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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線希望

這一夜蔡子禮過得迷迷糊糊,旅途帶來的疲勞使她不由地進入了夢鄉,可陪護在病房,心系病人又使她經常醒過來去觀察小金的狀態。

沒過多久,外面的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到來了,姬鴻云拎著保溫飯盒來到了病房。

“子禮,累嗎?這里有你最喜歡的小籠包。”姬鴻云一邊說,一邊打開飯盒。

“吃完了,趕緊去我家里睡一會,白天有我在這里。我媽和我說了你免試休學的事情,我知道我再怎么勸說也沒有用,那我們只有保證自己的身體休息好,才有精力陪護小金。”

蔡子禮點了點頭,開始吃起小籠包,沒一會,小金也醒了,姬鴻云幫他擦臉,擦身,換掉身上的臟衣服。

姬鴻云又讓小金坐好,開始用湯勺喂小金吃些清淡的東西。

小金看著病床前的兩個人,笑著說道:“我從來沒想過你們兩個人會在一起照顧我,即使最狗血的偶像劇也不會有這樣的劇情。”

“不僅僅是我,小金關心你的人很多。”蔡子禮從包中拿出幾個信封,告訴他們說遠在千里之外還有很多人關心著他們。

小金眼中含著淚水,“所有的這些關心,我都無以回報了,鴻云,這些人情,以后都要你幫我還了。”

姬鴻云痛苦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醫生來查房,詢問了病人的情況,也沒有說什么就轉身離開了,離開時候,醫生又把姬鴻云叫出去說了幾句話。

姬鴻云再進病房的時候,對著蔡子禮搖了搖頭,小金看到了,她說道:“鴻云,是不是我的病情不容樂觀,我有思想準備的,你盡管告訴我。”

姬鴻云搖了搖頭,輕聲地說道:“醫生沒和我說你的病情,他只是說子禮血型沒配上。”

“沒配上就沒配上,我也知道沒有血緣關系,想配上幾乎不可能。如果子禮能和我配上,那很有可能我們是親姐妹,親姐妹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那更狗血了,這種劇情拍出來也沒人看。”小金盡量用玩笑來消除兩人心中的難受。

蔡子禮聽到小金親姐妹,突然腦子中靈光一動,她心中想到一個辦法。

等小金開始掛水,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蔡子禮把姬鴻云叫到外面,說道:“小金的親生父母現在暫時找不到,我想到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姬鴻云問道。

“我看新聞,公安部為了打擊拐賣兒童的犯罪行為,成立了打拐DNA數據庫,通過DNA比對可以找到親生父母。”

“可小金不是被拐賣的,她是被遺棄的。”

“我想小金的親生父母那時候可能有迫不得已的難處,才遺棄了孩子,后來肯定很后悔,肯想再去尋找她,可能他們無法再找到以前的老房子了,也許把自己的DNA錄進了數據庫。”

蔡子禮的分析很有道理,姬鴻云特別囑咐護士多照看一下金樾,然后帶著金樾的DNA樣本和蔡子禮直奔公安局,公安局幫他們登記好信息,讓他們等待比對結果。

回去的路上,蔡子禮對姬鴻云說:“這件事情暫時別告訴小金,我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時候小金又要受到打擊。”

姬鴻云點了點頭,說道:“關心則亂,這段時間以來,我內心一直沉浸在焦急和悲痛之中,做事情也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沖亂撞,沒有一點條理,現在有你在,我有了主心骨。”

姬鴻云將自己家大門密碼鎖的密碼告訴了蔡子禮,讓她趕緊回去休息。

蔡子禮來到姬鴻云家里,一間朝南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床上都鋪好了干凈整潔的被子床單,床頭柜上放了一個盒子,蔡子禮打開一看都是新的洗漱用品,還有全新的化妝品,上面留有姬鴻云母親的一張紙條:子禮,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蔡子禮沖好澡之后,爬到床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很香,就像睡在家里那樣安心。

蔡子禮睜開眼睛的時間,已經是下午3點了,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見到姬鴻云的母親正在客廳。

“子禮,醒了啊,中飯都沒吃,一定餓了吧,我剛剛在樓下買了你們女孩子最喜愛吃的蛋糕,去洗一把臉,來吃點東西。”

蔡子禮洗漱完畢之后,一邊吃蛋糕一邊和姬鴻云的母親聊天,“阿姨,你不用特地回來的,我沒那么嬌貴,我隨便吃點就行。”

“我最近工作不忙,沒什么事情,剛才去了醫院一會,想到你應該也差不多要醒了,就正好回來。”姬鴻云母親說道,“白天睡得怎么樣?還舒服嗎?”

