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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濰水之戰

才剛聽到傳喚官的傳召,秦善文就忍不住朝宮門口張望。只見進來的兩位女子分別穿著淺綠色和淡紅色的緊袖羅裙,她們盈盈淺笑,輕盈而入。其中那淺綠色的女子頭戴七彩花環,秀發散落,修長的身姿加上天真無邪的明眸秋水,遠遠望去,實在與林無爭一般無二。

她當然不是林無爭,林無爭的雙眼不僅天真無邪,如水清澈,還會透著那令人心碎的憂郁,她的步履輕盈帶風,時而溫柔如水,時而又透著一股原始的野性。

秦善文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林無爭,但他此時卻對田廣充滿感激,因為要找到這般相像的人并不容易。

秦風不僅同樣心中感激田廣,還對著那與慕容秋雪極為相似的女子觀望了許久。過了許久才對著田廣道:“齊王為解我兄弟二人相思之苦,真是費盡苦心,秦風實在感激不盡。她們雖然個個貌美如花、才德兼備,卻終究不能代替我們的妻子,還望齊王能將她們送返故鄉。”

田廣想著那些辛苦搜尋來的如花美女,若不加以利用實在可惜,又想了許久才道:“大統領早已有如意眷侶,自然不把我們選送上來的秀女放在眼里,可是那些從東瀛過來的兄弟卻是孤家寡人,不知諸位東瀛兄弟對這些女子可否中意?”

那些以藤原季君為首的東瀛人,幾乎高興的跳起來,都一起跪拜田廣,又貪婪的望著那些秀女。

被強征的秀女本來就悶悶不樂、欲哭無淚,直到看到秦風和秦善文英姿俊朗的樣貌,又禁不住沾沾自喜。她們站在一旁時不時向秦風和秦善文瞟來,這下聽得齊王要把她們賜給那些粗狂的東瀛勇士,無不嚇得魂不附體,又不敢出言抗拒。

稍許,一女子再也忍不住大哭大叫:“大王放了我們吧!求大王放我們回去!”接著其他女子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這時石井少夫也不忍心看著那些女子哭的撕心裂肺,便稟告道:“我們不遠千里來襄助齊王,只為你我兄弟之誼,就算大王不賜予我們這些美麗的女子,我們也會舍命助齊王抗擊漢軍,收復失地。”

藤原季夫也在勸道:“這些女子都是無辜的,她們有家有眷,今后又怎么舍得背井離鄉跟我們一起回東瀛?”

“回東瀛,三齊大地物阜民豐,美貌女子滿街都是,我們為什么要回東瀛?何況齊王說了,只要我們能助他擊敗漢軍,齊國七十二座城池,便可以任我們選擇其一。”藤原季君哈哈大笑,以他為首的東瀛人,還在貪婪的盯著那些秀女。

此時那些秀女都嚇得互相靠攏在一塊,忽然那個長得像慕容秋雪的女子跑到秦風面前跪求道:“大統領,你收了我們吧,跟著你為奴為婢也好。”

隨著那長得像林無爭的女子也在跪求秦善文,其他女子都紛紛向他兄弟二人跪拜。秦善文于心不忍才道:“齊王既然已把這些女子賜給我們,又怎么可以再轉送給其他人?”

藤原季君急得青筋暴起,直瞪著齊王。齊王又被秦善文問的無話可說,一時左右為難,大聲道:“只要能把韓信趕出三齊大地,本王必當論功行賞,到時黃金美女瓊樓玉宇本王定當一并賜予。”

“那我們還等什么?韓信擁兵十萬,我們同樣也有十萬精兵,只等天明我們就殺過去!”藤原季君似乎比誰都心急。

此時不論齊王還是齊國的文臣武將,都把藤原季君的話當做耳旁風,這時田橫向守相田光(此田光與燕大夫田光不是同一個人)問道:“不知楚項的援軍何時能到達濰水,不知此番項王會調撥多少兵力前來我大齊?”

