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李魚借口上廁所，進到城隍空間和夜游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夜游現在對李魚的實力很放心，而且城隍對鬼魂的確有著天然的壓制，所以只要是鬼魂作祟，應該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李魚也沒讓夜游出來幫忙，一來是城隍空間需要人守著，二來他也看出來了，夜游似乎并不愿意和特事局的人接觸。

李魚出了衛生間，在樓道里轉了一圈，房間里大部分病人都被穿上了束縛衣，有幾個狂躁的病人還被綁在床上。

在其中一個病房里，李魚見到了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安靜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少女注意到門外的李魚時，對他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高中女孩一般。

“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么一個甜美的女孩，卻把自己的不滿一歲的親妹妹從樓上丟了下去，就因為她覺得妹妹的出生奪走了父母對她的愛。”

姜寧這時走到李魚身邊低聲道，看向少女的目光中也滿是復雜。

李魚聽到這里也是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姜寧告訴他，恐怕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么甜美的少女竟然還有如此血腥殘忍的一面。

“道士去哪了？”李魚沒發現許一竹，于是好奇的問道。

“他去各個房間貼預警符了，就是墻上的那個。””姜寧指了指少女病床墻上貼的一道黃符道，“如果有鬼魂出沒的話，他可以第一時間感應到！

“那我們要在這里守一夜嗎？”李魚打量了一下兩側長長的樓道再次問道。

“差不多，上次我們就是守到下半夜，明明感應到鬼魂出沒，但卻沒能找到他，反而還被它鉆了空子，導致又有一個病人被殺。”姜寧說到最后也有些惱火的道。

正在這時，姚主任帶著幾個醫生過來查房，見到李魚和姜寧也十分熱情的道：“兩位辛苦了，今天晚上就要靠你們保護我們醫院的平安了。”

“姚主任客氣了，你們晚上也需要值班嗎？”李魚好奇的問道。

姚主任和他身后的幾個醫生，李魚在白天時都見過，現在晚上他們也沒回去，這可就太辛苦了。

“平時我們晚上只需要一兩個人值班就行了，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所以今天所有人都留下了。”姚主任解釋道。

不過李魚可以明顯的看到，姚主任在說話時，身后的幾個醫生都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

仔細一想也正常，醫院里接連發生詭異的自殺事件，鬧鬼的事估計早就在內部傳開了，雖然之前死的都是病人，但鬼知道下次會不會輪到醫護人員？

兩人和姚主任聊了幾句，然后來到樓道里的護士站，這里位于樓道中央，可以看到兩邊所有的病房。

護士站里有三個年輕護士在值班，從她們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心中的恐懼。

但沒辦法，今天不光姚主任親自帶人值班，連王院長也呆在另一幢樓的辦公室里沒走，所以她們這些小護士只能硬著頭皮留下。

李魚和姜寧在護士站坐下，一個小護衛急忙給兩人倒水，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打聽道：“請問~，我……我們醫院真的是鬧鬼嗎？”

“哪有什么鬼，一切都只是人心險惡罷了！”姜寧顯然很有經驗，隨口搪塞道。

這時許一竹也剛好回來，當即笑嘻嘻的湊上去道：“美女你要是害怕，我送你一道護身符怎么樣？”

許一竹身材高大，相貌俊秀，再加上一身道士打扮，在這種環境下怎么看怎么有安全感，這讓小護士也立刻露出笑容道：“你的護身符真的有用嗎？”

“當然有用，美女你可以懷疑我的人格，卻不能懷疑我的本事……”

許一竹笑嘻嘻的把小護士帶到一邊，拿出自己畫的護身符送給對方，結果另外兩個護士看到后，也立刻湊過來討要。

許一竹倒是十分大方，每人給了一枚護身符，隨后就和三個護士聊了起來，結果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三個護士逗的“咯咯”直笑，之前的緊張感也是一掃而光。

“道士挺有本事的啊，幾句話就讓她們放松下來了！”李魚看著許一竹的表現也不由得贊嘆道。

“他就是單純好色罷了！”姜寧對許一竹翻了個白眼道。

又過了一會，姚主任帶人查過病房后，來到護士站和李魚兩人又聊了一下，告訴他們所有病人都沒有異常。

隨后姚主任就帶人回辦公室了，他們的辦公室就在樓道的西側，離護士站很近，只要叫一聲就能聽到。

這時整個樓道里安靜下來了，李魚感覺有點無聊，又想到今天自己不在城隍空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訪客，到時夜游一個人能否應付得來？

“李先生，能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嗎？”這時姜寧忽然開口道。

“不要這么客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或者叫我魚哥也行。”李魚十分隨意的道。

“好吧，那我就叫你魚哥吧。”姜寧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隨后這才又道，“那天審判女鬼時，你為什么要判她無罪，要知道她可是殺了兩個人，重傷四個啊？”

其實這個問題姜寧早就想問了，只是剛開始和李魚鬧了誤會，所以也不好意思問，現在總算是混熟了一些，感覺李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才借機開口。

李魚聽到姜寧的問題卻是微微一笑，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姜小姐，你覺得用刀殺人和用槍殺人有區別嗎？”

“當然沒有！”姜寧立刻回答，隨即又笑道，“你剛才還說我客氣，你不也一直叫我姜小姐嗎？”

“對不起，那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李魚知錯就改，隨后又道，“殺人就是殺人，與殺人的方式無關，那個女鬼雖然是自殺，但卻是被那群養狗者活生生的逼死的，所以女鬼對他們展開報復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就算是報仇，按照法律上來說，她依然是有罪的啊？”姜寧皺起眉頭再次問道。

“法律目的并不是維護公義，而是為了維持社會秩序，所以肯定不會鼓勵私人復仇，但對于天地來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女鬼復仇，天地并不會因此而判她有罪。”

李魚再次笑著解釋道，他對女鬼的審判，并不是用人間的律法，而是天地間的公理，也正因為他判對了，所以在事后才會得到那么多的功德。

“那照你這么說，殺人就是殺人，無關殺人的方式，想來也不會考慮殺人者的身份了，那這層樓里殺過人的精神病人，也都是該死之人了？”姜寧忽然又提出一個問題道。

李魚對于這個問題卻是微笑不語，不是他無法回答，而是他的回答可能會引發更大的爭議，所以還是不說為妙。

看到李魚不回答，姜寧沒有再追問，只是一個坐在那里陷入沉思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到了下半夜，李魚和姜寧也都打起精神，許一竹也不再和護士聊天，整個樓層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來了，在501！”許一竹忽然大叫一聲。

李魚和姜寧幾乎是彈射而出，直撲501號病房。

然而就在兩人剛到501的門口，后面的許一竹卻忽然再次叫道：“不對，在529！”

529在樓道的另一頭，距離501最遠，但李魚和姜寧根本沒時間細想，掉頭就飛撲向529的方向。

可是李魚兩人才跑到一半，許一竹卻忽然再次叫道：“又變了，這次好像在503？”

“到底在哪？”姜寧氣的沖許一竹大吼一聲。

“好像……大概……可能……”許一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在他的感應中，似乎好幾個房間都出現了鬼魂，這讓他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