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單人的ICU病房,因為ICU病房的探視時間和人數都有嚴格限制,病房靠走廊的這面有個視野很寬闊的玻璃窗,窗戶自然是全封閉的,里面的窗簾也可以根據需要隨時拉開或關上,所以這扇窗戶就成了家屬們平時看望病人的窗口。當喬偉迎著李醫生有些莊重、有些擔憂、又有些心疼的目光走過去時,他知道他的沐樰就在里面,他和李醫生面對面時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李醫生讓開了身體喬偉步履沉重的走到了那扇封閉的玻璃窗前,他一度沒有勇氣向里面看,他使勁的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一些,然后才緊咬牙關緩緩的看向閉著眼睛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的沐樰,一瞬間他的眼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有些艱難的向前挪了挪步子,雙手撐著玻璃窗努力的向里張望著,他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神中盡是悲傷和不解,他早上離開時她明明還好好的,她在迷迷糊糊中還伸手向自己索要了個擁抱,因為自己急著出門,當時都沒有好好的抱抱她,只是匆忙的吻了她一下便放手讓她好好睡覺自己就轉身走了。現在想起來,他感到無盡的后悔在侵蝕著他,他為什么沒有好好的抱抱她再走?他為什么要去參加那個什么鬼活動?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只是意外的無差別犯案還是有人趁自己不在蓄意為之。想到這兒,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而陰狠,他一定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帶著不舍、擔憂、決絕的目光深深的盯著沐樰看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他來到產科小妍的病房外看了看,小妍已經醒來,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正輸著什么液體,小天的媽媽已經趕來了,她靜靜的坐在小妍病床邊的椅子上,一副心疼悲戚的表情,臉上似乎還能看見淚痕。他又和小天一起去看了看孩子——在去的途中喬偉已經知道是一個兒子,小妍的兒子,他的孫子。醫生說孩子本身很健康,只是生產前由于媽媽受到驚嚇提前出來了而已,觀察幾天沒事的話就可以出保溫箱和自己的媽媽呆在一起了。在喬偉和小天出了病房區來到一樓大廳時他不容置疑的吩咐小天就留在這里好好的照顧小妍和孩子,他說小妍和孩子既然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他就放心了,至于沐樰的事有他處理讓他們不用操心。小天本來以為喬偉會立刻進去看看小妍并向她詢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喬偉沒有進去。喬偉知道表面上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找警方了解,因為小天已經報了警,警方也正在追查此事,他要知道的是沐樰現在的具體情況和這件事背后的真相。張副總也被他安排回了公司,他知道他會有一段時間去不了公司,公司的事他又只好全權托付給張副總了,張副總是他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聽到喬偉的安排張副總什么都沒有問也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鄭重的看著喬偉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他的安排給他無聲的支持。喬偉也知道大哥安排的人四散在醫院里,但他除了老六誰也不認識,當老六有意的站在他路過的走廊讓他看到時,他也只是對他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她的情況還是算比較好的,頭部的著力點正好避開了腦干,腦部瘀血也沒有壓迫腦部組織和神經,所以我們對她進行的是保守治療。只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如果她能順利的醒過來,那就說明她沒事了。”當喬偉再一次單獨來到李醫生辦公室時,李醫生給他倒了杯水后對他說到。“那她什么時候能醒?”喬偉問。“這不好說,好的話也許是今晚或者明天,待會我安排你進去看看她,有你陪在她身邊也許對她醒來有所幫助。”李醫生回答。“好,那她醒來后會有什么后遺癥嗎?”喬偉的語氣急切。“這要等她醒來后才知道,現在她的各項體征都趨于正常,導致她昏迷不醒的主要是頭上的撞擊傷,我們會隨時進行監測觀察的。”李醫生如實的回答著。喬偉聽后低垂著目光思考著什么沒有再說話。
在李醫生的安排下喬偉穿上專門的陪護服向沐樰的病房走去,他的步伐沉重但是非常堅定,面色嚴肅而凝重,緊緊的閉著雙唇低垂眉眼,李醫生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走廊上靜靜的坐著等待。當喬偉踏進ICU的門時他的眼淚就再次涌了出來,映在他眼里的病房一片雪白,雪白的房間、雪白的被子還有沐樰那張在無影燈照射下雪白的臉。她的臉上戴著透明的氧氣罩,渾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喬偉并不知道這些管子的作用,他只是看到沐樰像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一樣毫無尊嚴的躺在那兒,只有周圍醫療設備上不停閃爍著的指示燈證明了沐樰仍活在這個世上。他來到病床邊站著一言不發的看著沐樰,她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像睡著了一樣對喬偉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喬偉又想起早上走時她向自己索要擁抱的情景,在他流滿淚水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來自回憶的苦澀的笑容,他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輕輕的握著沐樰的手,他把那只手握到自己唇邊吻了一下后又貼在自己的臉上,他要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溫度和淚水。他依然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因為他忽然對努力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這件事產生了后悔的情緒,自從喜歡上她以來她已經因為自己受過多少傷害了?他想如果自己沒有喜歡上她、沒有和她在一起或許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因為馬爺發現自己在調查,為了互相合作互通消息,他已經把自己的渠道一并交給了馬爺,他在回來的途中打電話給馬爺詢問情況時馬爺讓他先處理沐樰的事兒,因為那件事在電話里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所以現在的他對馬爺那到底掌握了哪些消息還一無所知。