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瑞斯將手指合攏握拳,又再次舒張,重復了幾次。
人的雙目重合視野,能看見124°范圍里的事物,其中,大多情況下,應該都是以手為主吧,
起碼,他是這樣的,
這一路走來,很多很多事物,很多很多的知識,很多很多的經歷,各種“存在”混雜組合,在這一刻重新被名為自我的線連接拉扯在了一起,又一次,
合成了一個存在。
粗略來看,一如既往地在預想的可能性之內,不過比原本想象的還要好很多很多,平靜的力量直到使用出來才能了解其深度。
但是,也仿佛需要被拘束起來的患者一樣,身體各處不斷顫動著。
自己是誰,是個很重要的......
他的瞳孔顏色微微變化,從黑色到碧綠,又再次回到了黑色。
罷了,
“萊恩。”隨著話語念出,仿佛等候多時了一般,自己的騎士從身后不遠處向前走出,之后在他面前利落地單膝下跪,頷首,向她的王致禮,
“我要去魔王城。”
“是。”
……
夜幕,
旺盛的篝火上有一根粗木穿起了一個被處理干凈的巨大橙黃色肉塊,被火焰的均勻燒烤著。
坐在篝火旁的木頭上,年輕的男子默默地用一根長柄勺攪拌著鐵鍋里燉煮的食物,因為熬煮使得肉塊里油脂浮在了湯的表面,傳出濃厚的香氣,
他很認真,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足以撼動他的穩定,
在他的身旁,僻默懸在空中,自己的女騎士萊恩則手自然地靠在她的愛劍上,警惕周遭的情況的同時,注視著篝火對面,
穿著雪白得體長袍的平和女子,仿佛已經習慣了一樣端坐著,而她的身旁也仿佛對稱一樣,坐著一個拿著長槍,同樣遮擋臉龐的男性騎士。
女子正是溫德麗爾,在邁瑞斯直接開始跟萊恩結伴離開后,因為沒有來自教會的旨意也沒有其他的多余信息,只能待命了幾天,在精靈那邊的教會傳回消息后,便和身旁的騎士一起被派了過來。
她自然看得出,明明與這位王再一次見面與上一次并不算長,可對方的本質卻已經產生了新一層的質變。
如果說原本的他還是一個有可能會隨性玩點小花招來取悅自己的話,現在他則完全就像一個“外人”。
她對邁瑞斯的變化沒有什么意外,在信仰的道路上前行的日子里,她不需要去質疑事物的變化,她已經接受了神的指示,
就像她最早說過的,下面她會陪伴邁瑞斯前往討伐魔王的道路,只不過她稍微出發慢了一點一樣。
比起這個,實際上到了在座的這種級別的,就沒一個非得依靠吃飯這種方式來維系生命的。
邁瑞斯自然也是如此,但還是進行著名為“進食”的作業。
在他們篝火的不遠處,是一頭倒下并被割了一大塊肉的地蠻龍,這種具有龐大體型的魔獸,僅僅依靠那充滿蠻力的四肢與蜥蜴常有的吐息,應該可以輕易讓一個沒有底蘊的小國淪陷吧,
厚重的皮膚適應了環境進化了其的魔法與物理抗性,在這片魔力充沛的土地上,生物之間的競爭更加兇猛暴力,為了不被淪為食物就必須要變得更強,
弱者沒有生存權。
就是如此,所以它淪為了食物。
邁瑞斯在“咽”下了最后一口以后,將僻默插入了地曼龍的身體,伴隨著一陣小范圍的黑色波動,地曼龍成功淪為了大量的魔力,吸收到了劍里。
自從和同樣身為魔力構成的情況下,居然要依靠拖延這種不是辦法的辦法才能解決,使得他再次將原本已經很細心的工作進一步精進。
這個世界上,魔力可以構成轉化為物質,物質也可以吸收轉化成魔力,就像就自己可以說是由魔力構成,同理,也因此可以將敵人直接轉換成魔力。
讓自己的魔力更大范圍地與對方接觸,從而加快之間的侵蝕拉扯,這種辦法很糙,在對方的領域的話,反而更容易讓自己在消耗中落敗。
稍微打磨一下,就是使用例如自爆魔核這樣有大量負面代價,但是可以瞬間起到一定扭轉戰局作用的“怪招”。
所以,思考到現在為止,為了適應戰需求而得出的新答案,就要說說某把直接被自己斷了的博澤了,
原本僻默吸收魔力,博澤釋放魔力應該是很自然的思考,能夠提升輸出幅度的博澤,但是博澤的應用范圍和方法自然不僅限于此,
因為原理上,博澤并非無中生有那樣可以虛空給予加成,可能原本作為教會的走法,借助賜福等禱告可以讓它更加發揮實力,扯遠了。
它本質上還是通過加大消耗提升威力的簡單玩意兒,區別就在于可以外在釋放來承受更大的壓力和造成更好的效果,只能算一個上好的施法媒介而已。
