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來,該輪到我表演了吧?”
這是宣言。
在場包括和恬玉在內的人都感受到了向宇那戲謔言語之下,如烈風呼嘯熔巖沸騰的意志。
他要動手了。
對手發起進攻,他就要回擊,直到這場戰斗無法進行下去,直到所有的敵意全部終止,他才會停息!
這是禮數啊。
“首先第一位,給我如此驚喜……”
距離向宇最近,被這仿佛海嘯山崩的強悍氣場死死壓制寸步難行的野比,在這名中年男人滿是汗珠的驚悚面容上,向宇那幾乎燙傷了他臉皮血液鼓動的手掌平穩貼合。
“這是獎勵哦~”
一聲悅耳口哨響起,向宇身體正直肩頭輕轉,大小臂聯動成一條鋼鞭,動作就像驅趕蚊蠅般隨意,可角度巨大的笑意卻狂野躁動。
嚓!!
野比肩膀之上所有部位,猶如被空間割裂,瞬間消失,頭顱被向宇從側面施加的怪力推動著,相對速度從零一步跳躍至最高,超越了在場人們的動態視力化為一片虛幻!
那個瞬間,他的腦袋達到了怎樣的速度?經受的壓力又會是多么恐怖?
下一秒,凡人之軀的他眼神渙散耳鼻口溢散連珠血線,如同經脈盡斷骨骼盡失,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爛泥一般重重倒在了地上。
在這零距離下還能爆發出短促剛猛之力的發勁方式,乃是中華武術所獨有,結合了通背的彈力與寸勁崩勁,以及最重要的——
血氣如狂潮在體內流轉,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人類不能及的力量感,向宇當下更進一步的超人膂力!
“不做點什么嗎?”依次掃視過四個隱蔽方向,向宇的聲音刺耳語調尖銳。
巨大的危機感刺入心頭,將原本像是骨髓凍住指節生銹的四名槍手從僵硬中喚醒,這一刻開始他們不再是為了主子賣命的現代忍者,而是為了活命而掙扎的戰士!
砰!
與向宇成對角線藏在另一個角落的B眉毛弓起眼珠暴凸抬槍便射!十米距離瞬發槍他不知練了多少年月,剛剛被人躲過已經讓他無比震驚,可這一次……
“哇!”
胸口被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沉重鐵棍筆直擊中,隔著厚實木制屏障與一層防彈衣,這道攻擊也直接崩碎了他的骨頭!
與向宇對上眼的瞬間他就扣動了手指,可到頭來率先被擊中的竟然是他自己!
操……怪物……看著尖端沒入前胸的,那支變形為矛的步槍,他的呼吸漸漸急促,隨即面色發黑昏死過去。
而這時向宇已經花開二度,步伐側移身如幽靈溶于風聲,足尖無聲點地,兩步來到墻邊蹬地上飛,身在半空中頭臉將要接近天花板的同時,腰背肌肉群同時發力,青筋暴起的大腿側面劃出一道巨大圓滿如刀光的弧,遍體赤紅顏色輔以轟然風聲簡直就是一圈風火之輪!
轟!!這一擊好似空中爆彈震動屋頂!除了飛揚塵煙與碎木屑外無人可見其形!
第二個人只感到下半身倏然一冷,雙腿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他自那被破開的窟窿向下墜落,區區這種高度對于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輕而易舉,可在雙腿落地的瞬間,當嚴重錯位的腿骨刺穿皮肉,劇痛自深淵躥出吞噬半身讓意識崩壞之時,他才深切領會到雙方實力的天差地別!
向宇看也不看沒有半點停留意思,化作疾風撲向室外。
“呼,呼,呼!”第三個,藏于側室之內的人因為巨大的噪聲與損壞的攝像頭無法定位向宇位置的人,正因為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終結而陷入恐慌。
在哪里?他會出現在哪里!?
左面,沒有聲音,右邊也沒有……難道是背后!?
代號E精神恍惚偏頭掃視,可想象中驚悚電影里的場面并沒有出現,他沒有忽然多出一道影子,也并未聽到那頭人形怪獸的沉重呼吸。
于是他心緒稍安回轉眼神。
“在找我嗎。”
向宇輕笑著站在他的面前,熱氣直撲對方臉頰,身上沾染斑點血漬。
對他而言,E才是最后一個。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E怒喝出聲,就像他在部隊朝著沒有精神的后輩那樣,以此來虛張聲勢鼓足勇氣,然后就可以憑著一股虛假沖動向著明知無法戰勝的敵人開槍——
開,開槍……
!!?
為什么舉不起來!?
E看著自己位于身前本該托著槍,如今卻完全后翻,貼合在了手腕上全無知覺的手掌,又看看毫無動作的向宇,竭盡了全力,一點點露出無比難看的想要求饒的姿態。
砰!他口中一半牙齒伴著口水鮮血旋轉飛出。
遭遇,閃避,反擊,終結,這就是戰斗。
戰斗,是殘酷的。
敗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猶豫兩秒,向宇還是沒有走墻上人砸出來的大洞,渾身血色褪去心跳回復正常,規規矩矩拉開了門扇。
“雖說還有一位,可要是來回跑未免也太煞風景了。”站在門口正對著德川兩位家主交匯視線的向宇說著平緩邁出一步。
下個瞬間,他來到身為這場一面倒的爭斗起始原因,臉上掛滿細密汗珠,大睜著眼睛驚怒不已的寒子面前。
嗒。粗糙厚重的手刀搭在了她的脖頸,那質感與一柄斬鐵鋼刀全無區別。
“到處為止了吧。”向宇挑眉道,“將軍。”
按理說,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相當于象棋里將軍都被人堵家里了,再加上絕望般的戰力差,除了乖乖低頭也沒別的可做了。
“唔!!”誰知大獲全敗徹底受制于人的寒子并不屈服地怒目而視咬緊牙關,一副又菜又嘴硬的風骨讓向宇差點笑出聲來。
老姐姐你這什么意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柯鎮惡是吧?
“那個,向小哥!冷靜,冷靜啊!這都是誤會!”眼看著局面即將進一步惡化,看夠了熱鬧的德川總算跳了出來進行阻止。
“停下,不準射擊,就地解散,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聽到了嘛!!”他先是對著懷中的對講狂呼一番,而后直接將之拋了出去,做出誠懇投降態勢。
向宇看向眼巴巴等候結果的德川,又瞅一眼手里的人質,只是松開了繃直的手,但是并未移動腳步。
“可以啊,既然是誤會,那么也該好好說道說道。”
親切拍了拍寒子的后背,他露出蔫壞的笑容。
“眼下這種情況還真的蠻有意思,讓我想起了那個范馬勇次郎呢。”
“不如,我們也來定一份‘友好宣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