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個人許我一世不見不散
以后老了,這回憶就夠一生了。
我,快要結婚了。
未婚夫青鵬帶著我去了《幸福一生》婚紗影樓挑婚紗。
這影樓里布置還真是夢幻的,套套婚紗或性感或高貴,粉紅色的墻紙上是城堡里擺著各種幸福姿勢的人們,他們的臉上,有著嫵媚幸福的笑容。
我不知,這些結婚的人,生活是不是像這笑容一樣幸福,或者說這笑容后面有多少秘密。
我一直以為,婚姻是無關愛情的,沒有小說里激情四溢的情感,也沒有童話里天長地久的愛意,有的,只是責任般的結婚,生子,終老,嗯,這一生,溫溫情情,平平淡淡,也就過了。
所以,這婚紗照我是不打算照的,青鵬卻是不允,他捧著我的臉說,要我做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照最美麗的相片,印證彼此最燦爛的瞬間。說以后老了,這回憶就夠一生了。
畢竟沒有誰可以義務對誰這樣好,除非是真的愛了。
對于青鵬,我是充滿感激的。這個比我大五歲的男子,我們認識二年了,他也追了我二年,當時我在一家工資高,壓力大的貿易公司里做職員,每天都焦頭爛額的想著那些數據,然后在不安中度過一天又一天。是青鵬,他選好了鋪面,布置好了店的設計,最后把鑰匙交到我手里,要著那些員工喊我老板娘。
我激動的把青鵬當成了我的救命神。開一家溫馨的花店,一直是我的夢想,我喜歡感受那些買花的男男女女喜悅的心情。
這兩年來,青鵬從來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就在前幾日,他說著要給我一個安定的家,我答應了他的求婚,畢竟沒有誰可以義務對誰這樣好,除非是真的愛了。是的,我相信這是愛了。而且我這樣一個無心無欲的人。家庭寒酸,長得平凡,活得簡單。那么還要求什么?
那背影是一種多么孤獨的荒涼。我這樣想著。
如果,如果不是遇到衣白,我想我是會這樣嫁了青鵬,作他的寶貝,作他的妻。
那一日的下午,隔壁多日寫著轉讓的店終于被盤了下來,那是我第一次見著衣白。
真是個特別的男子啊,一臉的娃娃氣,微黃的卷發,雙排扣上衣,俊朗的臉上偶有幾個小痘痘,和青鵬不一樣的氣息。讓我驚訝的是這男子的眼里竟是沒有見過的平靜,我的臉,慢慢有了燙人的熱。
原來這王子氣質一樣的男子是這家書店的新店主,整整一天,我就這樣看著他在店里擺書,吃飯,來來,去去。
后來打烊時,他對著我淡笑,說,我叫衣白,以后多多關照,閑時可以來店里拿書看。
衣白的話讓我歡喜極了,喜歡看書的我,可以這樣隨時隨地看各種書是最大的恩賜。除了不停說謝謝,差些我就奔到他面前了。
只是沒有這個機會的,說完這話,他就走了,我只能看著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遠,繼而消失不見。那背影是一種多么孤獨的荒涼。我這樣想著。
大概是因為長得帥氣吧,衣白的書店比起之前的竟是好了許多,我天天見著一些女孩在衣白的店里出出入入,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下午,都是些或有錢或漂亮的女孩呢。她們有的穿著一身的名牌,有的漂亮似模特,那些眼睛更多的是投在衣白的身上的,有著少女般的害羞與靦腆。
衣白閑著時就會跑來花店,幫我剪花,修花,插花,那干凈修長的手“咔嚓,咔嚓”后一株株花兒就變得鮮活了,好幾次我都有一陣的恍惚,似乎這個動作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我腦里。
聊天的時候,衣白總是不慍不火,不急不慢的與我說著各種事,不久我們就熟了,知他剛從國外回來。我常常在衣白插那些各種各樣的花時,把他的桃花事講給他聽。笑著說這桃花運真旺啊。
衣白卻是不笑的,反而還多了憂愁,似乎是有著什么心事的,那眉心都縮成了座小山,眼里的湖水更濃了。而且你看,衣白是個多么孤獨的孩子,是不是?
