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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獵兇傳
  • 馮爾摩斯
  • 5021字
  • 2021-11-19 14:01:37

從狄狄巴圖家出來已是午夜。

盡管倫巴桑已經(jīng)在全郡范圍內(nèi)布置了大量警力搜捕兇手,可是從案發(fā)至今仍然沒有一絲音訊。為了不影響左、秦二人休息,倫巴桑把二人送回了旅館,并允諾翌日就為他們重新安排住宿。

倆人回到旅館,臨分別時,陳威問對方:“秦小姐,你好點了嗎?”

秦依凝把埋在長發(fā)里的臉仰起來,柔聲道:“好點兒了。”

陳威發(fā)現(xiàn)秦依凝臉上的美藍霜已然褪去,露出白皙而細膩的皮膚,柔和的燈光把她的面龐勾勒得嫵媚動人,大眼睛此時正閃爍著溫柔的光芒,陳威只覺血液快速流過全身,他喃喃道:“那就好……”

“謝謝你。”秦依凝感激地對他說,然后輕輕一轉身,把房卡貼近感應器,門“滴”的一聲開了,潔白的床尾緩緩地出現(xiàn)在門框中央。

“我想跟你說件事。”

秦依凝回過身,見陳威雙目如電,心弦不禁一顫。

恰巧這時,一個清潔工推著小車走了過來,陳威順勢跨進房間,示意秦依凝也進來,秦依凝稍作猶疑,照做了。

陳威把門輕輕地掩上,與秦依凝在狹窄的甬道中相對而立,距離之近使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我……我想讓你幫我查一起案子。”他因緊張而舌頭打結。

“啥?”秦依凝有些失望,問。

陳威觀察著她的眼睛,見她的目光并不冷漠,便道:“我父母十五年前被人殺害了,出事地點就在藍郡,兇手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秦警官,你能幫我抓住兇手嗎?”

秦依凝怔住了,沒想到這個大大咧咧的男人竟遭遇過如此不幸,不由得擰緊了眉頭,問:“你父母遇害了?這是怎么回事兒?”

左辰樣仿佛遇見了救星,連忙把他對這件事的零星的記憶告訴對方。

“兇手是藍人?”秦依凝聽后覺得不可思議,隨即豁然開朗,“原來你來這兒是為了報仇的?”

“對!”陳威斬釘截鐵地答道。

秦依凝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慢慢地低下頭,說:“這件案子不好查了……”

“為什么?”

秦依凝抬起頭,直視著他,“一來案子過去了這么久,當事人可能都不知去向了;二來這是發(fā)生在藍郡的案件,我是大西的警察,是不便插手的。”語氣像是在婉拒。

“為什么不便插手?”

“我沒有那么大的權力。”秦依凝直言不諱。

陳威感覺胸口挨了一刀,對方的只言片語簡直要賽過尖利的刀鋒,他頓了頓,問:“讓倫府長幫忙不行嗎?”

秦依凝略一沉吟,搖搖頭,“這更不行。他憑啥去幫你查老案子?”

“哎!”陳威氣急敗壞地捶了一下墻壁,“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正義了嗎?為什么兇手殺了人可以逍遙法外?算了,你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那群狗娘養(yǎng)的找出來,活剝了他們!秦小姐,告辭!”他甩甩手,負氣離去。

“誒——”秦依凝連忙叫住他。

陳威轉過身。

“我不是不幫你,只是事情有些不好辦,請你別誤會。我可以讓檔案科的同事幫你查一查,看當時經(jīng)辦這起案件的警察是誰,至于兇手……倘若是以失蹤案結案的話,那大概率是查不到的,到時你只能問當事警察了!”秦依凝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真誠與無奈。

陳威先是一怔,隨即陷入狂喜:“那謝謝你啊,秦警官,我就知道你會幫我,你真是個好人!到時——啊!”他突然捂住腦門,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然后慌里慌張地從褲兜里摸出一瓶藥,顫抖著倒了兩片藥灌進嘴里。

“你怎么了?”秦依凝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

“我的病犯了!”

