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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猶 豫

喬偉送過沐樰一次,準確的說應該是兩次,第三次走這條路他已經很熟悉,來到那棟兩層小樓前,沐樰先下了車,喬偉也熄火下了車,他來到沐樰面前站著看著她沒有說話。這時沐樰發現自己還抱著喬偉的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喬偉說到:“三叔,你的衣服,謝謝你!”同時把衣服遞給喬偉,喬偉卻沒有伸手接衣服而是盯著她的眼睛開口問到:“你今天晚上心事重重的,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沐樰有些窘迫,臉又微微紅了,她慌忙避開喬偉的目光輕輕搖了搖低下的頭說到:“沒有,真的沒有什么事?”盡全是嬌羞的模樣。這一刻喬偉想著不管她平時怎么偽裝真實的自己、怎么隱藏真實的情緒她始終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善良的、有小情緒的、會害羞也會任性的小女人。喬偉看著沐樰的樣子溫柔的笑了笑說到:“快上去吧,我看著你上去,衣服披上下次再給我。”這時的沐樰本已有些心慌意亂,聽到喬偉這樣溫柔的話語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輕輕的抬起頭看了喬偉一眼,抿了抿嘴轉身向門口走去,開了門她又轉過頭看了看喬偉,喬偉對她笑了笑,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喬偉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她上了二樓,當屋里的燈亮了,他才轉身上車離去。

沐樰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抱著喬偉的衣服久久沒有動彈滿腹心事,想著喬偉剛剛那個溫柔的笑容和那句溫柔的話語,她用一晚上的努力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這時又開始抑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她不知道她心里的感覺是真實還是錯覺,她臉上時而露出嬌羞的神情時而又變得憂慮,時而是自信滿滿的篤定時而又是面對現實的清醒,她已經過了相信童話故事的年紀,但她內心那個小女人的心思似乎又在期待著什么。

而回到家中的喬偉也同樣不能平靜,他難得的又點了一支煙,依舊站在陽臺上欣賞著這個城市的夜景,在這茫茫夜色里,有多少人在為生活奔波、有多少人正為情感所困、又有多少人正經歷著悲歡離合?他不禁又看向沐樰住的那個地方,這時的她應該已經睡了吧,喬偉想著沐樰今晚那聲溫柔的又像是在撒嬌的“三叔”,想著那個沒有顧慮、甚至可以說是親密的笑容,想著那副略帶嬌羞的小女人姿態,他嘴角一揚又露出他那標志性的笑容,但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在這個時候喬偉已經完全沒有把沐樰當作是小妍的朋友了,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個女人,與小妍與阿美沒有任何關系。

送走了客人,安頓好了小天的父母,小妍和小天洗漱好回到房間已經十點過了,小妍感覺有些累便先躺在床上,手里拿著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只見她翻來覆去的看著就是沒有打開,小天邊上床邊看著她說:“所有禮物都拆了,就只剩下這一個了?這是沐樰送你的吧,怎么不打開啊?”小妍抬眼看了小天一眼說到:“她才上班,肯定沒有什么余錢,給我買了禮物她怎么辦呢?”“人家給你買禮物肯定就已經安排好了嘛,再說你總不可能去退還給人家。這樣吧,你不舍得拆,我幫你拆啊!”小天邊說著邊要去拿那個盒子,小妍努力的往自己身邊掖不讓小天拿嘴里忙說著:“好了,好了,我拆!”說著,小妍坐了起來靠在床上拿出盒子把它一層層拆開。看著里面的東西,小妍有些驚訝的坐直了身體,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小天也好奇的湊過來看,是一枚晶瑩剔透的小天鵝水晶胸針,小妍呆呆的看著。小天看她不說話好奇的問到:“怎么了?”“小妍轉過頭看著小天說到:“那次沐樰過來看我,我們一起去逛街,看到有枚胸針我覺得很漂亮,但當時想著也不怎么用得上,就沒有買。”小天邊聽著邊拿過胸針仔細看了看說到:“可這些東西樣式更新很快的,這還是當時那枚嗎?”小妍從小天手上拿過胸針又看了看放回盒子里:“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不是那一枚了,不過還是同一家店,同一個品牌,而且這一枚更漂亮。”小妍邊說著邊仔細的把小盒子收了起來,然后又面向著小天躺了下去,想了想說到:“還有二十來天就是小樰的生日了,她送我的禮物這么用心,我也要想想送她什么好。”