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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我叫許昕。

華語音樂圈金牌制作人,知名唱作歌手。

同時,我也是一個工作狂。

就在凌晨,為了趕制MV的拍攝進程,在驅車前往拍攝地點的過程中,我出車禍了。

我是寄了安全帶的。

但是巨大的沖擊力依然把我拋飛了出去,將我脆弱的身體撕的支離破碎。

我知道,我死定了。

現在,我倒在血泊里,身下一片粘稠,我的手再也抬不起來了,我的視線漸漸模糊,我渾身感覺到冷。

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我多想這是一場夢。

我后悔了。

我后悔不該在老婆待產的情況下,依然選擇出差工作。

我后悔不該為了趕工作進度,讓司機小陳開夜路。

車速太快了,沙漠公路里照明條件那么差,突然沖出的駱駝使我們躲閃不及。

我更后悔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寶寶,你是否怨恨爸爸。

我沒有陪著你出生,以后也沒法看著你長大了。

視頻里的你多可愛呀,我多想親眼去看一看你,抱一抱你,親吻你肉肉的臉頰。

后悔也沒有用,都結束了……

一片漆黑……

人在死后,意識會去哪呢,還是會徹底消無。

我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

耀眼的白光中,一名穿著白色斗篷的少年朝我走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是純凈的面容讓人心生親近。

他朝我伸出潔白的手臂。

‘我是捕夢人,走吧,我們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

那一刻,

不知道為什么,我哭了。

從那以后。

我的名字叫杜衡。”

……

半島酒店,《夏日花火》錄制前一天。

月亮灣是東海市有名的海邊度假圣地,有著黃金海灘之稱,長寧半島三面環海,風景秀麗。

節目組財大氣粗,包下了整座半島用來錄制節目,進出半島的唯一一條公路也計劃即將進行封鎖。

沒有辦法,節目還沒有開播就人氣太高,明星們的私生飯太多,為了節目的順利錄制和嘉賓們的人身安全,不得已破費了一下。

用網友的話來說,就是北極熊財大氣粗!

半島酒店作為一家度假區5星級酒店,也被整個節目組包下,兩百多號人住的相當寬裕。

杜衡很早就到了,甚至比一部分工作人員來的還要早,此刻從F22層套間的落地窗向外眺望,還能看到遠處碧藍色的海面和金黃色的沙灘,風景很好。

再往下一看,好家伙,酒店出口本來還算非常開闊的廣場,已經里三層外三層被圍的水泄不通。

燈牌、花墻、海報橫幅,小花和小鮮肉的死忠粉們一個個爭奇斗艷,仿佛自己不全力以赴,就會被別人看輕了自己偶像的人氣。

此時才下午四點鐘,天還沒有黑,嘉賓們因為行程繁忙,大概要到晚上才要過來,粉絲們早早聚集過來,大大阻礙了交通,工作人員的車子被擠得像烏龜一樣,只能慢慢悠悠的往里蹭。

杜衡下樓慢悠悠地吃了個午飯,也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叨擾,顯得分外輕松悠閑。

吃飽喝足,天色漸晚,夜色逐漸籠罩下來。

酒店外還是嘈雜一片,突然,幾聲女粉的尖叫劃破長空。

“啊啊啊啊啊”

“啊啊,是一宇,好帥!啊,我死了!”

“紹琪寶貝,可愛死了,媽媽愛你!”

杜衡轉頭看去,被五六個助理和一眾保鏢們團團圍住保護著的男明星們,慢吞吞地低著頭往里擠。

因為都帶著口罩,看不清面容和表情。

臉都看不清,這都是是怎么看出帥氣和可愛的啊?

“別看了,都是粉絲后援會組織的,當然肯定有經濟公司在背后安排。”

杜衡回頭一看,是周遠。

周遠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胡子刮的干干凈凈,頭發也不那么雜亂了,一身西裝筆挺,有點職場精英的樣子了。

周遠:“你一個人來的?”

杜衡:“不然呢?”

周遠滿頭黑線,就這位果然畫風就與眾不同。隨即想到杜衡是素人一個,也就釋然。

“后援會是明星的粉絲組織,當前一般在圍博活動,圍博超話社區和聊天群組是他們的主要根據地。后援會是培養明星粉絲忠誠度、提高粉絲粘性的重要工具。”

周遠見自己官方解釋一通,杜衡的表情看起來絲毫不感興趣,無奈道:“你手機呢?”

杜衡老老實實地拿出外賣手機。

周遠:┑( ̄Д ̄)┍

“這個你拿著。”

周遠扔過來一部手機,最新款的智能手機,vovo品牌備受年輕人喜愛,杜衡愛不釋手。

“不用謝我,節目贊助商送的。”

“算了,幫人幫到底,你既然沒有助理,我是你的follow pd,也算半個助理了。”

“手機拿過來。”

不顧杜衡這個手機菜鳥還在饒有興趣地對著屏幕戳戳點點,周遠搶過手機,幫杜衡注冊了幾個市面上通用的社交媒體賬號。

“節目播出后,你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了,到時候id被占用,比較麻煩。”

“圍博我已經申請了實名認證,不過你的名字已經被占用了,我會讓媒體公關聯系圍博工作人員,盡快幫你改過來。”

杜衡接過手機,圍博界面已經是:杜衡,實名認證中,皇冠會員,圍博0、粉絲2、關注15。

“注冊社交媒體的原因,是你后期要在這些媒體上配合節目組進行宣傳,合同里寫著的。”

“好吧。”

杜衡想起以后還要在網上營業,有些頭疼,不過收了錢的,只能照辦。

“你就穿這樣?”