參考了魔力的侵蝕拉扯和魔核自爆到來的一瞬間爆發,依靠從博澤那邊研究出來的特性,激化爆發,
算共振嗎?我也不是很清楚。
將魔力同頻以后,驟然施放來加劇對方的演化與傷害,屬于很簡單,但是可以適應消耗戰這種會疊量的招式,
畢竟只要次數一高,什么變數都有可能。
至于其他方面的改進,例如現在在思考的如何進行更好的遠程攻擊手段,
例如魔力炮擊,炮彈的外層魔力在接觸對對方魔力時進行判定,提前調整內部的的魔力方便調整對抗造成更好的傷害,
要是像激光這樣的東西容易造成大量無意義的亢雜消耗;畢竟精準切割或者刺殺弱點這種操作,基本僅限于掉腦袋真的能弄掉對方的情況。
……算了,不思考了,
雖然人的部分更缺失了,但是邁瑞斯字面意思地,有些暴躁了。
不過,這確實不錯,如果讓物體進行高速旋轉成為絞肉機,在粉碎對方上可以造成有效,
肉身就破裂重創大出血,化身就粉碎剝離魔力消散。
思考停滯了,好累。
他繼續往著一個方向走著,魔王城這個東西和某個定向目標一樣,非常好辨認,哪怕辨認錯了也無所謂,繼續走就是了,總會到的。
萊恩作為自己的騎士,與自己一樣沉默地跟著,至于教會那兩人,大概是相對苦行的那種么,不過宗教類一般都會全方位的培育,想必……想這些干嘛。
對此,
溫德麗爾在來之前就早就接受了教會的告知,一言不發地跟著,
雖然很可惜,對方的不接受讓她花了時間才得以趕上,但既然可以繼續在他身邊完成神的指示,也算收獲了,畢竟不急,可以慢慢來。
但如果當初一意孤行一點地選擇直接跟上,不回去報告,或許也能創造不一樣的答案,但這個可能相對來說不那么容易實現,
既然如此,對方現在能夠接受,就很好了。
不過,
“西莫,可以不用這么戒備。”
被她稱呼為西莫的人自然就是她的騎士,作為教堂騎士之一的他與自己都處于教會的中層,只是比一般的教徒更多的知曉一些秘密或者做過不被人知曉的事情罷了。
作為白教信徒之一的他并不反感這樣的地位,也毫無心思地完成著教宗們給予的指示,是認真的實干派。
而這次,他透過頭盔的觀察口看向了身邊的女子,用于交流而傳遞出的圣力中帶有混雜著疑慮;
他很清楚自己的隊友應該比自己知曉更多的情報,因此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還是什么都不做嗎...
“神說了,這些都不重要。”
溫德麗爾的虔誠眼眸中染色了些許白色,看起來淡了不少,在白教里,一些受到神眷顧的對象大多都會有此特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遲早也會成為上層的一員。
西莫看著她這樣的態度,確定地點了點頭,那么他就只要負責完成自己的使命:以自身為盾,守護好旁邊的隊友。
可相比于只需要執行的他,溫德麗爾倒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教皇的意思中有需要扶持和幫助前面的那位國王,可他已經在塔拉尼斯的幫助下抵達了賢者的層次,
相較于直接被灌輸了力量的強者,他的表現卻像是拿回自己的東西一樣運用自如,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適性很高的原因。
從這個方面來看,能夠在無需由人教導便可以充分發揮更高的力量,這樣的人就值得被教宗注視。
但是,原本名不經傳且與強者沒有關系的對方為什么有這樣的能力,這點溫德麗爾怎么都不能觀察出來,
不過,教會的圣器中的博澤,似乎被對方的手里的劍給吸收了,這點倒是出乎了溫德麗爾的預料,
作為神賜之物,可以穩定地承載釋放圣力,這樣的武具被破壞或者吸收并非不可能,但是前提是對象并非是一個原本連賢者都沒有的人,
從接手的情報來看,這位國王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具備能力,
至于破壞圣器的罪行,神愿意大恩大德地給予寬恕,不予追究。
那么,就盡力繼續任務,
輔助他擊敗魔王,并努力將他引入教會,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