田光嘆道:“算算時日,不過二十天左右,西楚的援軍也該到了,只是楚項王與劉邦對峙廣武山,就算他們能派兵援助我們,最多也不過三五萬,也許更少,如果那樣,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齊國大將軍田既卻是信心十足:“只要楚項羽能派精兵五萬助我大齊,我們足可以大破漢軍,韓信率領的十萬兵士都是臨時組建的,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作戰經驗。”

“韓信的作戰方式就是令敵人驕傲輕敵,然后趁虛而入,他若是靠實力相拼近身肉搏,又怎能憑三萬臨時兵接連攻占我十幾座城池?”田橫對著田既厲聲指罵,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齊王想到秦風在東瀛作戰也是百戰百勝,還曾助盧奇一舉戰勝藤原季夫,這下謙誠地問道:“不知大統領對這次戰役如何布局?”

秦風沉思許久,才道:“韓信用兵如神,他最為擅長的便是臨時應變。既然連王禪祖師也不是他的用兵對手,我們唯有以不變應萬變,齊王只需要在濰水沿岸重鎮派兵嚴守,只等漢軍先涉入濰水河,我們才可以迎頭痛擊。”

齊王這時環視殿內群臣,只見眾人都頷首認可,這才下令兵分四路。由大將軍田既鎮守膠東即墨,守相田光扎兵城陽,丞相田橫堅守博陽,齊王自己與那些東瀛勇士留守高密,專等楚項羽的援軍到來,這樣不管漢軍從哪個城池突破,都可以對他們形成包圍之勢。

三齊將士分兵四路,各自嚴守關口,田廣更是每天都要親臨濰水河畔。

二十天后,已到了初冬十月,因為天干氣燥久旱無雨,濰河水位頓降。這一日田光又在軍帳中與秦風和那些東瀛勇士一起商討戰策,忽聽探兵驚喜地報道:“楚項羽的援軍來了,領兵大將是楚國的龍且龍將軍。”

田廣也是喜出望外,正要問龍且帶了多少兵馬來,那探兵卻先開口問道:“齊王猜他們這次帶了多少兵馬?”

田廣見那探兵此時還賣關子,不禁橫了他一眼,探兵并不害怕,驚喜的大聲道:“二十萬呀,龍將軍帶來精兵二十萬呀!”

田廣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次:“什么?二十萬,怎么可能?哈哈哈,加上我們還有十萬勇士,以三十萬精兵對抗韓信的十萬組合兵,這仗還用打嗎?哈哈哈……”笑聲中,田廣匆匆出去迎接龍且的到來。

東瀛勇士見到龍且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延綿不盡,這種陣容他們以前見所未見,是以他們同樣覺得這場仗,可以輕而易舉的戰勝韓信大軍。

三日后,龍且以自己人多勢眾為由,自為三軍主帥,又調兵遣將,扎兵在濰水沿岸,只等韓信大軍的到來。

又過了三天,這日清晨,田橫匆匆從博陽連夜趕來,龍且問道:“田相不在自己的陣營好好安歇,卻連夜跑來高密作甚?”

事急緊要,田橫只有實話實說:“若是楚霸王令爾等只帶來五萬精兵,田某反倒高枕無憂,如今將軍帶了二十萬精兵,正好滿了你們輕敵之心,本相不來看個究竟又如何能安然入睡?”

龍且不悅,怒問道:“我們如今擁兵三十萬,田相反而嚇住了,你道我龍且有了三十萬精兵就會掉以輕心,就會忘了我們的對手是那百戰百勝的兵仙韓信?那以田相所看,這仗又該怎么打?”

田橫不顧龍且責怪,指著濰水河道:“韓信以十萬組合兵迎擊我們三十萬精兵,他當然不會與我們硬拼硬打,田某只怕他用這濰河之水淹我三軍,這才是他們唯一致勝的辦法。”

龍且哈哈大笑:“水攻?濰水源頭攔阻設壩了嗎?你看如今是初冬干旱季節,他們若是在上游攔水筑壩,我們所處的下游又怎么會有水流經過?”

此時秦風想到以前在瀛洲利川河大戰藤原季夫時,藤原季夫也是用水攻對付盧奇大軍,也覺得韓信除了水攻再別無他法。但是見到眼前的濰水仍然緩緩細流,更覺得龍且的話大有道理,為了萬無一失,便道:“田相何不先回博陽再說,待秦風乘坐巨鷹在濰水源頭看個究竟再做打算。”

龍且急忙打手勢攔阻道:“秦統領何必徒勞往返,龍某已做了決定,就算韓信不用水攻,我等也視他為水攻之策,只要漢軍不先過河,我們定不會冒然出手,等到他們兵過大半,咱們再來個迎頭痛擊甕中捉鱉。”