“舒服,把我的疲憊一掃而空。現在我精力滿滿,等會又可以去醫院接班了。”蔡子禮伸了個懶腰。

“子禮,我向你道個歉,有件事情我替你自作主張了。”姬母輕聲地說道。

自作主張?蔡子禮有點不明白,“阿姨,什么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阿姨欣賞你獨立自主的性格,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要和你父母說一下,所以我從莊老師那邊拿到了你媽媽的電話號碼,我和你媽媽通了電話,擅自做主,今天帶你回家去,子禮,和父母好好談談,我想他們肯定通情達理,一定能理解你的。”姬母帶著歉意說道。

原來是通知自己的母親,蔡子禮本來想過一天后再和家人把事情說明白,現在不過是提前了,她笑著說道:“阿姨,沒事的,我會和爸媽說清楚的。”

姬鴻云母親隨后驅車帶著蔡子禮回到了家里,當著蔡子禮的父母,姬母把蔡子禮大大地夸獎了一番。

蔡子禮的父母要留姬母吃晚飯,姬母因為要回去替姬鴻云晚上陪護金樾,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晚飯,飯桌上,蔡子禮母親終于說話了:“子禮,你真想明白為了這件事情放棄了保研值得嗎?”

蔡子禮回答道:“我想清楚了,放棄保研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經報名了中科院的夏令營,并且已經通過了資格審查,媽,以我的成績,考上中科院的研究生應該沒啥問題,所以你不用擔心。”

蔡子禮的父親也幫女兒說話,“既然女兒想清楚了,我們就要支持她的決定,誰年輕時候沒奮不顧身做過幾件蠢事。”

“姐姐,我也支持你!小姬哥哥是個好人,我不會看錯人的。”蔡子維也幫姐姐搖旗吶喊。

“子禮,既然你決心已下,我們也只好支持你了。”蔡子禮的媽媽說道,“你從小循規蹈矩,一直都是老師和家長眼中的好孩子,這一次的決定真的出乎媽媽意料之外,這樣也好,人生總要做些沖動的事情,一直規規矩矩的生活,多沒有意思啊。”

“本來以為子禮的外貌性格都像你。”蔡子禮的父親對母親說道,“這件事情表明,她基因中遺傳我的部分開始覺醒了。”

蔡母瞪了一眼蔡父,她把話題轉移到金樾的病情上,“小金同學現在情況怎么樣?是不是很不好?”

蔡子禮回答道:“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就很危險了。”

“姐姐,那小金姐姐是不是要死了?”蔡子維輕輕地問道。

蔡子禮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輕輕地點了點頭。

“哎,真是個苦命的姑娘啊,眼看好日子就要來了,老天爺卻要收回去。”蔡父嘆息道,“小姬同學肯定很傷心吧,小小年紀就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這次我見到他,比在學校的時候瘦了不少,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蔡子禮回答道。

“小姬是個好孩子,子禮,你這次去,不僅是陪伴小金,其實也是陪伴小姬,他內心的痛苦會減少不少。”

蔡子禮點了點頭。

蔡父說道:“你喜歡小姬,小姬喜歡你,但你們卻沒有成為男女朋友,子禮你內心一定很痛苦吧,有沒有后悔過沒有早點和小姬挑明?”

“爸,我曾經后悔過,但現在一點都不后悔了。”

“姐姐,為什么,我看書上說,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會非常痛苦的。”蔡子維用手捧住心口,做了一個夸張的動作。

“因為如果我和小姬在一起,小金就是孤身一人,心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她內心將無比痛苦。那她的人生就充滿了黑暗,從小到大從沒有感到過很多溫暖。現在,她還有無比溫馨的兩年的戀愛時光,有一個她喜歡的人愛護她,即使是生病了,還有一個關愛她,不計成本為她治病的家庭。”蔡子禮說道,“如果她沒有和小姬在一起,現在生病了,我不知道她會面臨什么樣的日子。我和小金的聊天中,我感覺到她沒有什么遺憾了。”

“是啊,小姬的家人真不錯,能這么好地對待小金,這樣的家庭現在真的不多了。如果子禮能和小姬成為一對,我是很放心的。”蔡母說道。

這時候弟弟蔡子維說道:“小金姐姐死后,姐姐,你不是和小姬哥哥有機會了啊?”

蔡子禮輕輕地拍了拍弟弟的頭,“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雖然金樾已經“托孤”給她,可她的心里還是矛盾的,因為她和小姬在一起的前提是金樾的死亡,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蔡子禮簡單收拾了行李,又趕往了Z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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