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仍然死死地勒住她的衣領(lǐng),但是,接下來的行為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另一只手握著的劍,竟然準確無誤地刺入她的胸口,心臟部位!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軟軟地倒在地上。
他抓著她衣領(lǐng)的手慢慢的松了開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你……沒……沒事吧?”
林淵的右手趕緊松開劍柄,垂掛在胸前瑟瑟發(fā)抖!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根本沒想要殺她。
雖然說他極不情愿相信她說的話。
“白……白月……霜,寒氣……好……好重,我……好冷……啊”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暗淡,且樣子看起來極度脆落。
她無力地伸出雙手扯住林淵,慢慢地將他拉進自己身前。
“別自責,不……不是……你,聽……聽我說,她,她來……了!”
林淵順著她雙手拉扯的力量向她貼近,他看見她眼睛里閃爍著的藍光,但是越來越弱!
“誰?你說誰來了?”
“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
“對……”
“你是九尾狐?哦不,你是娘娘?哦不不不,你,你是真正的女媧娘娘?”
林淵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她臉上強露出一點凄涼的笑顏:“對,我……想起來,終于,想起來我是……誰了!”
“既然你是她姐姐,為什么還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在捕殺你嗎?”
“你不是……已……已經(jīng)把……我殺了嗎?哈哈!”
這個時候,她居然還在開玩笑。他聽得出她笑里的凄涼!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有……九條……九條……命,我已……經(jīng)死了……有……有三回了,連這……這次!”
她的呼吸越來越弱!
他附過身去……
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殺錯了人,很內(nèi)疚。雖然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
“你是女媧娘娘化成的九尾狐,所以,你不會死,就算死了還可以復活對不對?”
她用煥散的眼神仰視著他的臉——一張眉清目秀白白凈凈的娃娃臉蛋。
“沒想到,追殺我五千年的,不是窮兇極惡的殺手,而是這么個帥氣藍袍小將!”
林淵有點哭笑不得,他不想她因為他的失誤而就此滅亡,所以,他加了些握著她雙手的力度,緊緊地。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不是你不會死?你有九條命?”
“嗯,是!但是,我雖可復活,可每次復活時就記不得自己是誰。”
可能是因為他握緊她雙手的原因,她的身體似乎有點暖和起來,連她說話也不那么斷斷續(xù)續(xù)了!
他的眼淚掉下來,染濕了她的紅袍上。
“沒關(guān)系,只要不滅亡,就好!以后,我……”
他沒在往下說。因為——
他感覺到她身體越來越冰涼。
她眼睛里的藍光在消失,殆盡。
地上,只剩下一件紅袍和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寶劍。
這個變故,盡在短短瞬間。
劍的光,如同月亮潑灑在地上的白霜,只不過更加濃了些。
林淵披著散發(fā),仰望著天空。接著慢慢地蹲下身,拾起寶劍,微微握緊,暗自運力。
劍,發(fā)出陣陣“嗡嗡”的寒響聲。
“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他的聲音冷得凄厲,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夜,靜得出奇。
夜風,吹拂一個女子的白衣,和秀發(fā)!
這個女子,站在他身后不遠處。
若在人間,此女子應當絕世之美。不管看身形還是看臉蛋。
而她的聲音,竟然是這般冰涼!
“期限,已經(jīng)過了。”
“五千年。”
“對。”
“以后,我還是留在人間吧。”
他緊握著寶劍的手,松了松。
白衣女子“呵呵”一聲,嫣然一笑:
“我害怕啊!”
林淵“嗯?”了一聲:
“九尾狐已經(jīng)消滅,你還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手中的——白月霜!它,可是斬神劍啊!”
雖然是夜,憑著月光也能看得清白衣女子的面相——瓜子臉,毫無瑕疵。
只是,她的眼神,顯得無比怪異,像是恐懼又像是挑釁。
林淵猛地將手中的“白月霜”丟了過去,白月霜掉落在白衣女子腳下。
“劍,還給你!”
“哎呀!林侍衛(wèi)可是練會了玄天九劍,哪天林侍衛(wèi)興致一來與我嘻鬧了,另外再來個誰也在背后稍一借力,我豈不是也和我姐姐一樣,胸口被捅個大窟窿。哈哈哈哈——”
月光下,夜風伴著驕滴滴的笑聲。
林淵眉頭一皺:
“那斬妖劍不是還給你了么?你自己保管便是!還有何懼怕?”
那白衣女子用衣袂略一遮臉,嗲聲嗲氣地說道:
“林侍衛(wèi)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要知道,那九天之上,玄鐵可多了去了,這再鑄一把斬神劍還有的多余呢。”
“那依娘娘之見,該當如何是好?”
林淵的聲音略顯渾厚。
“如果,你能從此消失!”
白衣女子話音一轉(zhuǎn),語氣頓時刻如利劍。
看來她是想要他的命。
林淵仰天一聲嘆息:
“我林淵命不足惜,只是現(xiàn)如今在人間已有妻女,故而需茍活幾十年光陰,盡人丈夫之責。望娘娘成全。”
“哦?差點忘了,這玄天九劍,親子之間說不定也有感應的,你會了,很有可能你的親人也會……”
“娘娘這是何意?”
林淵目光炯炯地凝視她。
“你們,統(tǒng)統(tǒng)要消滅!”
白月霜在白衣女子的腳下嗡嗡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