“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我出錢。”小天看著她寵溺的一笑。這時小妍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又坐了起來,雙手挽著小天的胳膊看著他說:“小天,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什么感覺?”小天被勾起了好奇心盯著她問到。小妍微皺著眉邊思考著邊對小天說:“我覺得三叔有點不正常,他好像喜歡小樰。”“啊!不會吧!你不是說他是因為你的關系才幫助沐樰的嗎?”小天吃了一驚,坐直了身體看著小妍說到。“一開始我也這樣認為,認為三叔對小樰與別人不一樣是因為我的關系,可今天我突然發現他對沐樰特別在乎、特別溫柔。你不知道他看沐樰的眼神,我都沒有看到過,而且他還主動叫阿姨給小樰盛飯,還一次又一次主動送她回家。”小妍疑惑的盯著小天說到,語氣中似乎還有一絲酸溜溜的感覺。小天看著小妍悵然若失的樣子便安慰她到:“傻瓜,三叔都一個人這么多年了,你肯定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我們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小孩,關心他陪伴他的時間會更少,他一個人該多孤單啊,如果能有一個他喜歡的人陪著他,你不是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嗎?”“我知道,只是這么多年了,突然有一個人讓三叔那么上心、那么在意我有點不習慣而已。而且以沐樰的性格和她現在的情況她又會不會喜歡三叔呢?如果不喜歡,三叔豈不是很難過。”小妍又有些擔憂起來。“如果三叔真喜歡沐樰,那說明你交的這個朋友足夠優秀,如果只是你太敏感想太多,三叔對沐樰好只是因為你,那說明三叔對你足夠在乎,這樣想你心里就會好受些。至于小樰喜不喜歡三叔嘛,三叔那么優秀、那么有魅力是很少人能夠抵擋喲。”小天說著突然來了個反轉:“不過有可能是你想得太多了,不管從哪方面看他們都有太大的差距,三叔喜歡小樰的可能性不大。”聽小天這樣說,小妍倒有些不服氣了:“你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說我三叔是看人下菜碟的勢利眼,還是說沐樰不夠優秀配不上我三叔?”“我的姑奶奶,他們兩個現在啥事還沒有,這時都各自回家蒙頭大睡了,我們兩個卻因為他們快要吵起來了?我說的這個不可能不是他們本身好不好、優不優秀,而是他們的生活圈子,他們的生活重心,他們對這個社會的認知和他們在這個社會的地位都差距太大,這樣很難走到一起的。”小天看著小妍開始無理取鬧了,馬上充滿求生欲的解釋到。“可是小樰笑起來有些神似三嬸,就這一個理由就可以解釋你剛剛所說的那一大堆不可能。”小妍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繼續說到。“那只是你的感覺,三叔可能并沒有這種感覺,就像我也沒有覺得一樣,再說了你也不希望三叔是因為沐樰像三嬸才喜歡她的吧,這樣對沐樰也不公平啊。”小天雖然怕小妍生氣但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觀點。“話是這樣說,可是沐樰也很優秀啊,時間一長說不定三叔會真心喜歡她的。”小妍越說越不自信,越說越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她內心很矛盾,她一方面因為喬偉對別人好心里有些不得勁,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有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陪著他,如果真要有的話她倒希望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接下來的日子,每個人都回歸到自己的角色里,因為海外業務的正式啟動,喬偉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他還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向沐樰解釋,在公司時也小小翼翼的避免碰見沐樰。而沐樰也開始正式接手部門的具體工作,隔行如隔山,要學的東西有很多,而且學習是個奇怪的事兒,你越學習接觸的知識面越多就越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她想著下班后回家也是一個人,于是基本每天下班后都會留下來加班,一是可以從容的干完當天沒有干完的工作,有時間也可以學習學習跟自己工作內容相關的知識。小天還是三天兩頭的需要出差,而小妍在家呆得久了也覺得甚是無聊,有了想出來上班的想法,這幾天幾個人正各執已見的在電話里商量著,還沒個結果。