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掌他的嘴!”顏靜姝皺了皺眉頭,直接示意一旁的下人動手。
幾個下人一愣,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應,自家小姐一向乖巧溫柔,如今忽然下了這樣的指令,掌摑人必然要在臉上露出痕跡,這張老頭到底不是顏府的奴才,他們不知道要不要做好,正在面面相覷之時,趙氏的丫鬟珍珠已經將茶湯遞了上來。
那趙氏接過茶湯,看著顏奉壹被張老頭氣得大口大口喘著氣的模樣,本就心疼,又扭頭朝那幾個下人看去,只見那幾個下人面面相對不知所措,厲聲道:“大小姐說的話你們都聽不見嗎!打,給我一個耳光一個耳光的扇,扇到他說不出那些個臟話來為止!”
聽見自家夫人下了命令,那幾個下人也顧不得什么,其中一個壯漢為首,直接將那張老頭扇得說不出話來,只倒在地上哼哼唧唧,那壯漢手一抬,張老頭連哼唧聲都不敢出。
顏靜姝見此情景,知道自己雖為府中的大小姐,到底是在府中缺乏威嚴,也下了決心要樹立自己的威望。
“好了,別打了。”顏靜姝出聲制止了壯漢,她還是有想問的東西,而那幾個下人聽言也停下了手。
顏靜姝環顧整個房內,都是父母親身邊信得過的下人,在前生家中落魄的時候,這些個下人都陪同著渡過難關,于是也毫不顧忌,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趴在地上被打腫了臉的張老頭:“既然你說我顏家對你濫用私刑,說我顏家為富不仁,那便隨了你的意,好好對你整一番濫用私刑。我如今問你,你還肯不肯如實招出那幕后之人?”
那張老頭被打的鼻青臉腫,一把老骨頭哪里經得起這折騰,眼瞧著這大小姐有動真格的架勢,正想要說出那幕后之人,可是想著自己的兒子還在獄中,若是說了出來想必那位必然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于是強撐著說道:“哼,沒什么人指使的,就是我干的。”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哪里肯信。若是無冤無仇,怎么可能下這樣的狠手,竟是逼著人要斷子絕孫。
那顏靜姝面色愈發清冷,這時一個丫鬟跑了進來,對著在場的主子行禮完,刻意大聲說道:“回小姐,小姐囑咐的帶來的張老頭的孫兒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狗兒!”那張老頭一聽到自己的獨孫被帶到了顏府,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生怕顏府對自己的孫子做什么,而在這個時候,狗兒喊爺爺回家的聲音也傳來。
狗兒才七八歲,今天在家里等爺爺回來等不到,就看到一個漂亮姐姐過來說要帶自己去找爺爺,又拿了好些糖果哄著,如今他正啃著手里頭的糖,學著漂亮姐姐教自己的話,在門口喊著“爺爺回家”。
張老頭顧不得自己頭上的疼痛,立馬跪在了地上,他的兒子在獄中估計是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可是孫子不能出事,都說顏府心善,但是看著自己被打成這樣子,他哪里敢拿孫子去賭,于是匍匐在地上掙扎著要跪起來,大聲說道:“老爺夫人,大小姐,我說我說!”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都精神起來,這張老頭折騰了將近一個晚上,終于肯說實話了。
只見那張老頭咬了咬牙,說道:“是……是知縣顏奉靈大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顏靜姝更沒想到在自家背后捅刀子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叔叔。
顏家家族里顏奉壹排行老二,而顏奉靈排行老三,那是親兄弟的關系,顏奉壹聽到這話面色已經鐵青,那趙氏都嚇得不敢說話。
“你……你就這樣胡扯!”顏奉壹不肯相信,他在族內是唯一一個經商的,家中老大和老三都是崇文從舉,雖然地位崇高,但是到底清貧不如富商,他這些年都給了老大、老三足夠多的經濟扶持,“證據,你倒是拎出個證據來!”
“小人沒有撒謊!”張老頭生怕顏奉壹不信,也怕極了他們對孫兒下手,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顏家一向富足,本就遭人嫉恨,知縣老爺不止一次在小人面前說過您家一個破落商戶,竟過的比他還體面……”
“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張老頭抬頭看著面色震怒的顏奉壹,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都不再敢說話,心里更是記掛著在門口的孫兒,生怕顏奉壹不敢相信,立馬磕了好幾個響頭,“求您放過小人的孫兒!還請顏老爺讓小人孫兒安全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