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里鉆出來的？人形怪物嗎？有多高？”涉及到自己的工作，蓋瑞有了興趣。

“和矮人差不多，長得很可怕。”阿瑞潘抽泣著說道。

“這樣的怪物有幾個？”

“5個，或許是6個，我看到它們朝我撲過來，嚇得直接就逃走了。”

“聽著，”蓋瑞嚴肅地說，“你們遇到的是不是人形怪物，大概到我的腰部這么高，全身沒有毛發(fā)，皮膚粉灰色，頭很大，兩只手上都長了利爪？”

“是這樣的！”阿瑞潘聽了蓋瑞的描述，后怕地點頭，“先生們，你們知道他是什么？”

“大概知道了，瓦爾，向他解釋一下吧。”蓋瑞吩咐道。

“阿瑞潘，你遇到的怪物叫作孽鬼，食人魔的一種，這種群居怪物有著智慧，喜歡在地下挖洞伏擊人類。”瓦爾盡可能清楚地向阿瑞潘解釋道。

“先生，你們……”阿瑞潘不知所措地撥弄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你們對這種怪物很熟悉嗎？”

“當然熟悉了，我們可是獵魔人。”瓦爾笑了起來。

碰到了一個被怪物襲擊的商人，獵魔人們知道自己來活了。

“獵魔人？”阿瑞潘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我聽說過你們……但是從來沒親眼見過。你們好像主要在北方的王國里活動。哦，你們的眼睛是和故事里的一樣。”

“先生，你需要幫忙嗎？”瓦爾笑瞇瞇地說。

“只要你愿意支付報酬，我們可以幫你解決那一小隊孽鬼，奪回你的貨物。”蓋瑞補充道。他沉穩(wěn)的氣質讓商人感到很安心。

“幫忙，當然，我需要幫忙！”阿瑞潘喜出望外，對自己的好運有點不敢置信，“我愿意出錢，只要你們能夠消滅那些怪物奪回我的貨物，我可以付給你們150弗羅林。”

150弗羅林！足夠三口之家衣食無憂地過三個月！獵魔人們心里很驚喜，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個價格對于殺死一小隊孽鬼來說有點太多了。給出這個價碼，是因為這位商人不懂得行情呢，還是出于他為兄弟報仇奪回貨物的渴望呢？獵魔人不得而知。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商人一定很富有。

“成交，阿瑞潘先生。”蓋瑞一錘定音，“只要你同意，我們隨時可以出發(fā)。”

“那盡快吧，”阿瑞潘先生想到了自己的貨物，“再慢點說不定我的那些貨物就沒了。”

獵魔人們熄重新給馬套上了馬鞍，熄滅了篝火，帶著阿瑞潘向襲擊發(fā)生地疾馳而去，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

獵魔人來到了襲擊爆發(fā)的地點，那是樹林邊上的一塊平地。

他們手持火把，照亮了這片地方。

一輛破爛的馬車倒在了地上，全身都散了架，車廂馱貨的位置空空如也。馬車邊散落著各種木質零部件，有馬車的車輪、車架，還有一些破裂的木塊。

周圍的地面上還有好幾個一臂半徑的地洞，應該是孽鬼從地下鉆出來時挖的。

不遠處有一匹馬的尸體，被利爪從肚腹處剖開，傷口處涌出的鮮血流了滿地，現(xiàn)在已經開始發(fā)黑凝固。馬尸胸腔里的內臟消失不見，身上的肉也被吃掉了一些，露出了血淋淋的成排肋骨，叮滿了大個的綠頭蒼蠅。

三人騎馬靠近，樹林里傳來了烏鴉的“嘎嘎”怪叫聲。

“孽鬼已經走了。”蓋瑞皺了皺眉。

坐在瓦爾背后的阿瑞潘連忙下馬。他匆忙地在馬車邊搜尋了一番，一無所獲，于是捶胸頓足地哭嚎：“我的貨物！我的兄弟！”

瓦爾也下了馬，手持火把在周圍轉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老師的身邊。

“老師，有點奇怪。”瓦爾疑惑地說。

“看來你也注意到了。”蓋瑞點了點頭，“確實很奇怪。孽鬼是食人魔，只對血肉感興趣，不會動商人的貨物，也不會還沒吃完那匹馬就走了。”

“會不會書是其他怪物？”瓦爾問道。

“不會，成群結隊、挖洞伏擊、人形怪物、個子很矮，手上長利爪，符合這些特征的只有孽鬼。”

“不管怎樣，這下我們的報酬要沒有了，貨物和他的哥哥都找不回。”瓦爾遺憾地說。

阿瑞潘還在那里哭嚎，看起來他的悲傷一時半會是止不住了。

蓋瑞靠近他的身邊，清了清嗓子：“咳咳，先生，事已至此，我們只能說抱歉。”

