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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花朵

《你是我的花朵》,這是昨天晚上昕聽了伍佰的一首歌,又把昕的記憶拉到了幾年前。

本以為已經丟掉了那個記憶,可是聽到了這首歌又想起了他,他是夢,還記得每次下晚自習后夢都會把昕喊到教室外面的陽臺上聊天,所謂的聊天就是在聽夢傾訴,訴說他的打工經歷,訴說他對生活的看法,訴說世態炎涼………

昕和夢相識在高二那年,昕高中讀的是職高,那時候高二學校要統一按專業分班,昕和夢分在了同一個班級。他們不是一個專業,因為所選專業的人數太少就放到了一個班級,上課的時候是夢留在本教室上,昕是學機械的要去制圖室去上課,本該是兩條直線的他們卻因為一條標語走到了一起。

昕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喜歡在書的封面上寫些喜歡的詞句,其中英語書上就寫了這樣一句“其實有時候最不喜歡表現自己的人就是競爭力最強的人”,多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昕的本應該最簡單的高中生活變成了昕生命里最難忘,最向往也是最不敢面對的最想忘記的生活。

一日午后吃過飯回到教室寫作業,和往常一樣昕把英語書翻到了老師布置作業的那一頁,這時有一張紙條從這一頁滑落了下來,就是這張紙條改變了昕的高中生活,紙條的內容否定了書上寫的那條標語,還指出其實只說明了昕這個人的自卑和不自信,一語道破了昕這十七年來埋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當初也許昕不該回復這張紙條就不會有以后的事情發生,憑著好奇心以及急于想知道是誰留了這張紙條,昕回了,同樣放在書的這一頁,憑著感覺認為有人會去看這張紙條,結果下次上過課之后,又看見了夢的留言,就這樣來來回回,昕的心已經不能平靜。

在遇到夢之前昕是個很簡單的女孩,除了吃飯睡覺上課以外就是看書,在父母眼里我是乖乖女,在同學眼里我是一個很安靜且很老實的一個女孩,哥哥曾經笑她是個不食人間煙火,象她這樣的女孩,雖然周圍同學對昕很好,但貼心的朋友卻沒有幾個,就是有4個玩的比較好的女同學,之所以強調是女同學是因為從小到大,昕從來不主動和男同學聊天,甚至坐在昕前后面的男同學坐一年多昕都沒和他們說過幾句話,他們借昕的東西用都要通過同桌的女同學來借。像這樣的一個女孩,又怎么知道如何去和男同學平靜的相處呢?一張紙條就注定了昕高中生活的不平靜。

平靜的湖面上已經有了漣漪,就這樣昕和夢平靜而很有默契的留著紙條。夢開始有了心事,更加的多愁善感了,時而俯在桌子上睡覺,時而盯著窗外發呆,時而又低頭寫著剛聽到的一句傷感的歌詞,有時候和同學的說笑也似乎是有意想引起某人的注意。一次晚自習的課間,昕象往常一樣盯著黑黑的窗外發呆,正出神,有一個人說道:“你天天盯著窗外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就這樣,夢的人終于出現在昕的面前,那一天昕很激動也很自卑,他們聊了很久,其中夢講到第一次見到昕覺得很像他一個初中的一個很好的同學………

以后的日子,夢經常坐到昕的旁邊,講他在上高中以前是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打工,那里有一片美麗的白樺林,夢還說之所以來上學是因為就這樣打工以后不會有前途,因為有過打工的歷史所以比我們都大兩歲,覺得和同班同學相處很有壓力,昕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的笑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接觸越來越頻繁,昕知道了夢在高一的那個班級曾經和同學打賭,向他們班很溫柔漂亮的一個女孩"柔"借筆記,還故意經常在"柔"的面前走過,來吸引她的注意,夢很驕傲的說柔真的好溫柔,從來都不大聲說話,說話聲音很甜,已至于他從來都不忍心對她發脾氣,在柔面前他也發不起來脾氣,因為柔真的太溫柔了,夢沒有說柔是他女朋友。