齊王田廣又問:“韓信久戰沙場,我們能想得到的事,他定然也能想的到,設想韓信除了用水攻之策,他還會用什么其他兵法。”

龍且想也不想:“偷襲,當然是趁我軍不備連夜偷襲,他們攻取齊國大半城池,還不都是用這個辦法。哼,只要我們徹夜不眠,堅守原地,看他們怎么偷襲!”話說間又向三軍巡查而去。田橫見到三軍時時刻刻緊守防線,絲毫都不敢放松,這才放心地回往博陽。

就在當天黃昏,天氣驟然變得悶熱,只見空中烏云籠罩,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雨。龍且害怕韓信趁雨夜偷襲,更加命令士兵嚴加把守。到了半夜時還和田廣在堤岸邊巡崗查哨,監視敵方的一舉一動,絲毫也不敢松懈。

至寅初時分,隨著天空一聲驚雷巨響,滂潑大雨如天河決堤倒瀉下來。

大雨如注,龍且站在堤岸高處,此時眼到之處伸手不見五指,唯有豎耳靜聽。此時他已疲乏至極,心想敵軍斷不會再偷襲了,正要回軍營休憩一時,又想不過一個時辰天也快亮了,我何不堅守到底,或許他們正是趁我軍疲乏之計偷襲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雨勢漸小,東方已然露白,龍且再無所慮,剛要跨步回營休息,忽聽濰河對岸殺喊震天,漢軍迅速直奔濰水中央。等敵方過了大半,龍且哈哈大笑:“韓信你失策了,你道我龍且堅持不住了嗎,哈哈哈,來吧,上啊,殺啊!”

龍且正要下令,秦善文突然想到他之前曾在方丈島使用的誘敵之計,急得忙道:“誘敵之計,這是韓信的誘敵之計,將軍切莫輕舉妄動。”

龍且怒道:“誘敵之計,怎么個誘敵之計?你看濰水對面一片平原曠野,我們只要追過了河,就可以將他們全數殲滅!”話說完見秦善文被問的無語,更再也毫無顧忌的下令出擊。

擂鼓震天,楚軍從堤壩下站起,爭先恐后向漢軍掩殺。此時漢軍見楚軍如山洪暴發一樣洶涌而來,無不嚇得哭爹喊娘掉頭狂跑。

龍且哈哈大笑不止,加足兵力奮勇直追,其中已有一部分楚兵已經追到對岸與漢軍大戰起來。漢軍回頭放箭阻止楚軍前行,龍且唯有號令所有的將士一起向濰水河進攻。

此時的濰水河到處布滿了齊楚聯軍,連龍且也奮不顧身到了濰水中央,忽聽得上游轟隆轟隆巨響,上游水滾滾而來,如天河絕堤,又如千軍萬馬。

龍且萬萬沒想到韓信還是用了水攻之策,此時后悔已晚,只見水中央的齊兵楚兵為了活命,互相踐踏,被淹死的、被踩死的、被自己人互毆致死的不計其數。再加上漢軍的箭矢不斷射來,不過多久濰水河的哭喊聲逐漸消失,須臾間齊楚聯軍已然全軍覆沒。

龍且逃回高密這邊,唯有不停的撓首捶胸,正要與齊王田廣一起向博陽逃跑,忽然背后一陣劇痛,趴倒在地。回頭一看朝自己射箭的正是韓信座下的將軍灌嬰,忍痛問道:“韓信在哪里,有本事就來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灌嬰道:“大將軍怕死的很,他害怕齊王會令秦風取他首級,連軍營也不敢出,他現在一定正在軍營中大口吃肉滿口飲酒,哪像你打仗會這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灌嬰滿口譏笑,龍且正要忍痛起身與其大戰一場,忽然胸口處連中數箭,口吐鮮血,立即喪命。

這場戰爭龍且并沒有仗著人多勢眾驕傲自大,反而因為時時小心緊張過度,以致中了韓信的誘敵之計。

韓信用兵之策就連秦風也是無法識破,只見濰水河畔尸體泛濫,剩下的活口全部被漢軍俘虜收編麾下。

此時的齊王所剩的親兵不足兩千,從東瀛過來的一萬勇士,也只剩下八百不到。只見漢軍仍然洶涌而來,源源不斷,齊王嚇得面如土色,策馬快逃,秦風和秦善文為其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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