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輝(一)
- 城邦:帝國起源
- 指北的指南針
- 2209字
- 2021-11-21 19:00:00
一路上,倫迪尼男爵還和剎久聊了很多。
“對比你們部落,北達(dá)達(dá)人的稅收可就高很多了,他們的稅一般是一年繳一次,包括一定數(shù)量的稻米,魚類,還有他們的這里比較出名的一座水元素礦洞,甚至還有一些死掉或者活著的異獸。”
“水元素礦石是什么?”
“一種高濃度水元素凝結(jié)的石頭,對于魔法師和煉金術(shù)士都有用,也用于城防建設(shè)和武器制造。”
“喏,這條分岔路的一頭就是那個礦洞,那里可有不少異獸出沒。元素礦石對于異獸可有著不小吸引力,所以為阻止異獸,礦洞那里一年下來都有死傷。”
倫迪尼指了指向南的一條較長的高墻分叉,分叉盡頭有一座小山包若隱若現(xiàn)。
而此時,剎久已經(jīng)能遠(yuǎn)望見北方那座被白云環(huán)繞,好像是巨大樹樁一樣的高原。
而云霧之中,高原之上,有一座高塔聳入云端。
“那座塔是血輝城的血日中央炮塔,一種遠(yuǎn)程打擊的戰(zhàn)略武器,像是無形的弓箭。”
“而它的能量來源,就是一塊純凈的元素礦石。”注意到剎久的仰視炮塔的目光,倫迪尼有些自豪地解答道。
炮塔可是血輝城的驕傲,是隨著血輝城建立而建立的。
“炮塔是用作城防設(shè)施建造的,但百年來,除了每年建城日時,它被當(dāng)做禮炮發(fā)射過外,幾乎都沒激活過。”
“你知道為什么血輝城叫這個名字嗎?”倫迪尼看著天空,然后又回過頭笑著問剎久。
“因?yàn)橄﹃栂禄蛘叱栂拢x城的墻體會變成血一樣的顏色?”剎久已經(jīng)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他還看不清高原上的城墻,但環(huán)繞高原的云,那座炮塔,甚至隆起的高原都成了紅色。
順著向北的一段高墻路,幾人走到了低流洼地北邊的盡頭。
地勢逐漸升高,林木逐漸高大蔥蘢起來——這就是高原大斜坡。
而高原大斜坡正中也有一段灰色的階路,不過這段路更加寬廣。
讓剎久驚奇的是,這條路從正中分成左右,分別向上向下滾動!
“接下來就輕松了。”倫迪尼拍了拍剎久的腦袋。
“這,這是什么?”剎久牢牢被吸引住了。
“剎久你看到了什么?”連在倫迪尼背上睡醒的什羽,都被隱約聽見的連綿滾動聲吸引。
有時候不能看見,更給想象留有了余地。
在什羽此刻腦海中,前面一定有一頭在呼呼大睡的大象,起碼聲音很像。
當(dāng)然,她也只是聽過大象的存在而從未見過。
“哈哈,這是血輝城煉金術(shù)師指揮修建的自動階梯,它的能量來源也是一種元素礦石,在它的底下,是以煉金陣驅(qū)動的,厲害吧?”倫迪尼胸膛挺得高高的,
文明是一個民族的勇氣。
剎久現(xiàn)在想起部族史書字里行間的自怨自艾,更能體會前代族戒長老們,對于從前靈族輝煌的留戀和不甘,對部族現(xiàn)狀的絕望了。
當(dāng)剎久小心地踏上第一級階梯,他便意識到這不是一種石頭,而是一種表面被故意磨得像石頭一樣粗糙的金屬。
一整條金屬的道路——這不由得讓他更感到震撼了,也讓他徹底升起了讓他的阿姐重獲光明,重新長出手臂的希望。
……
自動階梯兩旁,每隔百米,兩旁就各站著一位血輝城士兵。
他們目不斜視,面無表情,神色莊嚴(yán)肅穆。他們身著緋色甲胄,甲胄制式獨(dú)特,似乎是一種軟金屬打制,看上去泛著柔和的光。
這是剎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們仿佛被一種使命感驅(qū)使,連枯燥的站姿都保持得一絲不茍,像是守護(hù)著什么。
血輝城的城墻足有二十米高,剎久聽倫迪尼男爵說,建城時并沒有這般高度,城墻是后面逐漸改造的,也從建城初那平凡無奇的壘石灰墻,變成了如今更堅固也更美觀的星輝城墻。
星輝城墻仿若一體,看不出接縫痕跡,但也非在表面整體刷上了涂料。
在白天時,星輝暗淡,城墻緊緊是碎花一般的雪白色。
但到夜晚,那些碎花都成為細(xì)碎的閃光星星,城墻整體的顏色則融入夜色……仿佛將天上星空搬到了血輝高原。
而在排隊入城的等候時,剎久就逐漸等到了倫迪尼口中著名的血輝城奇景。
“剎久,好看嗎?”什羽也想看見,語氣中滿滿都是期待。
“很好看,阿姐。”剎久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城墻。
剛欣賞沒多久,就輪到幾人入城了。
守城士兵向倫迪尼敬禮。
“男爵大人,歡迎回來。”
而一進(jìn)城,剎久就感受到了倫迪尼所說的不受歡迎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見到他,都主動向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應(yīng)。
但大多數(shù)人都表情復(fù)雜,在熟讀各類人臉表情的剎久看來,有一種趨避的意味。
但對于這些,微笑著的倫迪尼似乎絲毫不在意。
向剎久什羽自豪介紹著血輝圣道、梅提維廣場、公民行政廳等。
“明天我就帶你到公民行政廳辦理你的身份牌,嗯,說起來可能是血輝城不好的地方,將人分為四等,你樓姓部落的身份并不能得到很高的待遇。”
倫迪尼說得很委婉,但從他有些遲疑的語氣和神態(tài)來看,剎久什羽兩人在血輝城甚至?xí)馐芘艛D。
其實(shí)也不必倫迪尼真的明說,剎久從進(jìn)入血輝城的一刻,就能感受到異樣的目光。
不只是對于倫迪尼的,還有對于他的。
身著寬大扣結(jié)絲織長袍的人是較高的一等,麻袍的是一等,最低等的則是短褐衣。
短褐衣面無生氣,兩足足踝被細(xì)鏈連在一起,拖地的細(xì)鏈在煉金街燈下泛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他們能夠行走,疾速奔跑是不可能的——顯然是防止他們逃跑。
“短褐衣?”倫迪尼端上買來的酒食,抿了口翠綠的酒液,一愣,然后搖了搖頭。
“他們不在四等之中,他們甚至不是人。”
“不是人?”哪怕剎久反應(yīng)敏捷,也遲遲沒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明明是人,卻不是人?難道這個世界有什么可以變成人?
倫迪尼笑容有些牽強(qiáng),這個笑容配上他這狹小的住處似乎才算得上貼切,而他一直以來的灑脫微笑,反而有些許不合適。
“貴族、公民、平民、賤民,這些是血輝城的四等。”
“而你說的‘短褐衣’是奴隸,雖然是人,卻不被其他人當(dāng)作人。”倫迪尼解釋說。
剎久沉默思考著。
對于他來說,那些前所未見的事物自然讓他震撼,可這些事物所組成的城邦社會,他從未接觸過的“等階”……更讓他需要時間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