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笙辭和沈陌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她的心里并沒有很輕松，他們真的離婚了，她看著手里的離婚證，面色凝重。

“沈陌！”她喊住他，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聶笙辭嘴巴是笑著的，可是眼底都是悲傷。

沈陌想抱抱她，可是伸出的手又收回了。他笑著對她說：“笙辭，聶氏的股份等我處理好了以后，我再交給你，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可以讓律師聯系你……”

“我們最后再一塊吃一頓飯吧。”沈陌主動邀請她。聶笙辭退后一步，“不用了，我累了。”

沈陌沉默，他們之間只能這樣了嗎？

來接聶笙辭的是姚窕，姚窕看著憔悴的聶笙辭和沈陌站在民政局門口兩個人表現得都很痛苦。

“走吧。”姚窕向沈陌點頭示意。沈陌囑咐她：“替我照顧好她。”

聶笙辭把婚戒摘了下來，她扭頭會跑回去放在沈陌的手心里。“再見，沈陌。”不再相見。

原來失去她的時候，他的心會這么痛。都是他的自以為是害了他們，沈陌緊緊握住那枚戒指，看著聶笙辭漸行漸遠。

他把戒指放在胸口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緊緊貼著。葉文站在他的旁邊，“沈總，您就這么放夫人走了？”

“小文，你替我去老宅把東西都收拾出來吧。”

葉文驚訝地盯著他。“沈總您這是要搬回沈家？”

沈陌都忘了自己還有一棟為了跟她結婚布置的婚房，但新房里沒了新娘，又有什么用。

“不，你在聶氏找一家酒店給我，方便我處理工作就行。”沈陌斂起所有的情緒，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他必須替聶笙辭解決所有的后顧之憂。

沈陌側身問道：“小文，我讓你幫我辦的事怎么樣了？打聽到碼頭的事了嗎？”

“沈總，您放心都安排好了，碼頭那邊等他們的貨一靠岸就關閉倉庫。”

“好，一定要讓他們血本無歸。”

……

聶笙辭一路上都很沉默，她不說話，姚窕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不過只是跟連晟睿去參加了一次電影節，整個人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還跟沈陌離了婚。

這其中的緣由，她不想說，姚窕也沒有辦法開口問。

“送我去酒店吧。”聶笙辭看著窗外開口道。姚窕疑惑道：“為什么？笙辭姐，你不想跟我住在一塊了嗎？”

“你不是快要藝考了嗎？況且你現在通告也不少，我跟你住在一塊會影響你的狀態。”聶笙辭實話實說，她現在的情緒波動很大，可能會給姚窕添麻煩。

姚窕握住她的手。“怎么會呢？我已經讓晨晨姐替我推掉了不少通告了，我這段時間剛好可以好好陪陪你，我剛好也要休息一下。”

“姚窕，謝謝你。”聶笙辭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拗不過她，姚窕還是把她送到了酒店，只不過她選的是跟公寓比較近的地方，這樣她方便每天去陪聶笙辭。

聶笙辭勉強答應了下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入睡，只要一閉上眼，那種恐懼的感覺又悄無聲息回來了，這比她上次經歷的綁架時候的那種生死時刻還要讓她難忘。

如果說上一次，她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已經預料了這個結果，而這一次，她就是被最信任的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笙辭，我保證我不會再瞞著你。”

“笙辭，你想要去哪我處理完這里的事陪你去。”

“笙辭，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

……

聶笙辭從夢里再次驚醒，她在無聲的夜里哭泣，死死抓著被子的一角。“……救命……”

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聶笙辭總算只要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一輩子的陰影。雖然葉夢婷沒有那么喪心病。醫生說聶笙辭除了被他們虐待，并沒有被他們玷污。可是她只要閉上眼，那無數張帶著面具的臉就讓她感到恐懼。

她不知道她要躲到哪里去，才能擺脫這些陰影。聶笙辭拿著文件起來看，她的頭突然感覺很痛，倒在了地上。

外面一陣敲門聲，可是她卻沒辦法爬上來開門。直到姚窕破門而入，發現她倒在地上。聶笙辭被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她是驚嚇過度引起的痙攣而且腦部可能有些問題。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才知道是什么情況。

聶笙辭抿著嘴唇，抓著棉被顫抖。姚窕摸她的臉，她正在發汗。她仿佛在做噩夢，夢里有著讓她恐懼的東西。

“醫生，她怎么了？”姚窕詢問道。醫生替她檢查，“大概是夢見什么可怕的東西了。”

姚窕猶豫了一下，她再想要不要打電話給沈陌，可是她好像沒有這個立場替聶笙辭做決定。

“霍導，您怎么在這？”姚窕在走廊里遇見了霍寒。霍寒手里提著藥包，他詫異道：“我腱鞘炎犯了，還看看。你怎么在這？”

“十八床聶笙辭家屬，過來繳費！”

聽到聶笙辭的名字，霍寒眉頭一皺。他走到病房，看到聶笙辭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他的心被揪了一下。

“她怎么了？”霍寒坐到了聶笙辭的床上，他看見她在發抖。姚窕搖頭，“醫生說她是因為驚嚇才這樣的，具體的得等明天檢查結果出來知道。”

霍寒拿出手帕來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聶笙辭在睡夢中一把抓住了霍寒的手，“別走……別走……爺爺。”

她好像夢到了家人，是家人的離開讓她這么傷心嗎？霍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她：“我不走……爺爺不走，爺爺就在這陪著你。”霍寒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她。

姚窕站在他們的身旁，倍感意外地看著霍寒，她沒有想到一向桀驁不馴的才子居然會有這么細膩的一面。

這個瞬間，聶笙辭得到了回應，她好像一下就安心下來，她抓住他的手，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霍寒的心軟得一塌糊涂，聶笙辭這段時間到底經歷過什么，會變成這樣。那個說了要守護她一輩子的男人現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