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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秘男子

辭別張老夫婦后,蘇星萊繼續往北……

臨近中午,眼前出現了一處湖泊,湖水很清澈,在陽光的照耀下輕輕蕩漾著水波。湖泊只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四面環山,但在湖與山之間是一圈斜坡草地,已經有些枯黃的草匍匐在地上,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

蘇星萊唇角微掀,滿意道:“就是這了。”

在湖邊坐了半晌后,蘇星萊褪去衣物拾腳下水。溫柔的清洗自己仍有很多淤青的身體后又換上了自己喜愛的白裙。

終于到了該和這個世界說再見的時候了。

蘇星萊拿起裝著安眠藥的小瓶子,義無反顧的整瓶吞下。“孫正勇,若是可以,我愿化厲鬼讓你生不如死、永無寧日!”

往事又不斷的浮現,有甜蜜的,有不堪的,出現最多的還是她的家人。想到家人蘇星萊又露出了絕美的微笑,笑著笑著眼角又出現了兩行清淚。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

“淳清,等著我,我來了……”

……

過了許久,蘇星萊又睜開了眼睛。還是她剛才所處的湖邊,只是此刻湖邊綠草如茵,野花遍地,蝴蝶飛舞,一副浪漫的景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一陣悅耳的簫聲傳來。

循聲看去,不遠處湖邊背站著一人,那人身穿一襲水藍長袍,長發及腰,頭頂頭發則被一根簪子和銀色絲帶整齊的束著,多余的絲帶一路下垂到發尖。

他的身材很勻稱,看不出是男是女,不過他整個人站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畫,很是好看。

簫聲就是從這里傳來的。所吹奏的曲子蘇星萊曾在一個很喜歡的催眠曲里聽過,但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

“原來死后的世界是這樣的,和活著的時候也差不多。”蘇星萊又打量了一眼四周放下心來。她就那么遠遠的欣賞著,準備等那人演奏結束了再去打聽該怎么找李淳清。

過了一刻來鐘蕭聲停止,那人安靜的負手而立。蘇星萊緩緩走過去,“你好,打擾了,請問……”

還沒等她說完,那人卻突然轉過身來,淡淡一笑開口道:“蘇星萊”。

是個男子。劍眉星目,鼻梁挺括,刀削斧劈的臉龐透著剛毅又帶著一絲柔和……男子非常英俊,是蘇星萊最喜歡的類型,他的笑容更是攝人心魄。

不過此刻比他的長相更讓蘇星萊震驚的是他的聲音,這正是以前她總因泰安小區的事做噩夢,夢中叫她的那個聲音。

震驚一瞬后,蘇星萊還是馬上回過神來,輕輕點頭道“你好,請問怎么稱呼你?還有你怎么會知道我?”

“我不光知道你,還知道你所有的事情,至于怎么稱呼我……”男子想了想“叫我驀然吧,驀然回首的驀然。”

“驀然……”這顯然是男子臨時想出來的名字,不過也沒關系,他真名叫什么,蘇星萊并不關心,反正名字就是一個代號而已。

“驀然……我想打聽個事,我老公也剛死不久,你知道我該怎么去找他嗎?”蘇星萊沒有繼續追問驀然究竟是什么人,不過既然能知道自己所有身前之事,那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冥官吧。

驀然沒有回答,轉身向遠處走去,“陪我走走。”

蘇星萊有些疑惑但還是向前跟上。

走著走著,兩人跟前突然冒出一塊巨石,巨石非常大,四周還出現了濃重的迷霧,讓人不知身處何處。

蘇星萊有些緊張的看向驀然,驀然卻笑道“別看我,這是你放的。”

“我放的?”蘇星萊莫名其妙。

驀然點頭,“摸摸看。”

蘇星萊半信半疑的順著石頭摸去,手剛接觸到石頭,他們卻突然出現在一個地下停車場。

蘇星萊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狂怒。因為眼前正是她在地下室被保鏢毆打的情景……她痛的蜷縮在地上,那人還在對她拳打腳踢……

“住手!”蘇星萊怒吼一聲便沖著那個保鏢撞去。

然而,什么也沒撞到,她的身體就像空氣一般穿過了那個保鏢。那個保鏢也完全沒覺察到蘇星萊的存在。繼續對著地上的蘇星萊拳打腳踢,直到孫正勇喊“夠了,帶過來。”

蘇星萊拼命想要阻止他們,想救被虐待的蘇星萊,卻根本無能為力,因為眼前的世界看得見摸不著。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自己被毆打,被拖到車上……