“啥病?”

“狂躁癥!”陳威的語速忽然變得極快。

秦依凝一驚,連忙扶他到椅子上坐下,問:“那怎么辦?需要叫救護車嗎?”

“不用!緩一緩就好了!但是不要激我!”陳威語帶亢奮地說道,雙手緊握拳頭。

“對不起,是我的錯。”秦依凝憂心忡忡地注視著他,說。

陳威咧嘴笑笑:“沒事的!只要你能幫我找到兇手,那我絕對會報答你的!”

“我盡量——”

“問你一個問題,你怎么懂藍語?”

秦依凝一凜,“噢,我來之前有學過——”

“‘呼里格’是什么意思?”陳威不等她說完便問。

“‘呼里格’在藍語中代表他們的圖騰,象征著吉祥,因此久而久之這個詞便演變?yōu)榱俗8UZ,藍人打招呼都要念叨這個詞,沒有特定的意思呢!”秦依凝耐心地解釋道。

“他們打招呼的方式好奇怪啊!咯咯咯!”

秦依凝不安地把屁股往遠端挪了挪,說:“這沒啥呀,習慣就好了。”

陳威盯著她,眼睛忽然放出一道異樣的光束,問:“秦警官,你有男朋友嗎?”

秦依凝不敢直視他,搖搖頭,道:“無可奉告。”

“不如我做你男朋友吧!”陳威一屁股竄到她身旁。

秦依凝一驚,下意識地站起身,見他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雙頰不禁羞得緋紅,她支吾道:“我……看你需要休息會兒了,這樣吧,我先出去,等你好點兒了我再回來!”說罷匆匆地走出房間。

秦依凝當然有男朋友。

自幼便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的她,父親是擁有上億身家的上市公司老總,母親是一名大學教授,警校畢業(yè)后,她進了公安系統(tǒng),憑借過人的天資和努力,她屢獲奇功,年紀輕輕便斬獲“第一女神探”的殊榮。

秦依凝在大學期間交了一位男友,男友還是藍人,兩人熱戀了三年,她本以為雙方會就此走下去,結為連理,可男友卻在畢業(yè)前夕拋棄了她,與新歡走到了一起。

突如其來的打擊使秦依凝傷心欲絕,沒想到苦心經(jīng)營了三年的戀情到頭來成了一場空,為此她哭得死去活來。這件事使秦依凝性情大變,她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以此來忘卻失戀的苦楚,并發(fā)誓永遠都不去原諒那個負心漢。

分手這六年,倆人沒再聯(lián)系,直到幾個月前,秦依凝得知對方與女友分手的消息,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又躁動起來。

那天晚上,她接到了前男友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她他已經(jīng)和女友分手了,問她能否復合。雖說她恨透了這個負心漢,可當對方溫柔的聲線輕敲她鼓膜的一剎那,她的心徹底就軟了,猶如冰雪遇見驕陽,頓時融化。女人都是情感動物,就連秦依凝這種理智的女人也不例外,想起自己與對方的種種溫存,她的心便蠢蠢欲動。

一個月前,她接到了情報所發(fā)來的郵件,執(zhí)行任務的地點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藍郡,這令她躍躍欲試。在愛情的驅(qū)使下,她不顧父母的勸阻,毅然簽署了協(xié)議,把自己的性命交給情報所的同時,也踏上了與戀人復合的路途。

在小松溝經(jīng)歷了那次詭異的事件之后,狄狄巴圖陷入到了極度恐慌之中,他總能平白無故地看鏡像人的一舉一動,有時在吃飯,有時在睡覺,有時在走路……它們就像一幀幀畫面,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讓他避之不及;而一旦這樣的場景上演,他連閉眼都無濟于事,宛如神經(jīng)系統(tǒng)遭人強行控制了一般。