思怡是那些女孩子中最大膽直接的一個,自來熟的與我打招呼,在我忙的時間還會幫我招呼客人,熱情的微笑,漂亮的容貌多多少少為我帶來不少客源,更多的是她可以在我無聊時陪我講講話,聽著她親切的喚我紀若姐,這日子也算是一天一天的過了。
我奇怪她可以這樣天天對著衣白的冷漠且笑容不減,忍不住了我就會說,思怡,這樣的男子,不要也罷的,這樣苦得是自己的心,涼的是自己的意。
可是思怡不呢。她說,紀若姐,你不懂的,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好或不好,而且你看,衣白是個多么孤獨的孩子,是不是?
說這些話時,思怡是那樣的精神煥發,似乎對衣白,信心永遠是那樣燦爛。
這也是我聽到過最沒有理由的愛情論了。
晚上吃飯時,我對著青鵬說著衣白的事,說著這世上也有愛情是吧;說著可惜了那些女孩的心思,說著莫不是衣白的心是鐵做的?說著這衣白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青鵬停下了筷子,皺了眉,說,紀若,都是別人的事,與我們無關。
嗯,是的,與我們無關,可是我為什么要這樣想了又想呢?
青鵬,你不會知道,思怡說著那些話時,神色是多么的煥發,她最后還說,愛情,要不休不止,要很有很有感覺才會幸福。
那么,青鵬,我們這樣沒有感覺的愛情,會幸福嗎?
衣白啊,傻的才是你啊,你要知道你一個人又怎么斗得過他們三個啊!
花店的生意日漸甚好,青鵬說著有應酬今晚不能來接我,要我早些回去。可是一忙著就是晚上12點了,等著員工都回去,我數著錢,準備放好,回家。
轟的一聲,店里忽然進來了三個蒙面人,氣勢沖沖,還拿著刀。
把錢扔過來,可以保你一命,否則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一個彪形大漢惡狠狠地說著。
第一次見著這種情景,我不知所措的往后縮著,手里的錢卻是不肯扔過去,畢竟這是我的收入啊。
他們卻是不依,馬上就有一個人過來搶著我的錢,其余兩個人還翻箱倒柜地找,我拼命的打,拼命的打。錢還是被他們搶到手了,店里的花散亂成堆,毫無生氣,我驚慌的像個孩子一樣大哭。
衣白不知何時出現了,我看著他與那些人扭成一團,再后來,他們跑了,衣白
受傷了。有血流了出來,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衣白用臉色發青的嘴唇跟我說,傻瓜不哭,快打110。
衣白啊,傻的才是你啊,你要知道你一個人又怎么斗得過他們三個啊!
所幸,受得傷不重,止住了血,醫生說只要住院幾天就好了。再看看衣白,都睡著了,臉色安祥,像個天使。
渾渾濁濁中我也睡著了,醒來已是第二天,給青鵬、思怡打了電話,他們在電話那邊焦急著呼氣。
正欲起身喝水,衣白卻抓緊了我的手,嘴里在說些什么,聽清了卻是,紀舒,紀舒,不要離開我,不要走,我愛的人是你,是你。
呵,這衣白都把我當成別人了,那個喚紀舒的女孩應該就是衣白的傷口吧,無怪乎對思怡那么冷漠了。
才是第二天,案子就破了,是一些地方惡霸見財起歹心。不久后青鵬來了,思怡也來了,
望了望衣白,思怡。我選擇了跟著青鵬離開,留思怡照顧他。
受傷了。有血流了出來,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衣白用臉色發青的嘴唇跟我說,傻瓜不哭,快打110。
衣白啊,傻的才是你啊,你要知道你一個人又怎么斗得過他們三個啊!
所幸,受得傷不重,止住了血,醫生說只要住院幾天就好了。再看看衣白,都睡著了,臉色安祥,像個天使。
渾渾濁濁中我也睡著了,醒來已是第二天,給青鵬、思怡打了電話,他們在電話那邊焦急著呼氣。
正欲起身喝水,衣白卻抓緊了我的手,嘴里在說些什么,聽清了卻是,紀舒,紀舒,不要離開我,不要走,我愛的人是你,是你。
呵,這衣白都把我當成別人了,那個喚紀舒的女孩應該就是衣白的傷口吧,無怪乎對思怡那么冷漠了。
才是第二天,案子就破了,是一些地方惡霸見財起歹心。不久后青鵬來了,思怡也來了,
望了望衣白,思怡。我選擇了跟著青鵬離開,留思怡照顧他。
可是,卑微如我,拿什么去愛這樣一個美好的衣白呢。
那日之后,衣白的書店就換了主人,是個胖老頭,思怡也沒有再來了,兩個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匆匆出現,急急離去。
我一人,無聊的在店里瞎忙,這花兒似乎也沒有先前的嫵媚了,時間一秒一秒的過,我卻感覺有如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日日早早開了店,又晚晚關了店,期待著哪天這樣一個王子的衣白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很奇怪是不是,我竟對衣白這樣的想念,甚至多于青鵬。
可是,卑微如我,拿什么去愛這樣一個美好的衣白呢。
青鵬可能覺察出我的不對勁,有時就會一個人久久的不說話或者在嘆息什么。我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幾次下來,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日子,只好去找了我最親的媽媽求助。我告訴她我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男子牽掛不已,那么嫁給青鵬是對是錯?