夢喜歡聽伍佰的歌,這是他們在一次聊天的時候夢說的,因為伍佰的歌都是本人作詞、包括音樂都是自己完成的,很有個性的一個藝人,夢唱了一句給昕聽,昕不知道伍佰是誰,但是也開始崇拜起了伍佰,并向同學借了伍佰的磁帶,想要了解伍佰,剛聽的時候那沙啞的聲音并不是昕所喜歡的類型,但還是堅持聽了很多伍佰的歌,漸漸的也喜歡上了伍佰的歌。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同學的眼光有些異樣,但昕并沒有覺察出,直到有一天夢告訴昕說;“你是個女孩子,我天天這樣找你,同學會不會說閑話”,昕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好了,”其實昕并不知道夢的真正意思。

夢上專業課的位子也隨著昕的座位調整不斷變化著。

有一天,昕像往常一樣去上晚自習,收到一封信,是同年級的一個男生寫的,信是一篇打油詩大致內容是:昕天天纏著夢,夢的女朋友很傷心,讓昕離夢遠一點??赐赀@封信昕傻了,有點招架不住了,俯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心里很委屈,昕想自始至終在夢的面前只是個聽眾,又怎么會知道他還有一個女朋友,昕從沒有想過做夢的女朋友,因為昕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也沒有想過,只是想做個聽眾。昕看完這封信竟然傻傻的把這封信給了夢,從夢那里知道寫這封信的人是他和柔的朋友,是在替柔出氣,昕感覺很委屈,可還是偽裝的很無所謂說:“你有這樣的朋友很不錯,也很有文才”。

很尷尬的兩個人,之后的關系也變的很微妙。昕雖然很難過卻在也平靜不下來,說不清是什么原因。然而更尷尬的是同學們的眼光,昕是個很自卑的女孩,自卑的人往往很在乎自己在別人眼里的形象,以前在同學眼中那個很乖巧內向的女孩,現在被別人認定為第三者,還有一個舍友竟然公開在宿舍當著昕的面罵昕是老實人不做老實事,是個第三者,不要臉之類的。這些都是昕所承受不起的,她好想找個人來傾訴傾訴,但昕認定夢不是這個聽眾,他只是一個演講者。昕是個很干脆的人,既然事已至此她會離夢遠遠的,會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他。

昕開始麻醉自己,每天晚上都要聽歌聽到12點,經常一個人在夜里默默的留眼淚,因為她已經認定,周圍不會有善意的人會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在還不懂什么叫愛情的年代,卻被所謂的愛情傷害了。同學們嘲笑的眼神老是圍繞四周,昕變的更加沉默,也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夢,偶爾在樓梯相遇也會心里的一悸。

昕的反常還是引起了夢的注意,在一次自習課上收到了夢的紙條,紙條上面寫著:“我就是一口枯井,柔就像是綿綿的小雨可以不斷的滋潤著這口枯井,你就像是一場暴雨只能暫時彌補這口枯井,你就像曇花一現,再美也是短暫的,你不可能替代柔在我心里的位置?!焙妹赖恼Z句,好殘忍的比喻,昕回到:“我從來都沒有奢望能替代誰,雖然喜歡和你聊天但一直都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你一身邊,而且每次都是你在找我,既然你這樣說,以后就不要把對柔的思念寫在我的本子上,容易引起誤會?!?/p>

之后下晚自習昕經??匆妰蓚€人站在樓下的陽臺邊聊著天,不用想那一定是夢和柔,昕裝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從他們眼皮底下走過,不知道他們看見昕是會想些什么,但昕的心一定是苦的。事情并沒有結束,昕的桌子或者是本子上上還是會出現熟悉的字跡,有時一句話,有時一個字,比如:“來年春暖花開時,希望還能看見你,”“喜歡”等內容。但昕裝做什么都沒看見,的確,昕是個很善于偽裝的人,夢不知道其實昕很珍惜他留下的任何一句話,包括一個標點符號。

有一天昕沒有向往常一樣去上晚自習,她好象病了,向老師請了假在宿舍休息。其實只有昕自己知道她是病了,但還不到需要休息的程度,她只是想放松一下,甚至是想好好的放縱一下。昕躺在冰冷的宿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仿佛做了一個夢,好象又回到了以前只會讀書的日子雖然枯燥卻很平靜。似乎有人回宿舍了,原來是舍友霞,說是夢買了藥給讓她帶給昕吃,沒心沒肺卻又感情細膩的霞邊喂昕吃藥邊說:“夢聽說你感冒了,趕緊借了輛車子去給你買藥,還要我一定看著你吃下去?!标靠蘖?,也許是感動,也許是委屈,感動夢的關心也委屈夢的隱瞞。

