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有夠倒霉的”

兩人走出咖啡廳，楚離輕輕咬著手中熱飲的吸管，點心撒后，她又重新點了一杯咖啡帶走。

“我都已經習慣了”趙然一臉無所謂，這種情況實在是最普通的一種，和之前趙然所經歷過的簡直是不值一提。

“習慣？你之前都經歷過什么？”

“并不是多愉快的經歷，所以并不值得提起”

“什么嘛，說話說一半的，這樣只會更加激起別人的好奇心啊”

楚離不甘心的望著他。

“你又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呢？”

趙然不是很想回答，于是他轉移開了話題。

“我…就正常的出現在這里啊”

兩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他（她）們互相試探著彼此，就像一場有著很多觀眾的比賽一樣，兩人都想知道關于對手的一切信息。

楚離將口中的吸管緊緊咬住，她沉默著，

“這個世界最多還能存活兩年了”

“……”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笑，對吧，我第一次聽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想法”

楚離稍稍停頓，口中的吸管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音，

“這個世界盡管有些地方仍在發生戰爭，污染仍然在持續加重，盡管人們在消耗著它得資源，但是世界并不會因為渺小的人類而發生一點改變”

趙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別人都做了，所以我也做沒什么關系吧。

像是無人打理的街道，地面上已經有很多垃圾，我再多丟一塊也無關緊要。

正是很多人都這樣想，所以沒人去做出改變。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直到我看到了世界的終末”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又能做些什么，一個為了錢都在隨時想辦法的高中生”

趙然潑了盆冷水。

“我不知道”

楚離如實說，她回過頭注視著趙然，神色有些寂寞“我不知道要怎么拯救世界，不知道為什么偏偏是你，不知道要怎么拯救大家…”

趙然沉默著沒說話，老實說，如果不是發生了一些不科學的事，他肯定會將這少女送進精神病院。

或者說，現在發生的只是趙然做的一個夢？

他想使勁掐一掐自己，感覺會有些疼，便放棄了。

兩人并肩走著，不時引來別人的側目。

“你就這樣跟我一起走，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

“別人會以為你是我女朋友”

“清者自清”

楚離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她蹦蹦跳跳的跑到趙然的前方，嫩白的手指指著趙然的鼻子大聲宣布“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愿的說出那句話的”

“那句話?”

“我愿意成為救世主！”

“不可能”

“哼！我有信心，因為我感覺得到，你是個好人”

“我不是個好人”

趙然真心的回答，即便是現在，他在思考的也是怎么擺脫這個麻煩。

答應幫助林健追求楚離，也是因為這樣有機會徹底擺脫她。

世界安危什么的，還是麻煩超人和奧特曼多費費心了。

一只柯基從旁邊一搖一晃的走過，楚離輕呼了一聲好可愛，踩著小碎步過去逗起了小狗。

“趙然，還沒走嗎？”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趙然回過頭，是二班的班主任。

因為趙然的成績一直處于頂尖，所以各科老師都對他有印象。

“張老師，馬上回家了”

“嗯”四十歲上下的張老師穿著教師標配的制服裙，她長相普通，表情雖然溫和，但卻是整個年級公認的鐵面無私。

曾經教導主任的女兒也就讀于這個學校，犯了個錯，被她發現后，嚴格按照規章制度處罰，絲毫沒有留情面。

結果教導主任的女兒被學校在動員大會上點名批評并記過。

“你的成績還是學校第一，有沒有想要報考的學校？”

“有，我想讀華府大學”

“嗯，以你現在的成績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還是不可以懈怠，以后學習上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問我，不只限于英語，明白嗎？”

“謝謝老師”

一邊和老師交談，一邊看著和狗玩在一起的少女，趙然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剛才還在說著世界即將毀滅，下一秒就能開懷的跟一只小狗玩鬧。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不過說老實話，趙然不是很關心。

他只想從她那里獲取更多的信息，來讓自己和這件事徹底的擺脫干系。

但這個少女的戒心也十分強，始終沒有說出更關鍵的東西。

不過，時間尚早，只要這個女孩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趙然不介意讓她短暫的逗留在自己的世界。

畢竟危險在看得見的地方比起在看不見的地方更加讓人安心。

只要在自己的身邊，趙然就有把握控制住。

這并不是盲目的自大。

從小到大被綁架，被欺騙，被恐嚇的經歷讓趙然的內心不似他的外表一樣年輕。

為了自己的目的達成，他可以裝作懵懂的少年去接觸那些騙子和小偷。

他也可以裝作一位有些靦腆的朋友和別人接觸。

只要是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趙然不覺得這樣的思考方式有什么錯的，他也并不會去渴求別人的理解。

這是他的生存方式。

當然，他也并不會否認和朋友一起游戲，度過青春的方式，倒不如說，趙然會有點向往。

和朋友一起在夕陽的橋邊打鬧，和戀人平躺在青色的草地，大聲歡笑，在情人節送上禮物，祝福，牽著手度過圣誕的夜晚。

但趙然知道，他不會這樣。

失去的記憶仿佛墻壁上掛著的擺鐘一樣，急促的催動著他前進。

在失去記憶的一年里，像早上隨手撕掉一張日歷扔進垃圾桶，趙然依賴著復仇的本能一天一天的生存著。

看著面前和小柯基嬉笑的少女，趙然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么表情。

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座位隔壁喜歡動漫的人描述的反派BOSS，這種人應該都會有著詭異的笑容，還有瘋癲的表情，不明所以的話語。

可趙然知道自己面癱的表情會比較多一點，他也不怎么說話。

就算是現在也應該是早上洗漱時都能從鏡子里看到的面無表情的樣子。

“趙然，這只柯基好可愛啊，你要來抱抱嗎？”

楚離雙手抓著柯基的兩只腳將她高高舉起，歡快的面向趙然喊道。

她笑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