“啊……啊……啊……”蘇星萊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仰天怒吼,鼻涕眼淚瘋狂涌出也泄不掉心里的絕望和怒火。

地下室里的場景一遍遍像電影一般不停回放著,不同的是蘇星萊身在其中卻無能為力。

電影一遍遍繼續,放了很久,也放光了蘇星萊所有的眼淚和憤怒,只剩麻木和絕望。

她整個人虛脫的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仿佛再聽不見再看不見那個正被摧殘的蘇星萊。

驀然出現在了她眼前,他蹲下身溫柔的握住了蘇星萊的手。

“能帶我離開這里嗎?”蘇星萊氣若游絲,她再也不想再呆在這里。

“不”驀然搖頭,“只有你自己才能帶我們離開這里。”

“為什么?”蘇星萊不解。

“因為這是你的執念,只有你自己能放下。”驀然說著,隨即手中蕭管一揮,他和蘇星萊又出現在湖邊。而湖邊同樣站著另外一個他和蘇星萊,蘇星萊正在草地上瘋狂的揮舞咆哮著,而在她面前空空如也,就連那巨石也不存在。驀然和蘇星萊就站在她旁邊,而他們和地下室的蘇星萊一樣也看不見他們。

“這是怎么回事?”蘇星萊很迷惑。眼前這一個個不同場景中出現的自己,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的認知。

“可以理解為你站在未來看著過去。其實也很簡單,就像你會有回憶,不同的是你會更加真實身臨其境的進入你的回憶,當然你的身體并沒有回到過去,就像她也并不是你的肉身”驀然說著又指了指草地上還在咆哮的蘇星萊。

“那么,我現在和她都是靈魂?”蘇星萊有些混亂。

驀然眉頭微皺“也可以這么理解吧,不過你現在看到的她也是一個過去。”

蘇星萊點頭,她大概有些明白了,因為眼前瘋狂的蘇星萊正是剛才的她自己,只不過剛才她以為她在停車場,而眼前這個蘇星萊是在湖邊,也許她因為那塊巨石進入了一種幻象,以為自己在地下室吧。

“你是能讓我回到過去嗎?”蘇星萊問。

“不是,我只是讓你身臨其境的回到回憶里。”驀然說著一揮手,他們又再次來到地下停車場,蘇星萊還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

“這里也是你的回憶,不過這是你的執念,是你強行釘在自己靈魂里的一個烙印。就像你給自己設的一個封印,你不許自己忘記這段仇恨。”驀然說著頓了頓,又道“除非你自己愿意解開封印,不然我們將永遠困在這里。”

“我再也不想管了,我會忘記的。”蘇星萊說著低下了頭,她妥協了。眼前這一遍遍回放的慘像比仇恨更難叫人忍受。

“真正的放下不是忘記,而是理解。”驀然看著她,神色平靜。

“理解?”蘇星萊皺眉。

驀然點點頭,指著不遠處遍體鱗傷的蘇星萊問道:“你看看她還好嗎?”

“不好”蘇星萊看著那個曾經遍體鱗傷的自己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再看看?”驀然握著她的手鼓勵道。

在他們的注視下,只見那曾經的蘇星萊慢慢爬了起來,掙扎著向自己車上走去。

“她還好,不是嗎?”驀然問。

“還活著,不過也快死了,怎么能說好?”蘇星萊有些不滿。這驀然怎么回事,難道非要人都死了才能叫不好嗎?

“可你不還好好的在這里嗎?”驀然緊了緊握著蘇星萊的手,眼里滿是疼愛。

“啊?”蘇星萊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又反駁道“活著和死了能一樣嗎?”

“不一樣嗎?”驀然眨了眨眼。

“那如果直接徹底消失了呢?我是說連靈魂都不存在了。”蘇星萊反問。

“要是直接消失了,那這世間一切也就再無瓜葛,還會有什么愛恨情仇?”驀然反問。

聽到這話蘇星萊一陣無語,卻也無法辯駁。轉頭輕嘆一聲,“我確實恨他們,要不是他們,我也不會自殺,我的父母就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的睿澤也不會成為孤苦無依的孤兒,唉,我都沒法想象他們以后的日子會有多凄慘。”

“沒有你,他們就會過得凄慘,這是真的嗎?”驀然好像很好奇。

“廢話,哪一個父母失去孩子會不痛苦,哪一個孩子失去母親會不傷心?”蘇星萊覺得驀然的問題實在是莫名其妙。

“嗯,或許他們會難過一段時間,但失去孩子的父母和失去父母的孩子,他們一定會過的很凄慘這是真的嗎?”驀然繼續追問。

蘇星萊想回答當然會,可很多故事又浮現出來,有很多失獨家庭的父母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幸福的度過晚年,也有很多可憐的孤兒勇敢的長大甚至成為天之驕子。這樣的例子其實不少。想了想蘇星萊回答道:“不一定,但是他們一定會承受痛苦。”

