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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生

神婆擲出兩枚銅錢,又將正在燃燒的符條扔到砂鍋上空,此時一陣風吹過,房梁上的鈴鐺響動,旋轉的銅錢即刻失去了動力倒在桌上,砂鍋里沸騰的水突然靜止,符條也已燒盡,紙灰落于水面。

蔡波看著銅錢上的卦象,怎么也看不明白,生門?死門?正思索著,突然就看到李愛玲指著爐子上的砂鍋驚呼:“破生!”

原來,水面上的灰塵竟然漸漸形成“破生”二字。神婆口中念念叨叨著大家都聽不清楚的話:“死生有道,福禍相依,是為命也;生門已破,死門新生,名曰破生,不存不滅,死而后生……”

幾天前,西區的一個工地上,蔡東明正站在腳手架上綁扎著鋼筋,突然有人朝他喊了一聲“蔡大哥,辦公室有人找你!”

西裝男把一個公文包放在桌子,說:“你兒子實習期間做的項目已經被國家征用了,現在他破格加入一項國家機密計劃,也算是個當官的咯,以后你也不用這么辛苦工作,這里有幾張銀行卡還有一些現金,夠你們花一輩子的。”

“那……他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哦,那倒說不定,不過每年過年的時候肯定會回來的,那項工程簽約十六年,等他回家的時候,你們不該問的別問!反正以后你們有的是福享!”

西裝男離開后,蔡東明仍然將信將疑,他拉開包的拉鏈,看到那一疊一疊的現金,還有另一邊隔斷里整齊地放著一排銀行卡!

遠處郊區的一棟別墅里響起了一通電話,蔡波問事情辦好了沒,那頭的西裝男說已經安排妥當,蔡老爺子是個明白人,一拿到錢就去先確認了錢的真偽,回家收拾了幾天就舉家搬遷,做事低調沉穩,幾乎沒什么人知道他們去干什么了,后來有人問起來,他們對外也只是宣稱出省做生意。

杜凌峰走在街道上,忽然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心想:難道是光明社的人?沒道理呀,現在玄機筆記不是在蔡波手里呀,去跟蔡波呀,跟我干嘛?杜凌峰把那人引到胡同里面,立馬閃現在他身后將那人按在地上。

“說,你是不是光明社的人,跟蹤我干什么?”

“大哥,饒命呀,我是你的學員李軍偉呀!我本來是打算幫我們班宣傳委員蔡卉雅要微信來的,她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又不好意思,只能拜托我咯。”

杜凌峰不解,問:“她要我微信干什么?”

李軍偉憨笑道:“估計是覺得你很帥,對你有意思吧。”

“靠,搞什么,我有女朋友了,微信就不給了。”

“那杜哥,你女朋友是誰呢?”

“問那么多干嘛?別跟著我了!”杜凌峰不耐煩的松開了手,“別再跟蹤我哦,再跟過來別怪我揍你!”

李軍偉看著他眼前晃動的拳頭和杜凌峰漸行漸遠身影,精神忽然有些恍惚了。他掏出手機,給蔡卉雅發了條微信:“杜哥有女朋友,拒絕給微信。”

“你他媽的是不是傻幣?這么簡單的事都辦不好!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已經沒資格做我的狗了!”

然后就是一個紅色感嘆號,對方拒收消息,需要好友驗證。拉黑了呀。李軍偉“哼”了一聲,轉身走近了一家便利店。

在某個賓館的房間里,蔡卉雅坐在床上,吐出一口煙,問:“王燕的背景你查出來了沒?”

魏越建半跪著雙手作揖道:“回女王陛下,查出來了,王燕是暗影幫幫主王志逐的女兒。上次救下王燕的蒙面人是他們的保鏢。”

“暗影幫?真搞笑!”蔡卉雅把煙頭按在魏越建手背上,火熄滅了,“如果不是我那個礙事的后媽,我甚至可以調動天鏡府的警察,她一個暗影幫的人算什么!?我又怎么可能會用得上你們這種卑賤的狗呢?”

“女王陛下,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微臣是不是該退下了。”

“滾吧。”

胡曉文剛做完心理測試,醫生說情況有好轉,最近情緒還穩定嗎?其他人格有沒有干擾到正常生活?

“都挺好的,就是總感覺記性不太好,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走出醫院,胡曉文竟然和李愛玲撞了個滿懷。原來李愛玲在門口等了很久,還沒看到他出來,正想著進去找他,胡曉文又怕蔡波等得不耐煩了,著急出來……胡曉文腦袋蒙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和李愛玲意外接吻了!

“對不起!對不起!”胡曉文連聲道歉。

可李愛玲偏偏不吃這一套:“道什么歉吶,你故意的吧?哈哈哈,沒關系啦,姐姐會對你負責的。”

“咦,怎么是你?李愛玲,你怎么會在這里?”

