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有專車來接。
易夏就沒送她,還坐在原包間,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包間門開了,易夏以為是宋遇落什么東西了,抬眸望去,“怎么是你?”
“走,送你回去。”沈言怕易夏再出危險,就一直在走廊欄桿靠著,待宋遇走后,他就推門進來了。
“喝酒嗎?”易夏直接忽略他的話,朝服務員按鈴,讓其上幾瓶酒。
沈言坐在易夏對面,斜靠在背椅上,微微低著頭,神情漠然。
酒被一瓶一瓶擺好,易夏勾勾手,示意服務員全打開,然后饒有趣味地盯著沈言:“沈教授明天有課嗎?”
沈言不知何時將袖子捋到半軸處,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就是這樣,易夏都覺得沈言帥呆了。
“沒課。”沈言率先喝了一瓶,面露難色,他不常喝酒,偶爾應酬也不會喝太多。
易夏挑了挑眉,眉宇間沒有任何神情,她朝沈言隔空舉杯,沒有說話,仰頭喝盡。
之前她覺得酒太苦,現在她覺得還是生活更苦一些。
這么多年,她一個人等日出,看黃昏,數過流星,也試過在深夜買醉,她站在澎湃的海邊,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回眸,身后空無一人。
她,習慣了。
在朦朧暖黃的燈光下,易夏柔軟的唇瓣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像點了胭脂一樣,瀲滟風情,即便不說話,一顰一笑都冷艷至極。
“沈言,我前年其實見過你。”
沈言瞇了瞇眼,手托著杯子慢慢放下,似乎在等她繼續說。
前年,易夏回來過一次,回來參加一個青年導演大賽。
那天,堵車,她下了車,心想反正也不遠,過個紅綠燈就到了,她就拿著手提包,小碎步地走。
剛到路口,變成紅燈。
她就在那等。
一輛賓利車suv緩緩駛過。
易夏沒有想過,她和沈言再次見面會是怎樣的情形,她甚至都沒想過他倆還會再次見面。
但眼下,不遠處那輛車,就坐著沈言。
車窗大開,車窗后的人,一只手扶在方向盤上,她先看到他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握住黑色方向盤,關節凹凸分明,勾勒出手背的四道骨根,連至腕間,一塊寶璣銀表,安安穩穩扣住那只極為性感的手。
目光在延續而上,她看見了男人冷峻的側臉。
她的男孩長大了。
他經歷了歲月的沉淀,被打磨,被描摹,被塑造,眉骨變得硬朗,五官愈發正挺,下顎線緊削,似乎多一條線都是累贅。
易夏又一笑,將回憶消散,這是掩飾,但仿佛在沈言眼里卻很迷人。
“沈言,其實我們的相逢沒有任何意義,就好比那次紅綠燈口一樣。”
“是么?”沈言聲音低醇,傳入易夏耳里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呵。”易夏喝醉了,疊起雙腿斜倚在椅上,微噙笑意,眼神有些迷離,定定地望著他。
沈言覺得此時的易夏簡直要了他的命,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起身橫打抱住她,“現在住哪,送你。”
“送我去酒店吧,謝謝。”易夏任由他抱著,就當她趁著酒意任性一回吧。
“這是在邀請我?”沈言邊抱著她,邊和她打趣。
沈言找了代駕,又給易夏把大衣穿上,扣系緊,生怕她被外面的風吹凍著。
由于易夏一直嚷嚷著要洗澡,要睡覺,索性他就命司機就近去了他的一處住所,但他不常住。
今晚的月光格外柔和,打在人臉上,像是給人制造一種浪漫而又曖昧的氛圍。
沈言把易夏抱到床上,給她卸了妝,脫了鞋子。
“喝水,想喝水。”易夏聲音輕輕的,說到最后,都成了咕噥聲。
沈言沒聽清,俯身湊近,她的尾音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柔軟的嘴巴微微抿著,因為口渴,微有些干,那唇色,卻是最致命的粉嫩。
沈言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看了她很久,那手指情不自禁落在她的耳廓上,輕輕勾起她散落的頭發繞至耳后,開口時,那低沉的聲音清晰又溫軟,帶了幾絲化不盡的柔和:“夏夏,我好想你。”
易夏似乎聽見了,扭著身子動了動,嘴里念叨:“沈言,別走好不好,別走……”說著,眼角不經意留落幾滴淚。
沈言在那剎那間,身體微僵,他又驚又喜,其實他的夏夏也沒有忘記他吧,或是她心里還有他。
沈言不禁湊到易夏耳畔,輕輕許諾:“夏夏,我不走,我陪著你。”
易夏轉頭,緊緊抱住了沈言,頭埋在他胸前,仰著頭,眼角微微半睜,似乎是覺得燈光有些刺眼,她又迅速閉上眼。
她覺得剛剛看到的沈言,是一場夢境。
易夏終于有些清醒了,被他緊扣的五指不斷用力,想要擺脫沈言,可沈言牢牢固定住她,動情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聲音沙啞:“夏夏,我愛你。”
易夏睫毛輕輕顫抖著,她覺得這是在夢里,只有夢里才會如此的美好,她妥協了,聲音柔軟:“沈言,我也愛你。”
沈言身體微僵,他從未想過易夏會情難自禁地說出這句話。
他吻了吻她嘴角,易夏也主動附上他的唇,兩人彼此親吻,曖昧的氣氛彌漫一片。
沈言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饒是他忍了這么多年,可是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時,他也很難把持住。
兩人吻到熱烈處,褪去了衣衫,彼此坦誠相對。
沈言擔心她多心,抬手拂開她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語氣格外溫柔:“別離開我了,好不好。”
話語剛落,易夏不禁緊蹙眉頭,還是沒忍住,眼角滑落幾滴生理淚水。
易夏緊咬嘴唇,直至泛紫。
沈言用手指輕輕抹去易夏眼角的淚水,聲音卻又低啞致極,帶著些許心疼:“一會兒就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