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要想亂跑，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聶蕭凌還不安分，她又蹬又踹的，還沖沈陌齜牙咧嘴。

“你要再鬧騰，我讓你明天起不來！”

沈陌一腳油門踩到底，往前沖去。

聶蕭凌有些怕了，可是表面上還在強裝鎮定，她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不一會就到家了，聶蕭凌幾乎是被扛著進門的。

沈陌把她放到沙發上，一個沒有看住，她就掙扎地又往旁邊滾。

他把她撈起來，“消停點。”沈陌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快十一點了，你明天還有早課。”

“所以呢？那是她的課，不是我的課！”

聶蕭凌的叛逆情緒一上來，整個人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一點就著。

沈陌嘗試著用能夠與她交流的口吻說道：“你要是明天不去那堂課，你必掛科，你要是掛了科，暑假你就只能被我綁在床上，你自己想想吧。”

這不是在商量，這是最后通牒。

聶蕭凌別過去不看他，她在賭氣。沈陌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讓她如此的不高興，而且天天跟自己對著干。

“我現在松開你，你乖乖去睡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沈陌本就忙了一天了，還得回來處理她的事，整個人都是焦頭爛額的，聶蕭凌再不懂事，她也該知道現在惹毛沈陌不是一個好主意。

聶蕭凌難得乖巧地上床睡覺了，她折騰了好幾個晚上。

沈陌都還來不及去找原因，只能先讓她安穩地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拖到明天再說。

半夜里，一陣響聲，沈陌感覺大事不妙。他原本睡在隔壁的客房，就一直繃著一根弦。

果不其然，是主臥發出來的聲音。

他推門而入，聶蕭凌坐在床上一臉無辜，她揉了揉眼睛，指了指水杯。

“我渴了……沈陌。”

沈陌嘆了口氣，這個迷糊的狀態確實很像之前的聶蕭凌。

他還以為這丫頭又不安分地想要跑出去興風作浪了，結果只是口渴了。

聶蕭凌咕嚕咕嚕了一大杯水之后，瞪著眼睛就是不躺下。

“怎么了？”

沈陌看她一直盯著自己，每次當她欲言又止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你為什么一直要管我啊？”

她問的問題聽上去有些荒謬，他們是夫妻，他管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聶蕭凌不理解，準確來說現在的她不理解，沈陌對于她來說是一個空有名分的陌生人。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我悄悄告訴你，我現在才十六歲呢。”

十六歲！？沈陌恍然大悟，這個時候正是聶蕭凌青少年青春期的時候，這就是她這幾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嗎？

他一下就了然于心，聶蕭凌的身體里有兩個人，準確來說是兩個人格。

一個是十六歲的她，一個是二十二歲的她。

聶蕭凌看到沈陌被她唬住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又在騙我。”沈陌立刻反應過來，聶蕭凌心滿意足地睡去，手還緊緊摟住被子。

沈陌看著她的睡顏若有所思，總覺得能夠合理解釋一切之后，又有些地方怪怪的。

總算是消停了，無論是現在她的身體里哪個人是他的笙辭，他都得保護好她。

醫生來了，聶蕭凌不愿意見，沈陌沒有給她選擇的余地，把她給醫生領到一處去。

醫生不管問她什么，她都一問三不知。

聶蕭凌都快把醫生給氣到了。她伸手去扯醫生的衣服，讓人家醫生嚇得夠嗆。

沈陌站在門外神經突突地跳起，聶蕭凌朝他吐了吐舌頭。

沈陌把醫生送走，倒回來把門嘭的一下關上了。

“你你你要干嘛！”

聶蕭凌知道沈陌的厲害，他雖然不傷害她，但是把他逼急了，她大概也沒有好果子吃。

沈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你究竟想干嘛？”

“我還想問你呢。”聶蕭凌沒好氣地看著他，“你天天把我關在家里有意思嗎？”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對話，可是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沒意思，可是我不關著你，你要出去惹事，你知道你這樣會對笙辭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聶蕭凌聽到他提聶笙辭的名字，有些動容，至少沈陌不會害她，而外面那群人多半都是要害她。

“所以，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才能幫你。”

沈陌的聲音很有磁性，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就那么一小會聶蕭凌差點就被他說服了。

“那個家伙，應該沒有跟你提過我，她自己估計都不記得我了。”

聶蕭凌放下碗，“我是聶蕭凌，她的雙胞胎姐姐。”

“什么！？”沈陌都震驚了，“那笙辭現在在哪！”

聶蕭凌卻不意外他的反應，“別擔心，我們兩個是共用的一個身體，我只會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來。”

沈陌還以為他帶錯了人回來，他忍住了情緒。聶蕭凌看他這么在意聶笙辭，其實有些吃味。

明明她們共用一個身體，可是沈陌就能輕而易舉認出她們的不同，而且他對聶笙辭還死心塌地的。

聶蕭凌解釋了一下她知道的部分，她只會在聶笙辭無法負荷處理一些狀況的時候出現，所以聶笙辭回不回來，什么時候回來，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聶……蕭凌？”

沈陌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聶蕭凌感覺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啊，干嘛！”她不自然地把臉別過去。

沈陌望著她，“謝謝你，謝謝保護她。”

他的眼神太過深情，眼尾泛紅。聶蕭凌感覺自己好像現在也能體會他的情緒，感同身受他的那種心疼。

“不客氣。”聶蕭凌露出了笑容，“那你不會再把我關在家里了吧。”

“不會，但是你必須去學校，如果笙辭回來，發現你害她掛科了，她大概會更加難受。”

聶蕭凌一想起聶笙辭會哭鼻子委屈巴巴的模樣就有些生理不適，“那家伙，真的很喜歡哭……”

沈陌看見了聶蕭凌眼底的悲傷，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讓她自己衍生出這樣一個人格去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