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斬旗戰中的優異表現，盡管剎久戰斗技能的課程只有中上的水準，但仍提前成為了準役軍官。

而在司德爾軍院獎學金的評選會上，雖然剎久只是才成為準役軍官沒幾天，但也有了初始的參評資格。

“阿薩克十九票，奧維利多·威根三票，賽杜納·都恩十七票，達達內爾七票……”

十字輝形狀的貪血樹木片被分成了好幾堆，上面寫滿了名字。

所有導師、教授都看著計票人手里的最后兩塊木片，那將決定今年軍院獎學金的產生。

“阿薩克一票，奧維利多一票。”

今年破例舉行的二年級斬旗戰，吸引了格外多的關注。

奧維利多盡管輸了，但他在斬旗戰上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尤其他首創并展現的旗語指揮，更是被一些注重軍事應用，有退役軍官背景的導師青睞。

那種野蠻人般怒吼的原始傳令方式，和并不顯眼的手勢指揮，需要一些調和，并應用到不同情勢的大小戰役里。

“最終獎學金的獲得者為阿薩克。”

……

剎久已經三天沒出門了。

自從納莉婭離開，回到血輝城的他就變得魂不守舍。

他到學院將最后幾天的課程安排全部申請取消，他不尋常的請假，引得丹德夫人看了他好幾眼。

但丹德夫人最終還是在他的申請上蓋上了院長章和學院章。

“這小子這樣子是失戀了嗎？話說朵南竟然提前退學，她可本是打算明年去圣奧班斯交換學習半年的……”

丹德夫人桌上那別致的隼羽筆，不小心在紙上暈開了一團墨痕。

什羽知道納莉婭在剎久心里的地位，清楚她的離開對她弟弟意味著什么。

她也向布莉吉特請假，回到倫迪尼的房子里陪伴他。

“來，快把肉湯喝了，這可是跟娘做的一樣。”什羽端著碗，在滾燙的湯面上吹了吹熱氣。

剎久坐在桌前，無精打采地笑了笑。

“阿姐，我又不是生病……”

“你這還不是病？我看你病得不清了，你頭現在還燙的呢！”什羽摸了摸剎久的腦袋。

“納莉婭既然決定了，你就該尊重她的決定。”

“她想和你在一起，也想守護她的親情，我相信她最后做出這個決定是很不容易的，沒哪個女人會想放棄自己的愛情。”

什羽捏了捏剎久的臉，對待他還像小時候一樣，把他當成小孩子，盡管他現在喉結已開始突出，聲音也開始低沉沙啞。

“阿姐你什么時候說話也跟劇院里的女主角一樣了。”

剎久被什羽陪伴了幾天，心里好過多了。

“那當然是我和布莉吉特去劇院看了好多場劇……”

“她居然會陪你去看那種情情愛愛的戲劇？可一點不像她的風格。”

“你這就是不了解女人了，布莉吉特小姐實際可感性了，看劇流淚的次數比我還多！”

“好幾次她看‘墜落天使伊克尼克’時哭得可傷心了！”

“那劇講什么的？”

剎久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又被他對布莉吉特所不了解的反差一面給勾了起來。

什羽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戲劇中旁白的莊嚴神態，向剎久敘說起故事來——

“傳說圣月節的時候，至高的白月女神圣·哀文妮當職。青月、藍月和紅月女神得以休息片刻。”

“這時，好奇人間繁榮景象的紅月女神俄忒妮，趁哀文妮不注意，偷偷化作人間的女人下凡了。”

“她遇到了長相平凡，但卻才華出眾、性格溫和的落魄煉金術師伊克尼克，兩人相愛了。”

“但沒過多久，俄忒妮的行蹤被哀文妮發現，她人間的身體被哀文妮打碎，靈魂重新被拘禁回天空，化作紅月。”

“伊克尼克很傷心，他的壽命等不到俄忒妮再休息的時候，于是他決定飛向天空，去天神的居所與俄忒妮重聚。”

“他打制了一對煉金翅膀，試驗了數千次終于成功。”

“翅膀托舉著他逐漸飛向天空。”

“翅膀很重，他飛得很慢，最終逐漸迷失了紅月所在的方向。”

“但所幸他遇到了巡游的太陽神——圣·克倫巴。”

“同樣得不到心中所愛，被哀文妮拆散，并娶了哀文妮女兒——克妮爾的克倫巴，很同情伊克尼克，為他將神器‘火焰神石’藏在身后，收斂起了滾燙的溫度，并親自為他指引方向。”

“但對克倫巴心懷怒火的克妮爾發現了，她沒去打擾自己沉睡的母親，而是離開了太陽神宮，去找來了自己的閨蜜——風女士薇伊。”

“薇伊女神在高空突然掀起狂風，本就疲累饑餓的伊克尼克，再也扇不動沉重的煉金翅膀，暈倒著從天空墜落下來。”

“克倫巴本想去拯救這個他尊敬的凡人，但巡游中的他收斂起太陽的火焰本就是失職，如果再丟開手中滾燙的神石，讓它墜落到凡間，更是大罪。”

“他只能無力地看著伊克尼克從天空墜落……”

講到最后，什羽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哭顫。

“墜落天使伊克尼克嗎……”剎久眼神望著前方，又變得有些空洞。

什羽連忙反應過來，安慰道：“是阿姐不對，不該現在給你講這種故事，你別在意，只是傳說故事而已。”

“寫得真好，這是誰寫的呢？”剎久勉強地笑了笑。

“不太清楚，這故事流傳很久了，但應該是血輝城邦的人吧？畢竟故事里也有和梅提維女神相愛的克倫巴。”什羽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猜測到。

就在姐弟倆正沉浸在故事營造出的凄美情境時，那很少被敲響的房門響了。

……

“您好，請問您是？”

什羽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微笑著，戴著單片眼鏡，花白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瞇眼微笑的中年人。

他背著手，深紅的血輝傳統混織禮袍，讓他顯得讓人難以逼近。

他身后跟隨著兩個抬著口鐵櫸木箱子的干瘦奴隸，奴隸們低著頭，看著地面。

作為物品的他們，沒權利抬眼看自己的主人，和主人正拜訪的好友或貴人。

“你是阿薩克的姐姐吧？你似乎跟隨著——那位制造出城邦貴族、軍隊數十年以來，最受歡迎的煉金機器的天才女士。”

“我有幸曾見過布莉吉特女士一面，也在她身邊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