魚?炸金花?”黎落陽說了幾個酒桌游戲。
“搖骰子吧。”
黎落陽起身進店里拿了兩個骰盅出來,“宋移安,收拾一下桌面,騰個空出來。”
沈藍桉把骰子全部倒出來,把骰盅放到一邊,“玩得簡單點,比大小,一人三個,輸的喝。”
“可以。”黎落陽又讓宋移安去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順便讓他拎一桶冰塊回來冰啤酒。
宋移安一臉怨氣地起身,蔣明珂幸災樂禍,和褚淮景悄咪咪吐槽:“論陽陽姐和她的怨種弟弟。”
兩人笑作一團。
別的桌,不是統一的大老爺們兒,就是清一色的美女,就唯獨他們這一桌,五個人,三個學生弟與兩個大姐頭。三個弟弟兩個乖一個壞,兩個姐姐看著都很拽。
玩了幾局,沈藍桉更勝一籌,黎落陽喝了七杯,她喝了三杯。
于是三個小男孩打賭,下一把是誰贏,沒有賭注,只是單純的娛樂。
六顆骰子在桌面上滴溜溜地轉了幾圈,落定,藍色七點,紅色十一點。
又是黎落陽輸。
“耶!我贏了!”三個小男孩歡呼。
兩人扭頭看,沈藍桉問:“什么你們贏了?”
宋移安:“剛才我們在打賭這一把你和陽陽姐誰輸誰贏。”
黎落陽立即扔了手里的空杯過去,“你個臭小子!買我輸是吧?”
宋移安歪到蔣明珂懷里,躲過了,朝黎落陽嬉皮笑臉,“陽陽姐你今天不行啊!”
“!”黎落陽差點暴走,沈藍桉攔下她,“好了好了,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還要玩嗎?”
“不玩了,”黎落陽惆悵地曲起手支著下巴,“今天衰神附體了,手氣差得要死,再喝下去我該進不了家門了。”
“那吃點東西吧,你一來就顧著喝酒了。”沈藍桉拆了一雙筷子遞給黎落陽,“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褚淮景見時機差不多了,他說:“那不如我給大家唱首歌助助興吧?”
“好啊好啊,免費聽一次live也不錯。”黎落陽第一個贊成。
“別唱太高的,嗓子啞了不舒服。”沈藍桉倒了杯茶遞給褚淮景,“喝了潤潤喉。”
宋移安和蔣明珂兩個小可憐鬼:不,我們不需要助興,我們只想安靜吃東西。
褚淮景往外面挪了挪,抱過吉他,扶好,撥彈了兩下試音,擺好姿勢,清了清嗓子,然后撥動吉他弦,旋律響起,前奏過后,溫柔輕緩的歌聲慢慢流露。
“我要把你揉進我懷里,
把你做進我夢里,
然后靠一個吻,
縫補這距離,
捱過無能為力的年紀,
我一定要擁有你,
是我最親愛的你……”
唱到副歌的部分,他將目光與沈藍桉對視上,虔誠且深情,手上撥著弦,清澈如溪的音色唱出的詞句仿佛都被帶上了細小的電流,酥了她的耳朵。
“陪你一整場飛行,
飛過山川及島嶼,
在每個郁結的清晨里面失去,
明天生動而具體,
有且僅有一個你,
一念你,心就分崩離析,
你是我,最盛大的飛行……”
歌曲高潮過后是歸于平淡,最后一句時,他的聲音繾綣萬千,就好像是將天上的星星與人間的溫柔都揉碎了摻雜在一起然后唱給她聽,撩人心弦,惹得小鹿亂撞。
風扇在呼呼地吹,將少年的衣服鼓起,他側著臉,掛在桿子上的白熾燈光照在他的側臉,映出他立體的五官與分明的輪廓,一雙偏向于杏眼的好看眼眸里此時帶著盈盈的笑意和款款深情看著他心愛的女孩。
沈藍桉手撐在桌子上,手掌捧著側臉,亦是彎了眉眼在看她的少年。
他唱,她認真聽。
可把對面那兩人酸成檸檬精了。
黎落陽對此喜聞樂見,還拿出了手機給他們錄了像。
一曲唱完,褚淮景喜滋滋地去邀功,“怎么樣怎么樣?姐姐我唱得好不好聽?”
“嗯,好聽,獎勵你一個啵啵。”沈藍桉傾身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對面的兩只單身狗表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褚淮景拿起吉他,“那我再給你唱一首……”
宋移安眼明手快地奪過吉他,控訴道:“褚淮景!你不能只給你對象唱!給我倆也唱一首!”
“我不!”褚淮景拒絕,去搶吉他,“你說吉他要借我的,我還沒唱夠呢!”
“我反悔了!你不給我唱我就不借你了!”
“對!褚淮景你不能光顧著哄對象就不要兄弟了!”蔣明珂也加入了進來。
“我不聽我不聽!我管你們!”
三個人高馬大的小男孩鬧在一起,還波及了桌上無辜的燒烤,沈藍桉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我讓褚淮景給你們唱一首好吧?”
三人立即停手。
褚淮景拿回了吉他,又挨到沈藍桉身邊,“可是我只想給你一個人唱。”
“別這么小氣嘛,都是你的朋友。”沈藍桉摸了摸他的臉頰。
“好吧。”褚淮景妥協了,其實也不是不能給蔣明珂他們唱,主要是他想不到有什么好唱的,總不能對著兩個大男人唱情歌吧?
蔣明珂和宋移安對沈藍桉豎起大拇指,“姐姐威武!”
“你們想聽什么?”
兩人認真的沉思了一會兒,蔣明珂說:“我們要聽紅日!粵語yyds!”
“不對!我們要聽光輝歲月!Beyond永遠的神!”宋移安說。
“紅日!”
“光輝歲月!”
兩個人為一首歌從剛才的同仇敵愾變成了反目成仇,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執起來。
黎落陽一句定乾坤:“就海闊天空吧。”
褚淮景也不磨嘰,當即開始撥弦,清唱出聲。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誰沒在變……”蔣明珂和宋移安兩人給他和聲。
“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已變淡,心里愛……”
“誰明白我……”
風扇仍在呼呼地大聲吹著,原本人聲鼎沸的大排檔好像變得小聲了,不知道是誰在跟著唱,越來越多人加入進來,人聲蓋過了吉他的伴奏聲,副歌部分由原本一個人的吉他彈唱變成了全體大合唱。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除了褚淮景這一桌,其他桌的人都有了些年紀,也許在那個年代,Beyond是他們所崇拜的偶像,是他們的信仰,在歌聲里他們與之產生了情感共鳴,或許是想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曾年輕氣盛,也曾為了夢想拼搏,也曾轟轟烈烈,也曾跌入谷底,他們唱得熱烈且真誠。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事實證明,所有人的清唱永遠比一個人的獨奏來得激情澎湃熱血沸騰,高昂嘹亮的歌聲回蕩在熱火朝天的大排檔上方,也許是在借著歌聲吼出他們的真情實感和生活不易。
這個夏天,是屬于少年人的夏天,他們也許剛剛踏入社會,他們也許歷經千辛萬苦,難能可貴的是,他們至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