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沐樰的工作倒是干得越來越順利了,但閑下來時她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喬偉,想起小妍生日那天發生的每一件事。現在想想當時的那個荒唐的想法自己都覺得好笑,她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她和喬偉之間是沒有任何聯系的,他們連最基本的社交軟件都沒有加更別說私人電話了。而喬偉對她好恰好都是在他們一起去小妍家的時候,現在想想,一切都只是順便而已,每每想到這里,沐樰都會搖搖頭自嘲的笑一笑,原來喬偉對自己好真的只是因為自己是小妍的朋友,僅此而已。雖然這讓她不免有些失落但也讓她更加釋然,因為這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這才是現實社會應該有的本質。但沐樰不知道,喬偉不找她是因為他了解她每天都在干什么,他有時會叫小周把車停在大門旁邊等著她,親眼看著她來上班,但他不能經常那樣做,他怕小周會看出什么端倪,就算他自己開車也不行,因為全公司都知道那是他的車,所以他會在不同的地方停車,也會時常換著不同的車開——雖然男人天生愛車,但喬偉的車并不多只有三輛,一個月下來三輛車已經輪流開了好幾次。好在沐樰本來也不懂車加上并未留意,而且兩次坐他的車都是在夜里所以并未認出。至于電話,他早就不知道是從小妍那還是從沐樰的應聘資料里知道并爛熟于心,只是他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他該不該打、能不能打、基于什么身份打。糾結這些事的同時他又想著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沐樰工作的事情說清楚,一是因為他怕他們突然在公司遇見,二是因為這件事說清楚了他才能坦坦蕩蕩的面對她。本來想等她轉正以后再說,但一個月似乎有點兒漫長,可什么時候合適呢?怎么開口呢?喬偉一時也下不了決定,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平時有多么雷厲風行、從容淡定,在面對自己的感情時都免不了會慬小慎微、瞻前顧后。

小周又約過沐樰兩次,喬偉有時候不需要小周送時他也約過和沐樰一起下班,可他都沒有成功,但他并沒有放棄,不得不說他是喜歡沐樰的,她美麗、善良,家境也和自己差不多,至于大兩歲什么的都不是問題。這天,一個大客戶過來談合作的事,喬偉必須要親自出馬,小周又被通知可以自己下班。下班前,他又來到項目部門口,大家都知道他的小心思,但因為張副總就在辦公室都不敢聲張。正在這時,張副總出了門,他看到小周又在門口站著,再加上偶而也聽見別人議論過,所以大概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他看看小周,小周向他微微躬了躬身子叫了聲:“張總好!”“小周啊,有什么事下了班再說,不要打擾我們部門正常的工作。”張副總隱晦的說著,年輕人嘛,這些事都是可以理解的。說完他上了樓梯向樓上走去,他正是要去找喬偉談談今天晚上接待客戶的事,走著走著他想到沐樰是小妍的朋友,喬偉平時也多有關注,小周這個事是不是應該給他說一下,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對喬偉來說也是不起眼的小事,我是該說說呢還是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張副總進去時,喬偉正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兩個人商量好了今晚的具體安排,又對該客戶所代表的公司做了更深一步的剖析以及再次探討了兩家公司合作后對自己公司的利與弊等等。事情談完,喬偉看張副總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笑著問到:“這是怎么了,怎么扭扭捏捏的?”“呃,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張副總是一個很少八卦別人私事的人,所以他有些拘謹的坐直了身體為難的看著喬偉。“我們兩個還有什么該不該說的,快說,我還有事呢。”這一下喬偉倒被張副總勾起了興趣,他輕松的靠在沙發靠背上頗為好奇的看著張副總催促著。“先說我不是八卦啊,因為沐樰是小妍的好朋友,你也說過讓我多關照她我才說的。”張副總做了半天鋪墊,然后看著喬偉加重語氣說到:“小周在追沐樰,你們知道嗎?”一聽是沐樰的事,喬偉也不禁坐直了身體集中精力的聽著,但聽到張副總啰嗦了半天都沒有重點他正有些不耐煩。但張副總最后一句話一出囗喬偉當場僵住半天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臉色開始慢慢變得陰沉,他身體前傾靠向張副總緊皺著眉、微瞇著眼,用凌厲的又帶著點疑惑的眼神看著張副總問到:“誰?誰在追沐樰?她同意了?”他整個人都沉了下去散發著嚴肅而冷竣的氣勢。