“不！”阿瑞潘突然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它們去了那里，我能帶你找到它們！”

“阿瑞潘，你的哥哥應該已經進了……，額，孽鬼的肚子。”瓦爾不知道怎樣才能說得更委婉一點，“那群孽鬼多半已經回到了巢穴，而你的貨物估計被路過的行人給拿走了。”

“我知道它們去了哪里，我?guī)銈內ァ！卑⑷鹋四д刂貜驼f道。

“如果你需要我們搗毀一個孽鬼巢穴，并且追蹤找到你的貨物，我們的之間的協(xié)議就要更改了。而且說真的，這樣的任務危險又麻煩，成功的希望不大，我們也不一定有時間。”蓋瑞嚴肅地說。

“我?guī)銈內ヒ粋€地方，”阿瑞潘再一次重復，他的語言重新變得有邏輯，“如果你們在那里發(fā)現(xiàn)貨物和怪物，就幫我殺了它們奪回貨物。無論那里有沒有我要的東西，只要你們跟我去，我都會付出之前承諾的報酬。”

蓋瑞嘆了口氣：“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先生，出發(fā)吧。”

……

阿瑞潘要去的地方在樹林里，于是他們牽著馬徒步而行。

起初蓋瑞和瓦爾還打算追蹤孽鬼留下來的蹤跡，但是阿瑞潘顯得對這里很熟悉，領起路來格外自信，獵魔人們一番探查下發(fā)現(xiàn)確實是孽鬼離開的方向，于是索性任由阿瑞潘帶領著往樹林深處進發(fā)。

越遠離樹林的邊緣，樹木就越發(fā)密集。高大的樹木扎堆生長著，濃密的樹冠擠在一起，把本就暗淡的月光遮蓋的所剩無幾，使環(huán)境變得愈發(fā)昏暗。他們進來時走的小路早就斷了，這里屬于人跡罕至的地方。

獵魔人們很好奇，阿瑞潘為何那么肯定那群孽鬼和他的貨物在樹林的深處，這里遠離道路，商人沒事可不會來這里。

現(xiàn)在是盛夏的夜晚，周圍傳來各種蟲鳴。他們舉著火把，行走在幽暗的密林里，穿行于樹木之間。

阿瑞潘的步伐很穩(wěn)健，瓦爾的步伐很輕盈。而蓋瑞的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們大概走了12弗隆的距離（8弗隆=1英里=1.61公里），一路上見到的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如果不是有阿瑞潘領著，他們早已迷失了道路。

“你對這個樹林好像很熟悉。”蓋瑞突然盯著阿瑞潘說道。

“我以前是個伐木工，還兼職養(yǎng)蜂人，一直在這片樹林里活動。”阿瑞潘被蓋瑞看得很不自在。

“哇，大叔，你真能干啊！能從伐木工做到富有的商人的人可不多見。”瓦爾驚嘆地說。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已經很熟悉。

“生活嘛，就是這樣的，逼著你去做各種事情，畢竟你得養(yǎng)家糊口。”阿瑞潘撓了撓頭。

阿瑞潘突然在一顆大樹前停了下來，樹身上刻著一個十字。

“到了，我們到了。”阿瑞潘露出膽戰(zhàn)心驚的神色，“那群怪物一定就在前方，在一塊巨石外面。”

“外面？”蓋瑞問道。

“旁邊，對不起，我太緊張了，它們太可怕了。”阿瑞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好吧，我們去前面看看。如果你說的沒錯，我們會殺掉怪物，完成委托。”蓋瑞盯著商人說，“那你呢？和我們一起嗎？”

“我？不！我不會戰(zhàn)斗！我待在這里，我會爬到樹上等你們。”阿瑞潘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樣最好。免得我們還要分心保護你。看好我們的馬。”蓋瑞點了點頭，“瓦爾，我們走。”

兩位獵魔人熄滅火把，收拾好自己的武器裝備，低下身子，悄無聲息地往前方潛行而去。

……

夜晚下樹林深處的能見度很低，但兩人仍然影影綽綽地看到了前方那群侏儒大小的怪物，他們并沒有貿然沖上去，在探查了周圍的環(huán)境后，躲在了離孽鬼小隊不遠的一處草叢里。

“七個。”瓦爾低聲說。

“可能不止，說不定地下還藏了些。”蓋瑞壓低嗓門提醒他。

“有老師在的話，問題都不大。”瓦爾朝蓋瑞擠眉弄眼。

“是時候檢驗你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了。”蓋瑞沒理會瓦爾拍馬屁的行為，小聲指揮著，“你去吧。”

“我一個人？”瓦爾無聲地做出驚恐大叫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滑稽。

“你可以的，我替你押陣，有新的敵人出現(xiàn)我替你解決。”蓋瑞的語氣不容置疑。

瓦爾不再多說，躡手躡腳的向前摸去，將后背放心大膽地交給自己的老師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