時間不會因為人的傷心而選擇停留,期末考試結束了昕的成績一落千丈,同學門都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昕卻高興不起來,也許是迷茫,也許是心中還有一絲牽掛無法放下。在家的日子昕并不開心,她的心不在家里。有一天夜里,昕做了一個夢,夢見開學了,夢卻沒有來,同學說他不上了,昕哭了,因為她想起夢留在她桌子上的話“來年春暖花開時,希望還能看見你,”

開學了,夢決定放下一切,把夢塵封在心底,做回以前的自己。事實證明昕做到了,周圍的環境似乎也恢復到了平靜。兩條交叉的直線又平行了,沒有人會知道其實夢一直在昕的心底,從來沒有改變過。

一年后夢和昕考上了同一個城市的不同大學,昕有了第一部手機聯系的第一個人是夢,當看到夢回了短信時,雖然是平常的問候還是激動的睡不著覺。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卻沒有再見過,因為夢又有了新女友,夢告訴昕他的女朋友就是和夢考進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妍,還說妍和昕很像,妍是昕的好朋友,昕還是選擇祝福著他,又一次偽裝了她的傷心。好朋友和她喜歡的男孩戀愛了,很滑稽像電視上演的一樣。后來昕也有了男朋友,也許是為了忘記另一個人。

大學畢業后昕離開了讀大學的城市,離開后有一次在網上遇到了夢,告訴了夢她離開了那個城市,夢說:“昕,你怎么離開了,想說愛你真的不容易,”昕還是選擇偽裝發了個笑臉給他。

“風兒輕輕的吹,雨也綿綿下個不停,望著歲月的河,我的心中無法割舍,生命中有你,因為有了你,人生旅途不在冷清……”,這是昕最喜歡的伍佰的歌。

給她多一度溫暖

那個冬天,他的事業幾乎遭到滅頂之災,由于貸款沒能在限定時間還清,他們不得不搬出那套豪華且溫暖的住宅。

他們在市郊租了一處簡陋的房子,房子里陰冷潮濕,一如他們那時的心情,他對她說:“相信我,會好起來的。”

她信。

白天,他在外面玩命的奔波,有時一整天也不打一個電話回來,留下她一個人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她理解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

晚上回到家,大部分時間里,他總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查閱資料,整理信息,給客戶打電話,然后沉沉睡去。他很少和她閑聊。她理解他,知道他很累,需要休息。

不管多么累,他都要天天洗澡,那是多年養成的喜歡。浴室里只有簡陋的淋浴,這讓她很懷念那座曾經豪華溫馨的豪宅。想起從前的日子,她有些傷心。因為她突然發現他不在乎她了,他不再對她噓寒問暖,從洗澡這件事就能看出來。她記得在從前,不管怎樣,他總是讓她先洗。他們一起從外面回來,他會微笑著說:“你先洗吧,出了一身的臭汗,不舒服?!彼约簠s帶著一身臭汗候在客廳或者書房,直到她洗完。這樣的細節,曾另她自豪和感動。

可是現在,他卻總要先洗。他從來不和她爭,只是當她要走進浴室的時候,他會突然說:“我先來吧?!比缓笏懵犚娫∈依飮W嘩的水聲。她認為生活的歷練磨去了他的紳士風度,改變了他們的相敬如賓,更削減了他對她的愛戀。她想,他為什么不能繼續讓著自己呢?他白天不給她打一個電話,晚上不和她說半句情話,總是急不可耐地去浴室洗澡,這是不是已經說明,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呢?

后來有一天,她終于忍不住問他為什么。他愣了半天,才說:“在外面跑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不舒服,所以想趕緊沖一下。”

她幾乎絕望了。她想,他終于不再疼她了?,F在她不僅失去了以前那座豪華的住宅,而且失去了丈夫的愛情。

有一天,他照例出去了。她百無聊賴,于是打開他的電腦。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的丈夫竟然天天在電腦上寫日記!她慢慢地讀著,讀著,便泣不成聲了。

她看到這樣一段:

……今天她問我,為什么總要搶在她前面洗澡,我沒有說實話。因為我怕她難過。

……浴室里很冷。但我知道,在一個人淋浴完以后,那里面的溫度,便會升高一點點。三度,兩度,或者一度。

我想,那樣的話,她在洗澡的時候,應該會感覺暖和一些吧。

……在這段艱苦和寒冷的日子里,我想,至少,我還能送她一度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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