張副總被喬偉的反應嚇了一跳,認識他十來年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反應,還是有一次在公司生死存亡的邊緣時看到過,他有些疑惑甚至有些害怕,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充滿疑問的眼神看著喬偉。喬偉一下反應了過來,發現自己的失態后他平復了下心情,邊揚了揚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邊直起了身體又靠向沙發讓自己盡量顯得放松,然后他裝著內心毫無波瀾的說到:“我知道了。”他不敢再與張副總對視,于是低下頭看看手表,又好像在觀察天氣似的看了看窗外轉過頭對張副總說:“時間不早了,你去準備準備吧。”說完他站起身來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人們常說,關心則亂,他知道自己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做出了最直接最真實的反應,張副總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是何等了解自己的人,他感覺自己在張副總面前已經無所遁形,所以只好先把他打發走。張副總站起身來看著喬偉的背影,他知道這是喬偉在等他出去,從剛剛喬偉的反應來看,他不敢保證百分之百,但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一邊慢慢的往門邊走去,一邊裝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對喬偉說到:“好的,那我再去準備下資料,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可是一場硬仗。”張副總知道,喬偉自己沒有主動提起的事,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喬偉轉過頭看到張副總出去并關好了門,他便又重新回到沙發上坐著,雙手抱在胸前表情嚴肅、眉眼低垂思考著什么。

沐樰今天沒有加班,她雖然已經很明確的拒絕過小周,也跟他說過不要經常在自己部門門口等,這樣對兩個人的影響都不好,但小周很執著。今天工作已經完成,她想趁這個機會和小周好好談談,于是破天荒的同意小周的邀請和他一起下班,當她收拾好東西出門時,張副總正好也接到喬偉通知去接客戶的電話,他出門正看到沐樰和小周一起準備下樓,便怔怔的站在那里看著,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他不想讓沐樰和小周看見他在后面,于是就站在項目部門口等他們走遠,這時喬偉卻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到張副總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到:“怎么了,在想什么?”然后轉過頭朝辦公室里望了望,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到:“都下班了嗎?”張副總點點頭邊和喬偉一起走向電梯邊回答:“沒事兒,在想今晚的事。”兩個人一起下到一樓出了電梯,本來和張副總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今晚的對策,但將近到大門口時喬偉看著前方突然停住了腳步,說了一半的話也戛然而止,正聽得認真的張副總愣了一下看了看喬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前面不正是小周和沐樰兩個人嗎?其實他們不算親近,雖然是并排著走,但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外人眼中看起來也不過是關系熟一點的同事而已。喬偉沒有說話,只是雙唇緊閉臉色陰沉,就一直站在那里那么看著,直到兩個人一起下了公司大樓前的臺階然后上了一輛出租車。這時張副總有點左右為難,他轉頭四處看了看又瞟了喬偉一眼,看他仍然沒有要動的意思,于是邊對喬偉說到:“喬總,我去開車了。”邊逃也似的向停車場走去。當張副總開著車回到公司門口時,喬偉還在原地站著沒有動,他雙手插在褲兜里看著車開過來的方向,張副總看了看他,臉色已然恢復正常沒有了剛剛的陰沉,他知道喬偉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不得不說喬偉的談判技巧和他本身的人格魅力是非比尋常的,談判很成功,雙方都在這次談判中達到了自己的預期目的,所以很愉快的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因為這個客戶的重要性,也因為喬偉今天的心情,他不想回去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和那些不快愉快的記憶,所以他今天并沒有半途借故離開。