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的辦法，就是重新嚴格審查手下所有人的詳細資料，有不對的，直接處死。寧可錯殺不可漏殺。”連燁說道，“其次的辦法，直接明面上向蕪界教宣戰，我有七成把握會驚出大部分蕪界教的人，這時再動手也可以?！?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兩個方法各有利弊。前者的缺點是可能錯殺但不一定漏殺。后者的缺點是，要是他們在爆消息時跳出來傷害民眾，傷亡可能也比較大?！?

“我們需要點時間討論。”一位家族族長說道。

“請便?！边B燁點頭，然后繼續喝水。

盟主看向她，飽經風霜的臉上浮出一抹滿意。

良久，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現在開始投票吧，同意執行第二方案的先舉手吧?！边B燁說道。

短暫的猶豫后，一些人舉手投票。

連燁數清了人數，共十七位。

不少人注意到了，盟盟主并沒有舉手。

“盟主，我想聽聽您的意見?！边B燁說道。

“哦？”蒼老的聲音傳出，似乎有些意外。

“表態是您的權利。”連燁說道。?

“好吧。”盟主掃了一眼在座的人，“我支持第一方案。因為各位可能都忘記了一個問題，要是爆出消息時，那些蕪界教的人選擇沉默隱匿，這第二方案又有什么實際的用處？”

“啪啪?！边B燁象征性地給他鼓了掌，“盟主的話還真是一針見血。”

是啊，要是將這消息爆出，可能會有跳梁小丑出來吸引視線，但他們也有腦子，不會這個時候裝啞巴？

的確，這一點并沒有多少人想到！

“現在，同意執行第一方案的，可以舉手了。”話落，她自己先舉了手。

三十票，接近剛才的兩倍。

“那就可以開始談接下來的計劃了。”連燁說道。

會議一直到傍晚，管家推著連燁回房時，早就過了飯點。

她的房間現在被改造得很徹底，幾乎到處都有加濕器，床被一個巨大水缸替代，連沙發現在也是液體沙發。

“你回去吧?！彼龑芗艺f著，自己推輪椅走入其中。

“有需要盡管吩咐，大小姐?！惫芗彝肆顺鋈ァ?

“小堯？”連燁叫喚著。

“我在呢連燁姐?！鼻貢詧虻穆曇魝鱽?，她從水缸中探出頭來。

“出來幫我揉下背鰭，壓了一天都麻了?！边B燁從輪椅上直接撲到沙發上，背鰭被她坐了一天不酸才怪。

坐著難受，不只是因為尾巴不好放，還會坐到背鰭，那背鰭長在原本是屁股的地方，不可能坐不到。

“連燁姐太辛苦了…”秦曉堯擺著魚尾爬出水缸，幫她按摩著，說道。

“也還好，有時會坐更久?！边B燁苦笑。

……

“邪暗，我培養你這么久…”

“然后呢？我背叛你，但背叛整個蕪界教了么？”

一男一女站在一棟高樓之上，大風吹得他們發絲凌亂，衣擺隨風飄舞。“閻破大人，或者我不用多加一個‘大人’。”邪暗說道，“我之前聽你指使，去監視輔佐異化。我還有另一種身份，不是合情合理？”

“但你向外透露蕪界教消息，已經是滔天大罪，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說?！遍惼普f道。

“可我現在也是清悼者，你反悔想除掉我，未免太晚了吧？”邪暗冷笑，“向外透露教內消息，因為我還有一個名

為‘臥底’的身份呢?！?

“你？！”

“算了，這話只能說給死人聽?！毙鞍碉L衣獵獵作響，一柄巨大的黑色鐮刀隱沒在黑夜中，唯有進攻之時，殺機才會顯露它的位置！

“順便小提一下，殺掉你，是厭世大人的意思。”邪暗的鐮刀在劃出一個破空聲后驟然停下，“好像，你就是他扶持上來的清悼者呢?！?

“噗??！”

一顆頭顱被狂風帶去遠處，邪暗的鐮刀與他一同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某城的一塊墓地之中。

他的身影在一塊墓碑前停下，站著看著，一聲不吭。

“臭老姐，因為你，我連女孩的手都沒碰過…”他難得地點起一支煙，就在這碑前抽著，大風吹散了吐出的煙圈，他也毫不在意。

“老姐，你說，要是我能活著回來，要不要給那老家伙娶個兒媳婦回去？”他嘴里叼著煙，像是在跟誰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沒有回應。

邪暗沉默著，一直盯著石碑，什么都不說。

“嗡——”

悠長的異響從他身邊傳來，邪暗下意識地看向那里，只見墓地的另外一頭空氣狂顫，若有若無的異界氣息散發出來，伴隨著極強的空間波動。

“空間異波？”邪暗臉上滿是驚愕，對這東西的了解他也沒多少，印象還停留在之前蕪界教開會時的只言片語。

這直接…撞臉上了？

嗡鳴一直持續著，似乎是一種呼喚，呼喚他進入其中。

然后，一股吸引力驟然出現！

“我靠！”邪暗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邪暗系這時候沒有任何反應，不能鉆入黑暗，他也無法逃脫！

“嗡———”

像是千萬只蚊蟲在耳邊嗡鳴，眩暈感直擊頭腦！

“砰！”

背朝地摔在了什么東西上，他揉著要散架了似的背，忍著暈眩感睜開了眼。

“這里是哪…”

……

“這個學姐好強…”

“段一去哪了？叫他出來迎…”

“別傻了，剛才那個就是段一。”

“結束。”楚蕭然見那三年級學員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果斷中止了她對學員的碾壓。

唐琉中斷了又一個魔法的吟唱，銳利的軍人氣質收放自如，她打這些小學弟學妹根本用不上玉邪，光憑九階的海系就行了。

“畢業考核通過？”唐琉問道。

“原來是大我們一屆的學長…”

“是學姐，我服?！?

楚蕭然點頭：“通過了，你有一段時間考慮要不要進入高級部。不過你現在九階，在高級部也是畢業標準?！?

“九階??？剛才學姐好像連七階以上的魔法都沒用……”?

“別傻了，九階魔法要是用了，十個段一都擋不住?！?

“也對…”

唐琉點點頭，“我要回一趟宿舍。”

“可以。”楚蕭然同意。

她轉身朝宿舍樓走去，經過那些熟悉的標志性物品，思維似乎飛回了兩年前。

小樹林還是那片小樹林，唐琉在林間小道前站得久，想起了某個人，她似乎是人人口中的，“天才”。

但她是蕪界教的人…

“小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