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星心又是一涼,他不愿意麻煩她。可是,他沒有辦法了。尹南羌也不會包庇他的,因為他是商人,還是個眼光長遠(yuǎn)的商人。
1986年春,周衍星的加急信落入了邱仙舒的手中。他們中有權(quán)有勢,能撼動兩國政府的,恐怕只有尹南羌了。可這對他來說風(fēng)險太大了。這樣的人情,她還不起。
邱仙舒決定親自去英國擺平這件事。到英國,已經(jīng)是一周后了。
這段日子周衍星他們都很小心謹(jǐn)慎,老實本分。
在青春萌動的學(xué)校操場上,邱仙舒穿著休閑簡單的搖粒絨外衣,全身黑,卻無法降低人們對她的注意。
邱仙舒和同學(xué)們甩著跳繩,玩在興頭上,克爾溫那邊喊學(xué)生集合。
學(xué)生們陸續(xù)趕過來,只有邱仙舒悠悠地坐到了長椅上。
克爾溫神情一秉,明明笑起來就像人魚王子一樣的人,卻嚴(yán)肅地讓人害怕。
走近看,克爾溫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誰了:“你怎么會來?和郎彥笙一起來的嗎?”意料之外又在猜想之中。
“不,是和敏榮一起來的。彥笙要照顧武館走不開,敏榮剛好有檔期。”給仙舒的檔期。
克爾溫自然地把手伸過去,邱仙舒順從地把手放進(jìn)他的掌心。克爾溫惡魔般的紳士,向來如此。
邱仙舒起身后,他就把手放開了。即便如此,同學(xué)們還是覺得酸臭十足,要知道,克爾溫在同學(xué)面前簡直是典獄長啊。
周衍星緊緊盯著此時鮮活的邱仙舒,可他不敢直視她。他的心又在砰砰跳了,就像從破冰而出的魚。
邱仙舒就是他的雨,就是他的水啊!年少的珍貴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fā)深刻。
“下課聚聚?我可希望你哪天帶帶我去轉(zhuǎn)轉(zhuǎn)。”克爾溫點頭表示同意,邱仙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她怎么狠心頭也不回?周衍星繾繾的心思亂了。甜中有苦。
博物館旁的冰淇淋店里,羊毛卷的亞洲女子專心吃著透明圓杯里繽紛的冰淇淋,看起來不過20出頭。而對面的氣質(zhì)男人,正挺著修長的腿,撐著修長的胳膊,和女子講著附近的景點。
“這里的生活真精致啊。”邱仙舒眼里有光。
克爾溫低頭笑了:“這么多年,你還是沒變,直言直語。”
克爾溫叉著有些融化的冰淇淋,悠悠道:“我手上染了太多不干凈的東西了。”
克爾溫的眼里沒有害怕,也沒有倨傲,仿佛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我想換個活法。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做?”
邱仙舒來了興致:“我覺得海盜最適合你了,反正你是非不分。”
“我怎么感覺你在諷刺我?”克爾溫給了邱仙舒一刀眼,“我沒有經(jīng)驗啊。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做段時間的海盜,我就放過周衍星。其他人嘛,照辦不誤。”
邱仙舒有點糾結(jié):“你不會欺負(fù)我吧?”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做海盜。”克爾溫懶散地勾唇,周圍的氣氛都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