媽媽說,紀若,嫁給青鵬吧,嫁了他,你的以后會是安定,沒有風波的。你要知道你失憶前是多么的動蕩不安啊。說這話時,我的媽媽是那樣的認真,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認真。
是的,我失憶過,我的媽媽說五年前因出意外,我失去了記憶,還好只是失去了記憶,身體其它都無大礙。
媽媽的話還是讓我不知何去何從,青鵬對我這么好,我對衣白這么念。
走在路上,青鵬與衣白的模樣不停變換在我面前,怎么揮都揮不去。我發瘋一樣搖著頭。卻沒注意到身旁車子急促的剎車聲,藍天,白云,青鵬,衣白,我終于什么都看不見,也想不到了。
衣白,我們還需要多少時間,才可以再相遇,才可以再說一聲:我愛你
我又開始做夢了,夢里我笑得彎不起腰,衣白每次總是這樣好玩,講的笑話好笑卻不失內涵。大概也被我的笑感染了,直笑我真是個小孩子,這樣容易開心。是呢,與衣白在一起就是開心,我對他抱以調皮的一笑,跑了起來,要他來追我,跑著跑著我飛了起來,最后入眼的是衣白焦急的眼神。
相識,相戀,衣白,紀若,紀舒。
我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衣白就是我的男朋友啊,那不是夢,而是我們一直就是那樣的相親相愛,五年前,也是這么不小心,我被一輛車撞飛了。
真是件喜事,你女兒因為這起車禍,腦部的血塊化掉了,也就是說不存在失憶的情況了。迷迷糊糊,我聽到醫生如是說。
接著是我媽媽的話,她說,真不知當初瞞著衣白,說雪兒已經死到底是對是錯。
我掙開眼,見著了我的爸媽與青鵬。
青鵬,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那些事我全想起來了。
知道你都想起來的,說對不起的是我,其實衣白知道你沒死后來找過我的,只是我不依,我不會親手把你讓給他。何況你已經失憶了,呵,命中注定吧,你又記起來了,終究是我輸了,那么衣白的這本子也交給你吧,你去找他吧,我退出。
我錯愕地看著青鵬,接過他手里的本子,一翻開,密密麻麻都是紀舒的名字,有著紀舒喜歡吃什么,喜歡什么顏色,喜歡什么衣服,還有紀舒的喜怒哀樂,都詳詳細細的寫著,這些我一直一直沒有想到的。
已經好久好久沒這樣流淚了,那滴在床單的淚,一滴一滴都碎在我的心里,
衣白,紀舒就是紀若,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對不對?
衣白,我們還需要多少時間,才可以再相遇,才可以再說一聲:我愛你
衣白,多么美好的名字啊,水木印心的衣白,干凈無暇的衣白,
整整五年了,在我失憶的這五年里,可以發生多少事,讓呀呀學語的小孩變成英俊少年,又可以發生多么事,讓英俊少年變成滄桑老頭,那么,衣白,你呢,這么長這么長的時光里,你是怎么寫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度過的?(終)他還有著好聽的名字,叫衣白,如果你們看到了這樣一個人,請告訴我!
出院后,我關了花店,開始穿梭在各個城市不停的尋找,我在尋找一個人,,他有著微卷的黃頭發,細細碎碎的發梢隨意散落著,笑起來嘴角兩邊是抿著的,散開的笑容有如春風一般清爽燦爛。一雙龍風眼,看人的時候永遠都有著溫暖的味道,你們看過《黑糖瑪奇朵》嗎?那里面的王子像極了他,一眉一目都是。
他還有著好聽的名字,叫衣白,如果你們看到了這樣一個人,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