玫瑰餐廳發(fā)生慘案之前,狄狄巴圖便感覺到了鏡像人的狂躁,等慘案的消息傳來,他才知道他的復制品犯下了滔天罪行——淋浴店慘案亦不例外。他無法解釋這一現(xiàn)象,也不愿向別人提及,因為別人只會把它當成笑話看。他可以預見這么下去自己一定會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直到鏡像人被殺死。可是,一旦它被殺死,他會不會也死呢?他感覺自從鏡像人出現(xiàn)以后,兩人就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孿生兄弟,彼此心有靈犀,但很明顯,它的存在是孿生兄弟無法比擬的。

狄狄巴圖后悔當初去撿了玉佩,真是好奇害死貓,這下事情不僅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還把自己卷了進去,卷進一場詭異的風暴之中。他看不清楚風暴外面,也不知道風暴何時會停。在風暴的淫威之下,他頭一次領略了生命的脆弱。如果一切可以重來,那他絕不去碰那玩意兒。

可惜沒有如果。

翌日一大早,倫巴桑便派人把左、秦二人安排進了天龍大酒店,他說這是藍郡最豪華的酒店。酒店外觀像希臘神廟,潔白且繪有紋飾的柱子撐起了酒店的前兩層,往上是七層高的樓,穹頂,外觀十分氣派。

鑒于昨晚陳威的失態(tài),為避免尷尬,兩人一上午都沒有來往,而是在各自的房間里休息。中午,倫巴桑讓他們到酒店飯店的包廂吃飯,在那里,他們見到了董強和徐小萱,二人顯然是剛下動車,一副長途跋涉后疲憊不堪的樣子。

組長董強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披一件灰色呢子大衣,年紀在五十歲上下,地中海,身材瘦削,皮膚黝黑,沒想到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竟然是最頂尖的生化學家、三屆斯里諾夫獎得主。

徐小萱是小組四號成員,她身材嬌小,圓臉,留著波波頭,皮膚白皙,長相清純,身穿一件胸口印有小豬佩奇頭像的綠色衛(wèi)衣,手里還揣著一包辣條,不時遞到嘴邊咬上一根,年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這樣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孩,誰會想到她是上過戰(zhàn)場的護士呢?

“你就是徐小萱嗎?”陳威隔著飯桌,一臉好奇地盯著她問。

“對呀!”徐小萱邊嚼著辣條,邊沖陳威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多大了?”

“二十五歲。”

“看不出來啊!”陳威毫不掩飾詫異。

徐小萱格格嬌笑:“很多人都以為我小,實際上我已經(jīng)不小啦!”

眾人都朝徐小萱投去充滿愛憐的目光,唯獨秦依凝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陳威又和她侃了幾句,完全不把旁人當回事,末了,還是倫巴桑打著相互介紹的由頭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陳威方才罷休。

“各位,你們的成員已經(jīng)到齊了,接下來就是執(zhí)行情報所授予你們?nèi)蝿盏臅r候了。我是藍郡警府府長倫巴桑,本次行動的牽頭人,陳先生和秦小姐都知道。我將盡可能地為你們提供抓捕鏡像人的線索。”給四人相互介紹一番之后,倫巴桑決定進入正題。

“啥是‘鏡像人’?”徐小萱不明就里地問道。

陳威給她解釋了一番,末了補充道:“目前還不確定,畢竟缺少科學根據(jù)。”

話音未落,董強立刻反駁他:“這永遠都不會有科學根據(jù)!”陳威一怔,只見董強冷冷地瞅著他,仿佛對他剛才一番業(yè)余的解釋感到不滿,董強抬抬下巴,用高傲的口吻繼續(xù)說道:“鏡像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傳說,也就你們這群無知的人才會相信。你們知道真正的‘鏡像人’是什么嗎?從醫(yī)學角度講,他們是一群五臟六腑與常人完全對調(diào)的人,幾率不到百萬分之一,十分罕見,但他們的生理功能與正常人無異。造成這種器官換位的主要原因是父母體內(nèi)基因的一個位點出現(xiàn)突變,且只有兩人的變異基因同時遺傳給孩子時,孩子才會是‘鏡像人’。”

