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貓聽見身后的聲音,冷著臉轉身看著郭世霖問道:“你來這兒干什么,滾!”
楊白曉與李大貓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接著話茬罵道:“這里不歡迎狗,趕緊滾!”
李大貓隱蔽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楊白曉的身子,仿佛在說,你這小子剛還說我是狗,現在又說這樣的話,你到底是在罵誰?
楊白曉轉頭對李大貓挑了一下眉,無聲回答道:“不是說你,放心吧?!?
李大貓這才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郭世霖身上。
“呦,穿這么整齊,是怕有人忍不住殺了你吧?!?
李大貓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嘲諷,郭世霖聽了也不逞多讓的回擊道:“你長成這樣別被人當成豬給宰了。”
李大貓聽了,忽然間笑了起來,他眼睛中全是冰冷的殺意,整個書店的溫度立刻下降了許多。
郭世霖也把隨身的配套抽出了半截。
顧三才皺眉,楊白曉也急了。
“都特么干什么呢!收了!”
李大貓和郭世霖相互盯著,同時說道:“他先?!?
楊白曉呵呵冷笑,他走到兩人之間,把架在胳膊上的拐杖扔在地上,暴躁的說道:“來來,都往我身上招呼,小爺今天死在這兒你倆算是開心了是吧!”
兩人這才各自收了招式。
郭世霖收起佩刀單手一揚,身后的灰甲士兵雙手呈上一個瓶子。
透明的玻璃瓶中,兩顆紅彤彤的丹藥滴溜溜轉著并散發著紅色的霧氣。
“這是兵部對李先生出手的補償,忘李先生手下?!?
顧三才捂著鼻子皺眉,仿佛隔著瓶子都能聞見丹藥的血腥味兒。他坐在椅子上不動,冷眼看了郭世霖一眼,低頭看起手里的書來。
楊白曉見狀,就要抓起玻璃瓶扔出去,郭世霖突然出手抓住了楊白曉的胳膊。
“曉曉,別鬧!”
“別特么叫我曉曉!”
李大貓仰頭哈哈大笑,“郭光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十二玉京樓這種肋色東西都拿出來作為獎賞了!”
“你這頭豬能拿副錦旗來收買人心,頭上這張臉還是剝下來送給曉曉好了。”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書店里立刻又劍拔弩張起來。
顧三才慢條斯理的放下手里的書,站起身對楊白曉說道:“老板,我累了,今天請假?!?
“好!”,楊白曉回答道。
顧三才起身。
李大貓用身軀擋住顧三才的路,顧三才直勾勾的撞上他的身軀。
嘭!
一聲暗響,兩人之間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李大貓肥碩的身體嘩啦一下就撞在了柜臺上。
柜臺應聲而裂,顧三才衣角連動都沒動一下依然我行我素地出門。
郭世霖佩刀出鞘,顧三才眼中寒光一閃,伸出兩根手指迎上郭世霖的刀身。
當。
郭世霖佩刀刀身劇烈晃動,右手虎口滲出鮮血,他由單手改為雙手持刀,雙肩力壓下沉。
顧三才手臂稍微彎曲,手指由格擋變成夾持,他用兩根手指挽了一個劍花,然后屈指一彈,郭世霖雙臂失守身體后仰,手中佩刀掉在地上。
兩人身后的侍從見顧三才如此這般厲害,根本不敢靠前。
他走出門外,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瞅了瞅地,心想這世界到哪兒都一樣有煩惱。
顧三才走出了書店,里面的氣氛卻有些尷尬。
楊白曉坐在剛才顧三才坐過的椅子上低頭看著顧三才剛才看過的書,眼睛和臉上止不住的笑。
李大貓被侍從攙扶起來,坐在上二樓的第一個階臺階上捂著腰唉聲嘆氣。
郭世霖努力控制著顫抖的雙手,身后的灰甲士兵正在為他整理鎧甲,順帶把佩刀插回腰間。
“拿這么點兒東西來收買人心,招安不成想留人,又被人強艸,真是又不要臉又丟人。”
楊白曉用舌頭舔了一下手指頭翻了一頁書,嘴里喃喃自語道。
李大貓扶著腰推開身邊想要上前攙扶的侍從唏噓感慨,“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李大貓想起二十多年前年輕時沖鋒陷陣的場景。
當時他是楊白曉父親手下的親兵,靠著天賦異稟的身子骨在邊疆兵部混的風生水起。
雖然現在歸到了大王府下成了閑散走狗,但他一直在不斷地打熬身體,比起年輕時更加堅硬。
沒想到只是和顧三才碰了一下,差點兒就把自己的腰折斷了。
郭世霖依然站在門口,聽了李大貓的話呵呵冷笑一聲,“是你老了?!?
“哎呦,行了郭將軍,就別裝了,這里又沒有外人?!?
李大貓撇著嘴嘲諷道,然后回頭與楊白曉打了一聲招呼出了書店。
郭世霖見人都走了,轟走了兩名灰甲士兵上前兩步想要和楊白曉說會兒話。
“打?。≡蹅儾皇?,天也不早了,小店要關門歇業了,麻煩將軍請回?!?
楊白曉一句話把郭世霖噎了回去,郭世霖到嘴邊兒的話又憋了回去,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也轉身離開。
出門沒走多遠,郭世霖就撞上了正在慢悠悠返程的李大貓。
“我提醒你,這個李三保有問題,大管家囑咐了,如果不能拉攏就盡快找機會宰了?!保畲筘埮闹约旱膱A肚皮提醒郭世霖。
郭世霖好不客氣的說道:“邊疆兵部信息部早就查過他了,不用你提醒。”
李大貓撇撇嘴,“呦,那我是狗拿耗子了,不過你們玉林將軍最近動作挺大呀,別被人抓了把柄?!?
“那是大將軍的事情,我不操心。”
郭世霖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反觀李大貓卻眉頭緊皺,表情有些上愁。
兩人一路沉默一同回到辦公大樓,一左一右各自回到辦公室,隨即打電話把今天的事情上報給了各自的領導。
此時,顧三才所居住的出租屋里,周文瑤被一個面白無須鶴發童顏的老人堵在了門口。
屋子里,一個大冬天穿著二道背心和大褲衩,腳上穿著人字拖,手里拎著鳥籠子的中年人正坐在沙發上逗弄著籠子里的彩色小鳥。
周文瑤穿著貓睡衣,手里拿著馬桶搋子指著堵在門口的老人惡狠狠的說道:“泰爺爺你讓開,不然我給你一搋子,把你的臉都搗爛!”
老人滿臉慈祥,笑瞇瞇的說道:“小小姐您盡管來。不過您力道要小點兒,老奴老了,要是死在小小姐您手上,您可得難過好幾天,那老奴才有罪呢。”
“你!”,周文瑤氣得滿臉通紅,她小腳一跺,轉身又把馬桶搋子指向了沙發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低頭繼續逗弄著自己的鳥兒,聲音深沉的問道:“怎么,你要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