“蔡波告訴我的,走吧,先上車!路上說。”

蔡波按喇叭催著,二人上了車。胡曉文忽然發現,蔡波又換車了,上次送他去醫院的時候開的是一輛白色的大眾,這次換成了黑色的奧迪。

蔡波一邊開著車,一邊說:“上次你不是說你最近老是失憶嗎?我一邊請大師破譯玄機筆記,一邊派人調查你的過去,查到了一個人,可能對你有幫助。”

“誰?”

“東市街頭旮旯那里的巫冥神婆,十多年前你找過她,據說是為了驅逐附身在你身體里的惡魔,但并沒有驅逐成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不斷寫著玄機筆記,也就是寫完的那天,你和我們寢室幾個人還在一起吃飯呢,吃得好好的,你突然跑出去要跳湖自殺!”

“巫冥神婆,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胡曉文努力回憶,頭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可那段記憶卻像被人一建刪除似的怎么都想不起來。

李愛玲拍了拍胡曉文的后背,輕聲說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啦,深呼吸,穩住情緒,不要又人格突變咯……”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胡曉文的瞳孔突然變得發藍,像被海水覆蓋一般的藍,又像一陣寒風席卷,海嘯結成了冰川……

“你們有什么陰謀?”

“你是誰?”李愛玲問。

“叫我冰先生。快回答我,你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我們是來幫你的,不信你問你的好哥們兒蔡波。”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那個大煙斗派過來接近我的!”

冰先生所說的大煙斗是誰,李愛玲心知肚明,但藝術家的身份之多,計劃之大,行蹤之神秘,像她這樣的人是永遠無法揣摩明白的。

李愛玲說,冰先生,你先和我們一起去見一個人,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聊這件事情。

“到了。”蔡波說。

這里是個古董店,應該是個舊祠堂改的。店鋪門上方掛著一塊匾,李愛玲不禁念了出來:“逢緣如夢軒”。門兩邊還刻著對聯:“乾坤難斷猶可知,而今入世亦居奇。”

店里走出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見到三人就禮貌地打招呼,端茶倒水:“哥哥姐姐們,大家好呀!這么遠開車過來,辛苦了啊,先喝口茶,休息一會兒吧。”

蔡波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就放到桌子上說:“你外婆呢?”

“哥哥姐姐們請跟我來,外婆在后屋等待著大家呢。”

幾人繞過神臺,屏風后面有一扇小門。房梁邊掛著幾條長長的紅繩,上面系著一排排的鈴鐺一路連接到后屋。經過小門時,并沒有風帶動鈴鐺,后屋里的鈴鐺卻自己響了起來。無風鈴響,冰先生覺得倒有點意思。而李愛玲的關注點則在茶幾邊的小爐子上,不虧是開古董店的,就連燒著水的那個砂鍋都那么別致!正當她看著爐子里的燒得發紅的蜂窩煤發呆時,一個身影出現了。

那件素青對襟衫,衣邊點綴著淺淺幾朵刺繡碎花,滿頭白發只用一支玉釵盤起,脖子上掛著好幾串大小不一的菩提珠子,一只手拿著兩枚銅錢,另一只手拿著一張符條子,來者正是神婆。

“不管你們為什么而來,我先給各位卜上一卦吧。”

卦出異象,非死非生,眾人看著那砂鍋里漂浮在水面上的“破生”二字逐漸消散,浮想聯翩。李愛玲第一個問,是不是指雞蛋從內部打破是生命的意思?胡曉文則說,大概是破滅和新生。蔡波沒有說話,只是想起老許的死,心中有些遺憾。

神婆慈祥的微笑著,不語。突然,她發現胡小文眼睛里那冰藍色的瞳孔,于是立即伸手抓一把砂鍋里的水灑在他臉上,又瞬間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鈴鐺放在胡曉文耳邊搖得叮當響,口中念著旁人聽不懂的咒語,最后再用手指輕點了一下他的眉心。

胡曉文恍惚間感覺靈魂仿佛被冰封了很久很久,經歷了一場冬眠后才醒過來。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冰先生就這樣被胡曉文的主人格擠出去了。

“他現在只是被我施法暫時沒有邪魔侵擾,但是這種法術不穩定,不能長期壓制,以后遲早得被其他魂迫附身。十多年前老婆子沒辦法徹底驅除邪魔,現在也沒辦法。還望另請高明吧。”

蔡波知道,神婆所說魂迫附體之類的,指的正是胡曉文的多重人格。他又想起玄機筆記一事,就問:“但如果說,他用了十多年寫出了傳說中的玄機筆記呢?”

“真有其事?”神婆驚得睜大了眼睛看著蔡波。

“當然。”

神婆沉默思索了一會兒,走向胡曉文看著他說:“如果能夠解開其中秘密,說不定能幫助你驅除體內邪魔。你身上有樣東西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只不過現在時機未到,我還幫不了你。孩子,有緣再見吧!”

“等等!”胡曉文看到神婆打算走,立即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那邊墻上有個營業許可證,上面貼著的照片有個叫袁回的,是你什么人呀?”

神婆的外孫回過頭來搶答道:“他是我老爸!”這時神婆已經放下門簾,外孫跟著她走進另一個房間了。

“各位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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