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征眸子倏忽瞪大。
三千寂一挑眉梢,眼中浮起調侃之色,可執明接下來說的話,卻令他震驚的愣在當場。
半晌,他才結結巴巴的道,“你是說他原來是……”三千寂指著南征,目光又將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禁倒吸口涼氣,即使他再見多識廣,也從沒聽聞過江湖上有這種黑巫術和毒藥。
南征踢著地上的土塊,一臉破罐子破摔,“這回你都知道了,以后對我客氣點。”
三千寂白了她一眼,把都嘴邊的刻薄話咽了回去,重新望向執明,“本座是聽說過蠻荒之地,但不曾去過。不如……我們一起闖一闖?若真能獵獲到一兩個高階亡魂,也算他娘的值了。”
執明沒動聲色,在那種非生即死的絕境,他實難信任三千寂。
“我看就這樣,你們左右也是煉丹,索性多煉一些出來,本座也將修為提一提,雖說拔苗助長根基不穩,非上上之策,可既然來了千獸谷,豈有不借地利之理,死魚,只要你我二人同心協力,必能湊齊丹方上的靈株。這幾個丹方可是凝聚了本座畢生所學,可遇不可求。”
“你等會。”南征比劃了一個叫停的手勢,“言外之意就是,你之前從未湊齊過方子上的配方,也就是說,這三個丹方都是紙上談兵?”
三千寂一抿嘴角,臉色有些不自然,“縱使本座不曾煉過,但那也是我翻閱了……”
“得!”南征打斷他的話,“想把我當成小白鼠,把執明當做采藥機對吧。”
沒等三千寂反駁,執明忽然道,“休要再做爭執,我們各取所需就好。”
南征沒再多說,“行,都聽你的,反正丹藥煉出來后,讓三千大掌門嘗嘗鮮便是。”說罷,狡黠一笑。
三千寂埋頭掘土,心里恨得咬牙。隨后他將育獸種埋入坑中,用土填平,又在坑周布下一圈結界,總算松了口氣,只等三日后幼苗破土而出,屆時就可用蛇王做試驗了。
執明和南征來到另一處山洞,取出丹爐靠著洞壁擺穩,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找來些干草鋪在地上,在洞外布下結界,便打算休息了。
不時回響在耳畔的獸鳴更顯夜的深沉。透過結界流轉的光芒,遙望一輪彎月高懸九天。兩人合衣而眠,并肩躺在草墊上。
寂靜中,執明驀然道“不成想還能有恢復如初之日。”
南征聞言,側過身,望著他道“你說我們此去不會一去不復返吧,那虛境是隨機出現的,萬一我們進去后,它就不再顯現了,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執明輕輕搖頭,“應該不會。若真是如此,三千寂不會提議同往。”
南征沉吟,“也是,那妖孽十分惜命。”
靜默了片刻,執明也轉過身,抬手拂了拂南征鬢角的發絲,漆黑的鳳目中滿是溫柔之色,“真想早一些看到你本來的模樣。”
他的眼底映著結界之光,波瀾變幻,為俊美的容顏平添了幾分魅惑。纖長的指尖沿著南征的側頰向下劃去,在她的鎖骨上頓了頓,手再向下落,落在了她的胸前,停住不動了。
南征眨眨眼,低頭去看那只修長的手,正不偏不倚的撫在她的胸口。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頰一紅,照著執明的胸膛捶了一拳,“色魚!你往哪按呢。”
執明方才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此時被南征一喊,才發覺手放的地方貌似不大對,趕緊落下,抿唇一笑,靦腆的道“哪有。”
“是沒有,可你分明是希望有好么……”
“休要胡說,誰想了。”
執明眼眸幽幽轉動,望向了一邊。
“那行吧,既然如此……”南征忽然一掌拍在他的胸上,用力的揉了兩下,還覺著不過癮,又揉搓了一番。
“干嘛。”執明眼睛倏忽瞪大,好氣又好笑,撥開她的爪子,“傻掉了你。”
“你不也摸我了么,禮尚往來。”
“那怎么能一樣。”
“現在有何不一樣?”
一句話把執明嗆得沒詞了,微垂眼簾,唇角岑笑,輕輕喃喃了句“就是不同。”
南征也覺得挺好笑,忽然她腦海里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驀然一翻身,壓在了執明身上。執明一怔,隨即魅惑一笑,“做甚。”
南征也沒客氣,把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了上去,對著他嘻嘻傻笑。
“笑什么。”執明一頭霧水,眉心微蹙。
南征往上蹭了蹭,彎起一只手肘撐在他肩側,另一只手繞著他的發絲,“那個,嘿嘿,我有個想法……你看我這一生恐怕也就這么一次機會變成如今這樣,而且過陣子就可能變回去了,當然我是沒所謂,主要是考慮到你的感受。我這么為你著想,你是不是也該有所回報?”
執明的神色鄭重了幾分,“你要我如何回報?”
“很簡單啦,嘻嘻嘻。”南征松開繞在手指上的頭發,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兩句,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飛了出去,后背撞在洞壁上,一聲悶響。
在還沒反映過味兒時,身體又被提了起來,抵在洞壁上。
執明一手撐在洞壁上,一手橫在她胸前,將她牢牢抵住,眼中再不見了方才的溫柔,卻是冷若冰霜,還帶著怒氣,“再說!”
“……”南征見他真生氣了,只好低眉順目的道“不說了。”
可僅此一句,顯然不能平息執明的怒火,他雙眼微微一瞇,冷冷“你竟敢這般作想,簡直……”
執明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深深吸了口氣。
南征一撇嘴角,嘟囔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什么?”
“沒什么。”
“哼。”執明冷哼一聲,橫在她胸前的手臂一抬,捏住她的下巴,“若再敢胡思亂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征翻了他一個雄壯的白眼,“就你矜貴,碰不得。”
“這是矜貴的問題么。”
“矯情。”
“……”
執明瞪了她片刻,狠狠一松手,戳在一旁生悶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