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不能說?”吳行跟在劉老三身旁,詫異問道,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他嘆了口氣,抱怨道:“我所有想問的都問了,你全都不能說,那你還讓我問你干什么?”
劉老三望著天空,平淡道:“我以為你最關心的是那件事。”
吳行沉默。
相顧無言,兩人一前一后走著,不多時便來到了劉老三家。
吳行熟練的開始劈柴燒火,淘米煮飯,獨居的三年并沒有讓他忘記這里的陳設,動作熟練的仿佛是一直都住在這里。
用過晚飯,吳行習慣性的端起了木盆,夾著一堆衣物走向門前的小河。
劉老三看著吳行沉默的“抗議”,暗嘆口氣。
不多時,天色漸暗,吳行將衣物掛好,回到了屋內,坐在凳子上緩緩開口。
“我是不是吳行?”
劉老三側對著他,微微閉著眼睛,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吳行起身離去。
剛到門口,劉老三出聲叫住了他。
“吳行,我確實不能跟你說什么,因為很多事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很確定一件事,你就是那個吳行?!?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混黑指環,拋向吳行,繼續道:“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出門”
吳行接過指環,問道:“去哪?”
劉老三沒有回答,揮了揮手趕他離去。
待吳行消失在黑暗中,劉老三看著手中木劍,喃喃自語道:“去那里幫我看看吧,看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
謝過塵宗申猴,趙彩云回到落腳的客棧,在小桃子滿是擔心的哭聲中沉默不言。
她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從遭遇岳櫛開始往回倒行。
鎖魂珠被偷的那晚,岳櫛是怎么逃走的?有人帶走了他?如果是他的同伙,那他為什么不直接出手把自己抓走?
趙彩云躺在床上,輕輕拍著小桃子的后背,思緒萬千。
如果說,不是他們不想抓我,而是被什么阻止了呢?比如說,申猴?
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對,聽他們的對話,吳老邪應該也沒有想到申猴會出現在這里,說明他們之前沒有交過手。
難道重點是誘我來途水城?她隱約感覺自己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途水城里可能有很重要的東西,只是自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申猴說的那位大人,會是他嗎?
她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最終定格在了下山前的那一天,她回想起指派她運送鎖魂珠的那位洛長老,暗自想著,是你安排的嗎?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倦意,厭惡之意溢于言表,不知不覺中昏睡了過去。
………
薄暮,一位白衣劍客穿行在高聳入云的山中。
不多時來到了山頂,跪拜著面前背對著他的光頭少年。
他低聲訴說著什么,見對方沒有說話,又補充道:“山主,需要我去提醒他們一下嗎?”,隨著聲音,腰間長劍無風自鳴。
“不用了”,少年忽然開口,“他們是實在忍不住了,就想看看我到底留下了什么后手,云冠山的那幾個老家伙正好也想知道那位大人是什么態度,結果就聯手弄了這么一出?!?
劍客皺眉,狂風驟停,仿佛怕惹他不喜一般。
“山主,他們有些越界了?!?
少年輕笑道:“無妨,他們跟著我做這種事,總要探探我的底牌,這事他們做的還算有分寸?!?
劍客依舊保持的原來的姿勢,對這個說法不太認可,卻也沒說什么。
少年無奈搖頭,輕笑道:“你要不是這副脾氣,也不會遲遲見不到神門。罷了,幫我準備一下,我要下山?!?
劍客震驚,重復道:“下山?”
少年道:“嗯,下山,我要去幾個地方看一看,再看幾個人?!?
劍客壓住心中驚意,應聲退下。
………
趙彩云一頭霧水的走出客棧,他不知道小桃子今天為什么表現這么奇怪,一早上沒跟自己說話,自己主動跟他說話,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拋去這些念頭,她站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安靜異常。
他家已經沒了,他會去哪呢?她突然發現分開的太過匆忙,竟是沒有約定好見面的地方,她還打算先補償對方一些銀兩,然后問問他要不要去云冠山,畢竟是救命之恩,自己當然要想辦法償還,她自顧自想著。
她一路打聽,憑借著對那處城郊的些許印象,終于找到了那間有著密室的房子,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和桌子上的一張紙。
打開紙張,上面寫著吳行告別的話語以及對匆匆離去表達的歉意,她不由得有些煩躁,轉身離去。
………
吳行看著食指上的戒指滿臉喜色,想著整整齊齊躺在里面的兩百多塊靈玉磚,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他看了看車窗外的風景,開口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俊?
劉老三雙目緊閉,好似睡著一般,輕啟嘴唇道:“大河宗”
吳行哦了一聲,旋即又詫異的啊了一聲。
“大河宗…不是仙人呆的地方嗎?我們去那干什么?”他忙問道。
劉老三睜開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別裝傻了,經歷了那些,你覺得你還可以繼續過那種平淡日子?你又不是王富貴那種單純的孩子。”
吳行被戳穿了心事,有些尷尬,摸了摸脖子,打岔道:“我真的不能見一見二賴子?”
劉老三沒有在意他的小心思,說道:“你就不用管他了,他好著呢,想見他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吳行無奈哦了一聲,垂頭喪氣的坐在車廂一角。
從昨天劉老三讓他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就有了一些猜測,可對于當仙人這件事,他不知為何有這一種沒由來的抵觸情緒,要知道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打算連夜細軟跑,可惜門還沒出就被劉老三抓了個正著。
面對著充滿未知的世界,他有些緊張,開口問道:“仙人…到底是什么?”
“一群自作聰明的小偷”,劉老三說道。
吳行沒聽明白,轉而問道:“我聽他們說的什么…聚氣,還有丹衣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這是以中州派為首,定下的境界劃分,他們認為修道要先聚氣,然后結丹,化嬰,然后借嬰通神來叩動神門”,劉老三不自覺露出譏諷的神色。
吳行看在眼里,追問道:“你不認同?”
劉老三欣賞的看了眼吳行,說道:“且不說那些世外之地,就連北疆這邊,就有以日月教為主的氣竅一派,光是最初的開竅期就有足足十八竅,橫跨聚氣和結丹兩境,誰又能說自己的方法才是正確的。”
吳行聽的云里霧里,下意識問道:“那大河宗是中州這種,還是?”
劉老三道:“現在是中州這種?!?
吳行暗自思索著劉老三的現在二字,繼續問道:“我去大河宗要做什么?”
劉老三合上雙眼,緩緩道:“修行”
………
“小桃子,你今天怎么了?”,趙彩云拉上轎簾,回頭說道。
小桃子眼神躲閃,故作平靜道:“???沒…沒怎么啊?!?
趙彩云臉色一沉,忙問道:“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小桃子連道沒有,卻也不肯多說什么。
趙彩云不解,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胡桃,你說不說?!?
小桃子見狀心里很是委屈,竟是眼淚在眼圈里打起了轉,怯懦道:“吳…吳行…”
話還沒說完,趙彩云猛然逼近,開口打斷,“吳行?他怎么你了?”
小桃子被嚇了一跳,身體后仰,說道:“沒…沒怎么,就是…昨天夜里,師姐你一直在說夢話,我想問這個吳行是誰,可是怕你生氣。”
趙彩云一言不發回身坐下,手不自覺的搓起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