秦依凝瞅著陳威通紅的臉,心里暗暗發(fā)笑。

“那玫瑰餐廳的案子如何解釋?兇手是誰?他究竟是人還是鬼?”陳威回擊道。

“這你得問警察!”董強看都不看他一眼,說。“我只負責領導你們,完成本次任務。如果你們能成功地殺死那個所謂的鏡像人,那我就會解剖它的尸體,并形成書面報告,這有助于我提名今年的斯里諾夫獎——你們要知道,我已經(jīng)八年沒有獲此殊榮了,這對我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目前生物領域還沒有對這種異類形成研究,我希望能通過此任務實現(xiàn)突破!”說著掏出一包軟中,輕輕一抖,露出一小截,抽出來,銜在嘴里,點上,旁若無人地抽起來。

眾人望著他不可一世的樣子,都感覺這人派頭十足,看來全洲頂尖的科學家就是不一樣。然而,在座的哪個不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呢?就別提陳威和秦依凝了,就連徐小萱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都曾在槍林彈雨中奔走,試問誰會對誰服氣?

“看來董博士是想坐享其成嘍?”陳威發(fā)難道。

董強冷笑一聲,吐出一口煙,“坐享其成?我怎么坐享其成了?我們小組由四人組成,每個人的職責分工都不一樣,有負責抓捕的,有負責研究的,還有負責救護的,這叫‘分工合作’啊,小伙子……坐享其成?我看是你理解偏了吧!”他言辭犀利地回擊道。

陳威感到臉頰發(fā)燙,辯解道:“那負責抓捕的人肯定很累啊!”

董強嗤之以鼻,“累?累是自己的事,怪不得別人。任何人現(xiàn)在都可以退出,告訴情報所不干了,那絕對不累,反而快活著呢!咱不都是自愿加入電狼小組的嗎?”說罷環(huán)顧眾人。

陳威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五指緊緊地攥著酒杯,手臂不住地發(fā)抖,一副要發(fā)作的架勢。

秦依凝一看連忙從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陳威撇過頭,秦依凝使勁地沖他遞眼色,倫巴桑趁機插道:“嗯……是這樣的,各位,這里有幾個注意事項想跟大家講一下,以免大家遇到麻煩。”他笑了笑,接著說:“我看除秦小姐以外,各位都沒有抹美藍霜,這樣不太好。俗話說:‘入鄉(xiāng)隨俗’嘛,呵呵,是吧?不過大家不必擔心,很快我就會把美藍霜給各位配發(fā)到位,到時候出門前記得抹上就行了;還有,如果沒必要,就盡量少說話,因為我們藍人之間講的都是藍語,很少講大西語的,你們開口容易暴露身份,這樣同樣會招致麻煩。”說著瞄了陳威一眼。

“是呀,我在動車上就發(fā)現(xiàn)老有人盯著我看,目光不懷好意的,瞧得我心里發(fā)虛。還好我戴了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睛,他們才沒有打我,不然我現(xiàn)在就不在這兒啦!”徐小萱說著掩嘴笑了起來。

“他們要是連你也敢欺負,那我絕對收拾他們!”陳威伸出食指說道。

徐小萱頓時變得神采奕奕,秦依凝則默不作聲地從包里掏出口紅和鏡子,旁若無人地涂了起來。

“董博士,情報所給你們配發(fā)了武器,你知道嗎?”見董強受到了冷落,倫巴桑問他。

“我知道。什么時候能給我們呢?”董強把目光從秦依凝的唇上移開。

“就現(xiàn)在,”倫巴桑也瞟了秦依凝一眼,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趁菜還沒上,各位想提前觀摩一下嗎?”

“好啊!”陳威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徐小萱也表示想去,倫巴桑知道董、秦二人的架子比較大,于是又親自邀約了一番,兩人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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