周遠說了一通,這才注意到杜衡的穿著,簡單的白色體恤、黑色褲子、小白鞋,全身上下估計不超過一百塊。

看起來妥妥的就是一路人,哪里有半點娛樂明星的樣子。

周遠以手撫額。

算了,送佛送到西,周遠拉著杜衡到節目組的化妝間,實施改造計劃。

節目組化妝師cici姐很高興。

參加節目的小明星們一個個都是自帶造型師和化妝師,根本就用不到她,讓她今天一直都很郁悶。

上下打量了杜衡一眼,眼神亮了;“喲,小遠子,上哪找來的小帥哥,真是個好苗子。”

cici姐不是女性,相反是個男的。偏又造型前衛,濃妝艷抹,聲音也有著一股迷人的磁性,以至于周遠每次見他的時候,都非常不適應。

但是不可否認,cici姐的業務能力在業內絕對數一數二,化妝、造型、美發樣樣精通。

不一會兒,杜衡就大變樣了。

雖然并不是那種很明顯的妝容,但是卻效果拔群,簡單的淡妝更襯托出杜衡五官俊朗,膚色白皙,鼻子更挺了,眉毛也修的很好看,眼睛顯的更大睫毛更長,但這些搭配起來卻非常舒服,并不違和。

原來杜衡是學生的順毛發型,現在經過四六分燙,風格更加大變了,如果原來是乖乖學生,現在莫名有了一絲慵懶和隨性帥氣,顯得更加迷人。

“不好!好像……更娘了一點。”杜衡撇嘴。

“我覺得很好啊,明天就定這個妝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的審美就是個鐵直男。”周遠拍板,順帶吐槽。

接下來就是搭配服裝了,果然人長的好看、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周遠和cici姐無視杜衡的意見,挑了幾套服裝,留作明天備用。

一切收拾完畢,杜衡就抓緊時間溜了。

因為他覺得cici姐看他的目光非常不正常,剛才化妝的時候,cici姐就在他的耳邊連連驚呼。

“喲,帥弟弟,你的皮膚好好哦,怎么會一個毛孔都看不到!”

“弟弟,你的唇形好好看哦。”

“你的眼睫毛好長哦……鼻子好挺哦……眉形好帥氣……”

就差在他臉上突然bia嘰親一口了。

要不是剛才周遠還在場,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情來。

……

杜衡溜回房間,卸了妝,洗完澡躺在床上沉思。

打開手機圍博,還是2個粉絲。

點開一看,2個機器人,一個真人都沒有。

閉上眼,意識下沉。

幽藍色的意識空間內,站著一個穿著白色斗篷的少年。

靜默佇立,如同雕像。

看到杜衡進來,少年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眼眸純凈得像是夕陽下的水溪。

“哥哥,你來看我啦?”少年的表情欣喜雀躍,

看著那張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臉龐,杜衡忍住心理的不適。

“把我交給你的記憶,還給我。”

“哥哥,你決定啦?”少年的神情有些意外。

“決定了。”

“不改變?”

“不改變!”

少年的臉上帶著玩味:“哥哥,你要明白,你即將打開的是潘多拉的魔盒哦,一旦打開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話語中的情緒,使他本來純凈的臉上,也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你會變得不再是你,那樣的你,雖然看似無所不能。”

“但是……”

穿著白色斗篷的少年,像一個小精靈一樣在意識空間內飛竄。

然后又突然懸停在杜衡面前,他的眼睛近在咫尺。

“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瘋掉!”

杜衡直視少年金色的眼睛:“我只想找回那段記憶!”

“不,哥哥,我知道的,你不會滿足,你還想得到更多!”

少年仿佛對杜衡的心思了如指掌。

拋過來一樣東西:“哥哥,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杜衡接過,定睛一看,物品是一個巴掌大的水晶雕像。

水晶雕像的形象,赫然就是少年的樣子,也是杜衡的樣子。

它穿著筆挺的白襯衫和黑色的燕尾服,神情嚴肅而專注,兩手虛懸在水晶鋼琴琴鍵的上方。

雙目緊閉,微微抬頭,似乎是正在醞釀著一場精彩的演奏。

杜衡有點生氣:“我說了,我不想陪你玩什么游戲,我只想找回我的記憶!那段夢境中地球的記憶!”

少年孩子氣的表情顯得無比認真,大眼睛里充滿了無辜。

“哥哥,你想要的都在里面。”

“等價交換,一直都是我們的理念,不是嗎?”

杜衡用眼睛瞪著他:“你!”

少年毫不在意:“這座水晶雕像,叫——“音樂家”,他是空心的。”

“在你填滿它的過程中,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

“用什么填滿?”

“人氣,人的氣息,就是它最好的養料。”

少年不再解釋,用帶著不舍的表情說道:“哥哥,我要走了,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吧!”

看著他就要像小精靈一樣飛走,杜衡著急道:“你去哪?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啊,喂!”

“我一直都在為你做事啊,哥哥!”

“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就是你啊,哥哥。”

“當然你如果不適應的話,也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雙胞胎兄弟!”

“你可以叫我,杜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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