“生而為人,誰又不會遇到痛苦呢?沒有這樣的痛苦也會有那樣的痛苦。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又痛不死,即便是死了,要么如你現在一樣繼續面對痛苦,要么徹底消失一了百了。”驀然看向蘇星萊語氣堅定,“你要相信他們,你能面對的痛苦,他們同樣也能,要對他們有信心。”

蘇星萊無話可說,呆呆的看著驀然。驀然繼續道“其實他們也可能會過得不凄慘,不是嗎?”

蘇星萊點頭,確實,她之前因為愧疚有些放大了父母和兒子的凄慘生活。她忘了他的哥哥嫂嫂都是很好的人,哪怕她不在了,哥哥嫂嫂也會照顧好自己的父母和兒子。

“‘他們會過得幸福’這種情況是不是也和‘他們會過得凄慘’一樣真實,甚至這種情況更有可能?”驀然直視著蘇星萊的眼睛。

蘇星萊再次點頭,微微一笑“聽你這么說,我心里沒那么愧疚了。”

驀然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像一個老朋友。

地下室的欺辱還再繼續播放著。蘇星萊坐起身,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又陷入了茫然。“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怎么會這樣對待我?”

“他們怎么對你?”驀然問。

蘇星萊簡直想找塊豆腐撞死,她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驀然反問“他們在毆打我,強奸我,你難道看不到嗎?”

驀然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而是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星萊,我看見了,可是他們那么對你只有一次,而你毆打、強奸自己多少次了?”

聽到驀然的話,蘇星萊直接愣住。這些天在地下室被毆打強奸,在酒店被欺凌的畫面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就相當于她無時無刻不被強奸毆打。孫正勇對她施暴了兩次,而她無時無刻不在對自己施暴。

“你也讀過‘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這句話?你有沒有想過什么是妄心?”驀然繼續道。

蘇星萊想了想問道:“貪心?”

驀然搖頭“貪心只是其中一部分,在我看來妄心是指脫離現實的虛妄念頭。”

蘇星萊不解,皺眉詢問。

驀然笑了笑道“就像那個故事說的:有人問和尚開悟前和開悟后生活有什么不同,和尚說沒什么不同,開悟前我每天砍柴挑水做飯,開悟后我每天還是砍柴挑水做飯。不同的只是開悟前我砍柴時想著挑水,挑水時我想著做飯,做飯時我又想著砍柴。開悟后我砍柴時就只是砍柴,挑水就只是挑水,做飯就只是做飯。砍柴時想著挑水,現實是砍柴,而想挑水就是妄心。”

“你是說,我不斷的想起那些畫面就是妄心?”蘇星萊問。

驀然點點頭“對,他們對你的傷害只發生了一次,而那些讓你痛不欲生的痛苦來源于你的妄心。”

蘇星萊,“可是,這痛苦也起源于他們對我的傷害,要不是他們那么做,我又哪來這樣的妄心?”

“所以我剛才問你,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么?”驀然緊緊盯著蘇星萊的眼睛。

“他們對我狠狠的拳打腳踢,強奸我。”同樣的問題蘇星萊沒有再覺得白癡,而是很認真的回答,她知道驀然既然這么問必有深意。

“很疼吧?”驀然愛憐的看著她。

“很疼”蘇星萊點頭,“而且覺得很害怕、屈辱。”

驀然沒有說話,而是溫柔的看著她像是等她繼續開口。

“他們不該那樣對待我,他們那樣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讓我一點尊嚴也沒有。”蘇星萊覺得很委屈。

“當你承認你因為被毆打被強奸而喪失了尊嚴時,你是什么感受?”驀然繼續問。

“我覺得很痛苦,覺得不配活著,恨不得殺死他們。”說到這,蘇星萊黯淡的眼神中又多了一抹兇光。

驀然點頭,“所以,你覺得他們能決定你是不是有尊嚴,是不是配活著?”

“他們不配”蘇星萊決絕的說道。

“可是你已經認同他們了啊?”驀然眨了眨眼。

蘇星萊愕然,對啊,孫正勇他們對她的欺辱是沒有尊重她,而她自己之所以覺得痛不欲生正是因為她認同了他們的不尊重,認同了自己是沒有尊嚴的。如果自己沒有認同自己是沒有尊嚴的,那么在遭受那樣的對待后,她感受到的或許應該只有憤怒而沒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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