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塊吃了飯,田萌萌依然在想這半年之內(nèi)要干點什么事情才能把那個鳳釵贖回來,這就好像是一份責(zé)任,讓她無事一身輕的心里有了一些沉甸甸的分量。
隔日,天氣晴朗。田萌萌早早的起來,梳洗打扮一番去了老夫人那里。自從她穿越過來,就沒去見過這個家里最權(quán)威的女性一眼。這家里自從老爺子去世以后,老太太一個人獨立把這三個兒子撫養(yǎng)起來,無論如何,是讓人尊敬的。
慢慢的出了院子,然后七拐八繞的出了拱門,就看到前面豁然開朗。整齊的青石板路,還有一層早晨特有的霜霧打濕在上面,薄薄一層。而周圍都分布著錯落有致的院子。每個院子的門口都是拱門相連,壁畫精美。曲徑通幽,交雜分布,小道和大道交錯,讓田萌萌覺得每個地方都是差不多分布。
終于,幾人在一寬敞的院門口停了下來,而上面大字書寫著倆字:福院。
田萌萌首先邁步走了進去。天還剛剛亮不久,帶著微微的晨霧,濕了兩鬢。她的身上披著一半舊的薄披風(fēng)。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帶著兩朵粉白簪花,一支平常的簪子,脂粉不施,看著倒也素凈。
這院子進來發(fā)現(xiàn)倒是比較精致。院子面積頗大,東邊的廂房還有一個二層閣樓,邊上是稀疏的梧桐落葉。而院落的正中是一簾幽池,幾竿荷花還秀立在其上,露出那雨后殘荷的蕭瑟味道。而不遠處還有一個小花園,卻見菊花開得正旺,紫紅,黃色,白色,交雜在一起,露珠妖嬈其上,綻放其灼灼芳華。
整個院落很氣闊,主屋占地面不小,廊檐飛舞,比這主屋稍低一些的是連著的偏房,而兩邊則是廂房。而這些則是有走廊蜿蜒連著。田萌萌邁過那鋪列整齊的青磚,似乎那涼意順著繡花鞋底而上,蔓延了整個腿部。
朱色廊檐灰色瓦沿,凋落一點紅色朱漆的柱子斑駁著這座院子的風(fēng)雨歷史。由于天氣微涼,那沉重的原木色雕花門緊閉著,就連那窗欞的縫隙都被仔細的用紙張封了起來。
而那里面此刻聲音很小,只是偶爾傳來茶甌碰壁的瓷聲。田萌萌心里奇怪道:難不成自己來的還是早的么?
不見丫頭來開門,于是田萌萌自己自發(fā)的推開了門,隨著門被推開,一股熱氣夾雜著好聞的香味撲面而來,田萌萌立時覺得整個臉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露。
而隨著這門被推開,田萌萌只覺得自己立刻被置于了一眾眼光焦距之下,就像以前自己偶然走錯了正在開會的會議室一樣,那般無措和緊張。而自己仿佛是在煎鍋里一般,被煎烤著,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都涌起了美麗的紅暈。
此時,這房間里哪里是沒有人或者是人少了?卻見那客廳里或站或坐的堆了好些人,只不過都沒有聲音罷了。
田萌萌瞇起那雙大眼望去,只見主座上坐著一快六十的老太太,面容白皙如同一朵菊花,富態(tài)面向。上身是琵琶紋對襟的暗紅色夾襖,下面是一條墨綠色的綢面馬面群。頭發(fā)都往后梳成一個云籫。面上正在笑瞇瞇的面容看到田萌萌的時候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fù)了原貌。
而依次坐下來的有大夫人,在大夫人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打扮頗為精致,盡管已經(jīng)不再年輕,但是依舊保養(yǎng)得很好,比起大夫人來,更帶著一股不可言的穩(wěn)然大氣和優(yōu)雅。而她只是瞥了田萌萌一眼,就再也沒有別的表情。然后那帶著紅寶石戒子的潤白晶瑩的手慢悠悠的揭開那青花瓷的茶甌慢慢的抿了一下茶盞,然后那菱形紅唇喝了一口茶水就放在了那梨花案幾上。而她身邊的丫鬟有眼色的見機遞上了一方錦帕,就見她又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巴方才停下來,隨后又綻開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而這位夫人的下首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婦人,素色襦裙,皮膚白皙,一雙眼睛特別好看,但是卻有些無神。見了田萌萌后對田萌萌溫和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糯米牙。
而站著的更是有丫鬟,或者姨娘無數(shù),氣氛悠然。沒有大聲喧嘩的。每個人看向田萌萌倒是帶上了幾分詫異與好奇。
而大夫人倒是斜起了眉毛看向田萌萌道:“還在門口站著干什么?也不怕?lián)趼罚 北砬檎f不出的嫌惡和嫌棄。
田萌萌聽了這句話,看著滿屋的人,發(fā)現(xiàn)除了大夫人卻一個也不認識。她的心里忍不住的有著一絲忐忑。然后開口諾諾道:“我,我。孫媳婦是來給祖母請安的!那段日子身子不好,現(xiàn)在好一點了,所以來給祖母請安。”
田萌萌小心斟酌著話語說道。然后就聽到坐在主位上的那個老婦人開口道:“別說,這孩子病了一場之后還真和以前不一樣了!”
然后就聽到坐在大夫人對面的那夫人道:“母親說的是!這老二家的病了一場之后倒是知禮了許多!不過,聽說是腦子里記不清楚之前得事情了,有這回事么?”
她的聲音不低不高,猶如山泉叮咚流淌而過。而眉眼卻向田萌萌這瞟來。田萌萌覺得手心里有些冒汗,然后點了點頭,小聲道:“是有這么回事,大概,可能,過些日子就會想起來吧!”她結(jié)結(jié)巴巴道。
而坐在她下首的那位美貌夫人則是用一口柔柔的京腔向田萌萌道:“別緊張,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了!人要往前看啊!”
田萌萌感覺到屋里很熱,是火盆里的炭火太旺的緣故么?
然后就聽到那位祖母道:“快坐下吧!肚子里還帶著孩子呢!”然后田萌萌看了一下那座位,黃花梨木的太師椅間是梨花案幾,這邊是大夫人一個人,而那邊是那倆夫人,而往下還空了幾個座位。于是田萌萌坐在了大夫人案幾邊的另一個椅子上。而眾人都沒有露出異樣的眼神,她這才仿佛是踩高蹺般如履平地。
而她果然沒有猜錯,那邊大夫人對面的是二夫人,而田萌萌對面的則是三夫人。那么田萌萌按身份坐在這里也不算失禮。
眾人又是一番偶偶私語,并不大聲。而田萌萌趁機看了一下這房子。下面鋪著印有緋色芙蓉花的白色地毯,而整個房間內(nèi)陳設(shè)極為簡潔樸素,不若大夫人客廳里那般豪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