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見，昨天（上）

羽毛雨

公元2060年，我已擔任了世界科學院的院長了。我所工作的地方架于兩個星球之間。這事還得從30年前說起。

那時我在科學院還是個實習生，在科學院還只是默默無聞的，直到有一天，我在觀察太空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不明飛行物，速度是驚人得快，我當時還只是認為是隕石，但它的體積遠比隕石要大得多，我調整好光距再次觀察時，它是一個表面凹凸的球狀，比月球要略大一些，飛行時拖有長長的“尾巴”，它的飛行軌跡是一個橢圓形且一圈一圈的向內靠近，一些很小的行星正好與它相撞，它反而會變得更大。我向上級報告了這件事情，但他們的回答卻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可是這個不明飛行物，很不一般呀！”

“那你就把它在太空中擊毀了，反正也不會撞到地球。”

“問題是它會吸收能量，把別人的轉為自己的……”

還沒等我說完，人就已經走了，這時我發現觀測器出現了異常，這個不明飛行物開始繞地球外圍往里飛，經我預算，不到24小時，它就會與地球相撞。時間不等人，我擅自做主，命令50位太空戰斗機的駕駛員在飛行物還沒與地球相撞時先把它攔截下來，這必須要通過三個以上的高層領導的決定，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飛行隊就照我的意思把這個星球給包圍了，然后用藍波光線（一種使物質停滯不動的光線，直到光線離開物體才能動）照射，一切順利，我回去報告時，要求每天有更換的替補隊去控制那個不明物，上階開始注視這一問題了，他們采取了更大更有效的措施：在那個不明飛行物周圍建立空間站，更好地控制它。

在地球與空間站之間連接一條直通的飛行道，便于與地球有更好的聯系，（人只要一站進去，十秒鐘就能到達地球）。

在這三十年中，我們一面在緊張地建設空間飛行道，一面也在努力地研究這個外星球。我們把這個星球命名為“K2”星球，我在這個星球上發現了許多外生物留下的痕跡，如石頭般堅硬的植物，我稱它為“石草”，在一個下陷的地域有一塊突起的圓形塊狀物，我們至今還不知道它是什么，但那塊東西有時卻有上千度的高溫，有時則只有零下幾度，而且在不同的溫度下它還會變幻出各不相同的光。因為我的這些重大發現，使我在科學院的地位逐步增高，一直到現在的科學院院長。

我目前工作生活都在空間站，許多事情我都是親力親為的。今天，我又親自架著飛船去“K2”星球觀察那個塊狀物，一開始它與平日完全一樣，一會發白光，一會發紅光，一會發綠光，從不停息。但后來好像有些異樣，白光停止后，中間有一段時間是不發光的，要過幾秒才會是紅光。我想用穿透儀去觀察它的內部結構，但都被它的光線所彈回，突然，它所有的光都停止了，過了幾秒都還不亮，我馬上用穿透儀去觀察它，這真是令我吃驚，里面竟然是經絡分明，而且有一個完整骨架，那流動著的應該是血液，那跳動著的應該是心臟。我的天哪！我在“K2”星球上發現了外生物。

我把這個信息發送到科學院，科學院決定在外生物周圍建立臨時的觀察小組。小組在這駐地不到一天，就又有了新發現，外生物似乎要從石塊中出來了，果真，當科學家們觀察了3個小時后，它破石而出，先看到的是它的頭，像貓一樣的頭，長有胡須，但耳朵是朝后長的，眼睛還沒開，身體上半部分是像人一樣的前肢，后面則是如豹一樣有力的后腿，還有一條長尾巴，這尾巴很奇怪，末端是像魚的尾巴一樣，在它的后背上有一雙小小的翅膀，但羽翼不豐滿，它是決不能飛行的。當它睜開眼睛看到我們時，發出“克拉，克拉”的叫聲，我們把它命名為“克拉”

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將“克拉”撫養長大，用人工撫育比什么都好，但喂養后，它似乎比原來要小，我們因為不了解它所以也不知道怎么來使它更健康地成長。有人提議，將它送往地球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但同時問題就出現了，如果一到地球無法適應環境突然死了怎么辦？或者到了地球發生了基因突變，成了一個巨型怪物，引起世界災難怎么辦？經過不斷地討論和研究，最終還是決定在“K2”星球上造一個相似的地球，看看“克拉”的成長是否有變化。

結果還是很理想的，“克拉”很能適應這個新環境，它長成了像老虎一樣大，但背上的翅膀卻奇怪地消失了，這并不影響它的生長，它主要的食物就是“石草”。“克拉”雖然不攻擊人類但人們也不能輕易靠近它，近期因為多次對它使用麻醉藥，它的性情變得粗暴了許多，有兩個空間站都讓它給毀了，可后來才發現不是麻醉藥的原因，而是“克拉”已經有了孩子，它可以自己懷孕。

3個月后“克拉”把孩子生下來了，但還是在一個個灰色的蛋殼中，經過50多天的孵化，“小克拉”終于出世了，它們與克拉小時侯一模一樣的，一共有5個“小克拉”其中一個不知怎么就死了，我們原來想拿回來做解剖研究，但卻被“克拉”給吃了，我們不解。

對于“克拉”的生長我們都是順其自然，沒有刻意地限制，所以對克拉的研究也是少之又少，這回“克拉”產下了“小克拉”們，科學院決定用一只來做實驗，但我認為“克拉”剛產下它們，一定會極力地保護，所以應再等一段時間再說。經過再三的爭議還是決定在2個月后，把最大的那只拿來做實驗研究。

今天就是要來捕獲那只“小克拉”的，我們再次麻醉了“克拉”然后抱走了“小克拉”。我突然感到自己有些殘忍，但卻還假惺惺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科學研究。對于“小克拉”的研究，我沒有參與，因為他們采取的是解剖研究。麻藥的有效時間快到了，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外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吼叫，那聲音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連腳下都在震動，一切來得突然，使我束手無策，可就在一瞬間，一個意念從我腦海中閃過。

“把小克拉還回去！”我幾乎是大吼道。

“可它都已經死了，還回去也沒用，但作為研究卻有很大用處！”

我幾乎是推開了所有的人，抱著死去的“小克拉”乘著飛船把它放在“克拉”面前，“克拉”舔了舔死去的“小克拉”然后把它吃下去，它的背上突然長出了一對豐滿的翅膀，然后叼著剩下的兩只“小克拉”飛向一顆墜落的隕石。

忽然間，“K2”星球，下起了羽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