夜深了,從會所出來張副總叫了代駕一起送客戶去了酒店,因為酒店和喬偉家方向正好相反,張副總便讓喬偉在大廳等著自己,而這時已有醉意又孤身一人的喬偉深深地感受到了在應酬的酒桌上推杯換盞后的空虛和孤獨,他坐在那兒心里空蕩蕩的感覺特別難受便順手打了個車獨自回家去了。回到家里,他連鞋都沒有脫便整個人直愣愣的倒在沙發上,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參加這種商場上的應酬了,也很久沒有把自己喝醉了,平時公司有什么非正式的場合他都是不需要出席的,到他今天這個位置,一般的業務和一般的客戶也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可今天他就是想放肆一回,想醉一場,他覺得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都在一步一步的離開他,他好像有原因又好像毫無原因的難受著,頭痛得難受、心里也難受。

喬偉早上從沙發上醒來,覺得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好在頭不痛了,他起來習慣性的站在陽臺上看著窗外想讓自己緩緩,這個時候過夜生活的人們已經睡了,上班族們大多數還沒起床,整個城市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之中,剛剛從地平線升起的太陽,還沒有耀眼的光芒,只是暈染著整個城市的安寧和祥和。他深吸了幾口氣,活動了下筋骨,刷過牙后自己隨便熱了點牛奶面包,吃了點東西后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些。當他閑下來時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昨天他是親眼看到小周和沐樰一起走的,這讓他心里五味雜陳,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掏空了似的空虛而無望還帶著些酸楚。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在洗漱間打理自己時,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深的審視著,看著鬢前已經有了幾絲白發,是啊!自己雖然事業還算有成,人也自律也一直堅守著做為一個男人的底線,但畢竟已經不再年輕,沒有了青春年少的歲月。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對于有些感覺自己本就是不應該產生的,對于有些想法自己也本就是不應該有的,說到底自己什么都給不了她,連最基本的陪著她一起變老都做不到,喬偉有些沮喪也有些無奈,突然產生了一種找不到人生方向的迷茫的感覺。

在小周送喬偉去上班的路上,喬偉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問小周:“小周,我聽到公司有傳言,說你在追沐樰?”喬偉平時從來不和別人談私事,今天這一問讓小周很是驚訝,他從后視鏡看了看喬偉,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到:“嘿嘿…是的,喬總。”“怎么樣了?”喬偉轉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問到:“追女孩子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追她的人里面我條件也一般。”小周有些失落。喬偉一聽這話心里咯噔一下,他向前傾了傾身子問到:“除了你,還有其他人?”“是啊!”“哦,”喬偉坐直了身體繼續問到:“都有誰呢?她又喜歡誰呢?”小周說了兩個其他部門好像對沐樰有意思的同事然后接著說到:“她好像對誰都沒意思。”“那你要加油,你各方面條件并不比別人差,沐樰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如果成功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知道嗎?”小周心中更是疑惑,喬總今天怎么這么關心公司兩個不起眼的小員工的私人情感,原因他是不敢問的,只有當作是喬總今天心血來潮吧,于是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到:“其實沐樰并不像我們那天看到的那么熱情,私底下和誰相處都冷冰冰的。”喬偉聽到這里嘴角輕輕一揚露出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不再說話,雖然理智讓他想要退縮,但聽到小周的這個回答他內心還是忍不住的暗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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