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心事你別猜
月和我是同鄉(xiāng)。但我和月真正認(rèn)識,是在離家?guī)浊Ю锏刂獾囊淮蝿?chuàng)作筆會上。參加那次筆會的大多數(shù)都是南方人,像我和月這樣的北方人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我們又是一個城市來的,所以經(jīng)人一介紹,我們就差點兒擁抱在一起。
筆會安排了兩天的旅游活動,這兩天我就和月在一起,當(dāng)然了,她的背包、食品之類的東西也就責(zé)無旁貸地落在了我的肩頭上。筆會結(jié)束了,我們又同乘一輛列車回家。三十多個小時的時間基本都是在交談中度過的。等到了我們所在的城市后,我們心照不宣地到一家賓館開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間,然后就共同度過了一個銷魂的夜晚。
此后,我和月經(jīng)常幽會,后來竟然到了一日不見茶飯不思的地步。于是月搬出了單身宿舍,和我共同在市郊租了一間民房,我們就住在了一起。
我是個已婚男人,妻子溫柔賢慧,并且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但妻子在老家。如果事情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也倒相安無事。但就在這時,妻子經(jīng)過幾年的努力,終于沖破種種羈絆,調(diào)到了我所在的城市。這是我以前夢寐以求的,但現(xiàn)在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為這意味著我必須在妻子和月之間選擇一個。月說過,她決不甘心一直充當(dāng)?shù)谌叩慕巧晖耆氐玫轿摇?/p>
我開始艱難地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有時我剛下班,正準(zhǔn)備回家,忽然月打來了傳呼,要我陪她吃飯。我就只能給妻子打電話說單位里有應(yīng)酬,回不去了。這種事一次兩次可以,次數(shù)多了,妻子就開始懷疑,你單位的應(yīng)酬就這么多?我只好編了一大堆理由讓她相信單位里的一些事是離了我玩不轉(zhuǎn)的。同時,對于月的邀請,我也開始有間隔地進(jìn)行回避。但這樣維持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就有些吃不消了。因為我這人太有良心。和月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對不起妻子,而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候呢,我又覺得月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市郊的那間小屋子里也夠凄涼的。所以,我整天生活在內(nèi)疚和自責(zé)、矛盾與煎熬中,身心疲憊極了。首先發(fā)現(xiàn)我的痛苦的是善解人意的月。有一次我們親熱完后,她含著熱淚對我說,不行咱就斷了吧?我不想讓你這么痛苦下去。我說那是不可能的,讓我離開你,還不如讓我死了好受。
這之后,月好長時間沒有約我。我也輕閑了幾天。但幾天過后,我不由自主地又思念起她來。于是,乘妻子回老家的空閑,我又悄悄地來到了我和月租賃的那間小屋子里。
那是個月光如水的晚上,我見里面有燈光,就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面頓時傳出我所熟悉的聲音,誰呀?我說,月,是我。里面頓時就沒有聲音了。我又敲了敲門,月在里面說,你再等一會兒。我就在月光下的門前等著月來給我開門。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門慢慢地開啟了一條縫,月探出頭來,用一種我很陌生的聲調(diào)問,你有事嗎?
我說,我我、我沒事。
沒事你就走吧。月說完就有關(guān)門的意思。
我疑心頓起。我一把將門推開。
屋子里站著一個個子很高,也很帥氣的男孩。那個男孩的相貌一下子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一下懵了。拳頭攥得“嘎吧嘎吧”地響。
但我最終冷靜了下來,轉(zhuǎn)身走了。開始時我還以為月會追上我向我解釋、哀求。但我走出幾十米后,就聽到了背后的關(guān)門聲,那“怦”的一聲響,幾乎將我擊倒在幾十米之外。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在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自我調(diào)節(jié)和說服之后,我終于找到了一種解脫的快感。
從此之后,月就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在享受幸福的家庭生活之余,我偶爾也會想起月,但那僅僅是閃電般的一瞬。很久之后的一個中午,我下班回家,在路上和一個人正迎了個對面。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那人正是那天晚上月屋里的男孩。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原本不該問的話,月還好嗎?
那男孩愣了一下,終于認(rèn)出了我。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說,你是說我姐吧,你可把她害慘了。
什么?你姐?我的頭在瞬間大了一圈。
那男孩揮了揮拳頭對我說,要不是我姐交待過,我今天非揍扁了你!告訴你吧,為了演那出戲,我在我姐的屋里整整等了你三個晚上,最后救了你,卻害了她。
我的心一陣絞痛,急忙問,那你姐呢?
你去海南找吧!男孩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