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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香消玉殞

流逝的時光就像一片片凋零的枯葉和豆瓣,漸去漸遠的是年輕的生命和回憶。時間也是是劊子手,抹殺著我們對美好生活的期待。

人生有很多事情是無能為力的,比如花會枯萎,比如生老病死。

金樾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身體越來越虛弱,幾乎已經不能進食了,每天靠著輸入的營養液維持著生命,體重只有幾十斤了,她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這一天,躺在病床上的金樾突然臉色紅潤,精神比幾天前好了很多,她看著病床前的姬鴻云和蔡子禮說道:“鴻云,子禮,我的人生旅途就要到站了,你們倆的旅行才剛剛開始,答應我,你們一定要慢慢欣賞沿途的美好景色,好好享受這美麗的人生。”

小金吃力地抬起姬鴻云的手,把他放到蔡子禮的手上,“你們一定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一定要幸福啊!”

這是小金回光返照的表現,姬鴻云和蔡子禮含著眼淚點頭答應著。

“小金,你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姬鴻云問道。

“我死之后,不要把我的骨灰帶回東北老家,就葬在Z市吧,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我死也是你家的鬼。把我的墓穴朝向南方,朝向我們學校的位置,那里有我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我的父母親、弟弟他們一家雖然在我成長的道路上對我有些苛刻,可畢竟還是把我養大成人了,以后他們萬一遇到困難,你能幫的就幫一點,過分的要求就不要答應了。”

小金這時候又轉頭對蔡子禮說:“子禮,鴻云這個人不懂浪漫,不解風情,比不上那些會甜言蜜語的漂亮帥哥。他的那些直男行為,你別怪他,一定要多擔待。”

蔡子禮說道:“他的為人我了解的,小金,你放心,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變心的。”蔡子禮這話既是對小金說的,也是說給姬鴻云聽的。

金樾欣慰地點了點頭,又對姬鴻云說道:“聽見子禮的話了嗎?你絕對不能辜負她的一片情意。這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但長得美,情商高,性格好得像恐龍一樣絕跡了,而你面前的子禮就是這樣一個絕世好女生,你一定要珍惜,絕不能再犯一次錯,讓她再一次溜走了。”

姬鴻云用力地點了點頭,“你說的話,我永遠牢記在心,永遠不會忘記的。”

“鴻云,我好冷,你再抱我一次。”

姬鴻云將瘦弱的金樾擁入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她的臉龐,“小金,我在你身邊,你別怕冷。”

小金面帶笑容,閉上眼睛,眼角流出了淚水,用盡力氣說了最后一句話,“這世界好美啊,我好想再看一次,可我累了,我要睡覺了。”

這時候桌上的儀器顯示血壓急劇下降,心跳慢慢地變成了一條直線,姬鴻云懷中的溫暖的小金,慢慢地也在變冷。

小金美麗的、面帶笑容的臉龐就像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她恬靜的面容就像剛剛入睡的嬰兒。

這時候美麗的臉龐上面出現了一滴水珠,又一滴水珠。那是姬鴻云的眼淚,他低下頭,輕輕地親吻著小金的額頭,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再見了,我的女孩。”

蔡子禮也淚流滿面,這是她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原來人是這么的弱小,對于生命強加給你的分別,你再怎么流淚痛哭,都無法改變眼前的人已經離開的事實。

這時候,醫生推開了病房的門,他們檢查了一遍金樾的身體,機械地宣布了金樾的死亡時間。

小金的臉龐被蓋上了白色的床單,看著她被工作人員推走,送入太平間。姬鴻云終于忍不住了,他坐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蔡子禮把他緊緊抱住,讓他好好地痛哭一場。

姬鴻云的頭無力地靠在蔡子禮的肩膀上,他的淚水染濕了蔡子禮的衣裳,“子禮,生命好脆弱啊,一瞬間,就天人永隔了,人生真是沒意思啊。”

“鴻云,你要堅強,小金希望你永遠開心快樂,她肯不愿你一直生活在悲傷之中。”

姬鴻云麻木地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一時間是走不出來了。

接來幾天,姬鴻云一家都忙碌在小金的葬禮上。由于這個時間正是學校期末考試的時間,同學們都無法過來送小金最后一程,莊欣月老師代表學校和同學們來了,看到年輕的小金就這樣離開了大家,莊老師也不禁流下了眼淚。

小金的身后事都辦完之后,她的父母也要離開回到東北,離開之時,小金的父親拿出一個箱子,對姬鴻云說道:“這些都是小金的私人物品,都是她從小到大珍藏的東西,這些都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姬鴻云接過箱子,說道:“我一定會永遠把它保管好的。”

金樾父親說道:“小姬你是個好孩子,即使小金不在了,我也永遠把你當做親人。”

“您放心,我也不會忘記你們的,我們雖然遠隔千里,但一定要保持聯絡,我會經常去東北看你們的。”

“姐夫,以后我會來南方工作,我要經常來看姐姐。”年輕的男孩子金翀說道。

“那你得像你姐姐那樣努力讀書,爭取到這里來讀大學。”姬鴻云摸著他的頭說道。

小金父母又對姬鴻云父母說道:“親家,有空一定來東北玩。”

“會的,你們也一定要保重身體,別太難過。”姬鴻云母親說道。

小金的骨灰安葬在Z市鳳凰山的的墓園里面,這里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風景極好。蔡子禮想小金一定也會喜歡這個地方。

小金的墓碑面向南方,上面刻著“愛妻金樾之墓。”墓碑上面有一張小金面帶笑容、青春陽光的彩色照片。墓志銘是這樣寫的:我來過,我愛過,我幸福過。

也許是那一天姬鴻云大哭了過一場,這幾天姬鴻云臉上悲傷的表情稍稍有些緩解,葬禮期間也沒有表現出非常激動的神情,蔡子禮心想他會能慢慢適應沒有小金的日子。

蔡子禮也不能一直住在姬鴻云家里,她也要告別了。

“鴻云,我也要回家了,我要為中科院的夏令營做準備了,你也別太傷心了,這半年以來,你壓力太大,人都消瘦了,這個暑假好好休息,有事情告訴我,我肯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我沒事的,你好好復習,一定要考上中科院的研究生,你是我的白月光,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蔡子禮又去和姬鴻云的父母告別,姬鴻云的父親搬出一箱名貴的白酒,搬到蔡子禮的汽車里,說道:“子禮,你父親喜歡喝酒,我期待有機會和他喝一杯,雖然我酒量不行,但一定舍命陪君子。”

蔡子禮也沒有客氣,說道:“謝謝叔叔。你的話我一定轉告我爸爸。”

離別在即,姬鴻云的母親給了蔡子禮一個大大的擁抱,她輕聲地對蔡子禮說道:“子禮,不管你和鴻云的未來怎么樣,這里永遠是你的家,我會永遠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蔡子禮知道這是姬母內心的真情實語,她的鼻子一酸,輕聲地回答道:“我也永遠把您當做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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