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吉奧，說了那么多你不明白的…或許萊昂納多那份想象力可以理解，總的來說，就是在你這一生譜寫下的故事里，我這個身份朱利亞諾其實就已經是躺在棺材里的了。”

從君士坦丁堡來到威尼斯的路途上，朱利亞諾一直解釋著，到達威尼斯的時候，談話一直沒有停。

“我也是因為機緣巧合，借助這副軀殼近距離的感官著你的一生…是的，你的那些懷疑沒有錯，但我確實不是什么先知，我只是一個熟知故事的人，像我一樣的人，大多數也非常熟悉你的故事……如你所見，我也嘗試著改變一些既定的事實和命運，但是收獲甚小，在羅馬的時候，我甚至還被警告過一次…對，就是那天在羅馬萬神殿站在我身邊的神秘人。”

“哈！朱利亞諾…我還是這么稱呼你吧，已經習慣這么叫了…感謝你的坦誠和耐心，況且，你也陪伴了我一生大半的旅程，這難道還算不上是至交好友嗎？”艾吉奧寬慰著抱有深深歉意的朱利亞諾。

“感謝你的認可，艾吉奧。”朱利亞諾吐露不是秘密的秘密后，壓抑許久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但這場婚禮是怎么說？”

“什么？”

“我的意思是，誰先主動的？你還是索菲亞？”

“這……”艾吉奧難得的紅了臉，“是我們一同表明了心意。”

此時，威尼斯圣保羅區的圣方濟會榮耀圣母教堂的鐘聲響起。

“好了…婚禮要開始了！”朱利亞諾沒有繼續說著別的故事，而是趕起了新郎官。

“是了。”艾吉奧卸下那些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后，顯得非常開心，而今天的婚禮更是將這一份開心加強了一個度。

朱利亞諾看著艾吉奧輕快的身影，臉上的微笑感覺給人他自己結婚的樣子。只是可惜，這場倉促的婚禮，除了他，沒有幾個老朋友到場。幸好，索菲亞的家族是在威尼斯的，她的叔叔也是教堂的副主教，這一場婚禮也不至于會很冷清。

新婚之后，在威尼斯待了幾個月，艾吉奧帶著索菲亞準備回佛羅倫薩，朱利亞諾暫時也不知道去哪，也陪著一路同行。再安頓好索菲亞后，艾吉奧又趕去羅馬見他妹妹，以及安排后繼者。這期間艾吉奧的其他兩個女人也拜訪了索菲亞，朱利亞諾是不知道她們怎么收到的風聲，但三個女人的交流中，沒有一點火藥味，索菲亞、克里斯蒂娜、卡特琳娜相處的非常和諧。

艾吉奧回到佛羅倫薩的短暫居住地時，他有幸目睹這詭異的一幕。身經百戰的他沒有怯場，也加入幾人的交流中，然后宣布了他的葡萄酒莊園計劃。

……

“艾吉奧，馬基雅維利還沒有到嗎？”當朱利亞諾再一次走進艾吉奧的葡萄酒莊園時，這里已經曲徑通幽。

“沒呢！”在莊園忙活了兩年的艾吉奧已經大變樣了，但只要帶上兜帽，佩戴起袖劍，你無法否認他的大師風范。

“真是的，身為年輕人怎么比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慢呢？”

“咳咳…我可是聽見有人說我壞話咯！”

艾吉奧和朱利亞諾都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是是，但也不至于這么編排我吧？”

“你們都到了？”索菲亞從里面端出來一瓶酒，順帶的還有三個嶄新的杯子，“這是艾吉奧自己釀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嗯，不錯，有點意思，就比那些世面上名酒差一點點……”

“馬基雅維利，你要是喜歡，我就送你一些。”

“艾吉奧，你不會真要把自己的貨送了吧？你叫我來試酒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味。”朱利亞諾立馬拆起了臺。

“哈哈哈……”

艾吉奧在大笑中掩飾著尷尬，其他兩人也配合著笑了起來。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艾吉奧問：“難道是你們兩個一起來…這應該不是一件小事。”

“是的，達·芬奇說他想看看我們，只是他身體抱恙……”

“我知道了…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在動身前，索菲亞特意叮囑了馬基雅維利和朱利亞諾看好她的艾吉奧。一路騎行，幾人終于在四月末抵達了達·芬奇位于盧瓦爾河的住所。

在一個男仆人的帶領下，幾人在一間廣闊而通風良好，窗戶直面后花園的房間里，看見了達正身著黃色長袍躺在一座躺椅上的達·芬奇。他的身上半蓋著一條毛毯，銀發與胡須蓬松散亂，頭頂甚至已經開始了謝頂。但是他的眼睛仍舊炯炯有神，并且他仍然掙扎著坐起來歡迎了他們。

“親愛的朋友們，真高興還能見到你們……”

“朱利亞諾早就有說要來這里看你了…可我一直在忙我自己的事，婚禮呀，葡萄酒莊園什么的……”

“我是有這么說過，但總覺得我一個人來差點意思…想我們當初可是佛羅倫薩鐵三角！”

“真遺憾沒有參加你的婚禮…要是薩萊在這里，他可能會幫我帶去一份祝福，可他實在忍受不了這里的環境，所以去管理我的葡萄園了。”

“要我說，你們這些老家伙，早該消停下來了……”古板的馬基雅維利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你們都忙活了大半輩子了…是時候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但你說的這些人中，應該不包括我。”朱利亞諾接著說：“我可是一直有在玩的……從大陸西邊深不可測的海洋，到東地中海沿岸，特別發現是一處藏在沙漠里的神殿，我當時就想把它畫下來…可惜沒有裝備。”

“你這么說……”艾吉奧補充道：“現在回想過去的日子，我真羨慕你，朱利亞諾……”

“我也一樣……”達·芬奇盯著朱利亞諾說：“不過，這應該會在我感興趣的事里的排第三位。第一位，做研究；第二位，畫畫。”

在短暫的沉默后，輕微的開門聲敲醒了夢中人。幾人看著達·芬奇的神色和進門來的仆人反應，他們知趣的告辭了。

“明天記得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