他想著大哥那的情況到底怎么樣?到底查出來了些什么?這件事跟那些人到底有沒有關系?他又想如果沐樰真的一直不醒或就這樣不再醒來自己要怎么辦。怎么辦?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能怎么辦,事已至此后悔不僅沒有絲毫用處還褻瀆了她對自己的愛和信任,當然是不惜一切代價為她報仇,然后她生我陪她生,她死我陪她死,她如果一直昏迷不醒我就照顧她一輩子。想到這他突然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初聞這消息時那種震驚的、讓人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的恐懼感已經消失,他現在堅定并且永遠堅定的告訴自己,不管她在哪自己都永遠在她身邊陪著她,沒有什么可以改變這個決定,哪怕是死亡。當他想通了并且能勇敢的直面這件事后再次看著沐樰的臉時他的內心已然變得平靜,他就像平時和她聊天似的對她說到:“樰兒,你放心,不管你走到哪兒三哥都陪著你。”說著他又吻了吻她的手,這時他看到沐樰的眼角竟滑出了一顆淚珠,慢慢的滑進了她茂密的發絲當中。喬偉欣喜的伸出手為她輕輕擦去淚痕,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樰兒,你聽到了對嗎?你快醒過來,三哥在這兒等著你。”
沐樰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當護士來休息室告訴喬偉這個消息時一夜未眠的喬偉剛剛閉上疲憊的眼睛,但這個消息讓他的疲憊馬上一掃而空,他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病房的。沐樰已經出了ICU被送入了普通病房,當然還是上次那種單間的特需病房。當看到沐樰睜著雙眼,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倉皇的看著在她身邊忙碌著的護士時,他的眼睛又濕潤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幸運的感覺讓他在淚水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過去坐在病床邊俯下身抱著沐樰久久不愿放開:“樰兒,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而虛弱的沐樰摟著喬偉的脖子哭著說:“三哥,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完兩個人都已是淚流滿面。在專業護理人員和喬偉共同的照顧下沐樰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她頭上的撞擊傷經過幾次仔細的檢查也沒有給她留下什么后遺癥。這期間喬偉公司的老同事和養老院的員工都來看過她幾次,當然依她現在和喬偉的關系以及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各種媒體也對她的情況非常關注并竟相報道,他們本來還想當面采訪沐樰,但都被喬偉攔了下來,和沐樰商量后他們開了個小型的記者會把沐樰的情況向媒體作了統一的回復并對社會各界人士對沐樰的關心表達了謝意。警察也通過路口的監控和對現場目擊者的走訪還原了整個事件的經過,然后在沐樰和小妍恢復得差不多時和她們進行了核對和確認。沐樰陪著小妍做完產檢并上完產前最后一節產前教育課后便一起出了醫院大門,因為醫院在她們來的時候基本已經沒有了停車位,所以她們把車停在了離醫院較遠的一個公共停車場,當她們穿過馬路往停車場走時,突然從背后沖過來兩個男人,他們一人一個目標從她們手上搶走隨身包后便往前跑去,小妍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們一下便得了手,小妍也因為失去重心一下摔倒在地,而沐樰在劫匪搶包的那一瞬間本能的抓住了包的帶子,但她的力氣哪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對手,在爭搶的過程中劫匪使勁一推沐樰便向后摔了下去,頭正好磕在了馬路牙子上,她當時并沒有立刻昏迷,她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看到她和小妍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有的驚慌的不知所措,有的和身邊的人低頭議論,也有幾個人似乎拿出手機在打電話,她轉動了下眼睛看了看自己不遠處的小妍,她好像在痛苦的掙扎著并呼喊著什么,最終在這巨大的變故和痛苦面前她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而這時小妍羊水已破血也跟著流了下來,在她巨痛難當之時看到沐樰昏了過去不知生死,她又痛又驚又怕最終就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后果。讓沐樰覺得安慰的是今天警察過來時還帶來了自己和小妍的包,說是在離她們被搶不遠的地方找到的,還讓她確認了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少,她仔細的看了看,除了不多的現金以外,手機還在、喬偉放在她這的那張卡也還在。
在沐樰醒來后的第二天,喬偉便抽時間來到了馬爺的家里,兩人將這么久以來的調查結果和這件事結合起來經過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這次沐樰和小妍的事故并不是偶然。馬爺告訴喬偉他已經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他確實跟當年二哥的事有關,當年在那一場為給二哥報仇所發生的械斗中對方的一個人腿被打斷受了重傷,——當時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現在才知道他叫陳發。本來盡快醫治還能正常走路過平凡人的生活,但在警察的圍追堵截下耽誤了治療時間,最終他還是沒有逃過法律的治栽,反而因為治療不及時而失去了一條腿。他當時只是個小混混,定的罪也并不重,沒坐幾年牢便出來了,出來后他性情大變,他用以前跟別人跑腿時知道的渠道干起了走私販毒等傷天害理的勾當,憑借他的狠毒和聰明他很快便有了自己的地盤、自己的渠道、自己的關系網,幾年之后他便打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后來國家加強了打擊制毒販毒和走私等重大刑事案件的力度和精準度他便在股市上洗白了自己的非法所得并快速移民國外,在國外他表面上投資的都是正當生意,但在馬爺和喬偉的調查下發現他依然在私下干著走私販毒的勾當。陳發在國外發展得風生水起的時期,也正是喬偉的妻子過世后不久他在國內慢慢發展起來的時期,喬偉將喬氏集團發展壯大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本地的各種新聞媒體都對這個本市新成長起來的年輕企業家爭相報道,這時候的喬氏集團正處在蓬勃向上的發展階段,正需要借助新聞媒體的大力宣傳以進一步擴大其影響力和知名度,所以那時的喬偉對各種媒體的各種采訪基本上都是來者不拒。后來喬氏集團發展成了本市具有代表性的企業之一,國家的主流媒體因為要在本市做一期經濟類的訪談節目,介于喬偉在本市甚至本省的知名度和他對媒體的一貫配合,所以就選擇了他作為這次采訪和報道的主要對象。也正是這篇報道讓在國外的陳發認出了喬偉,他手用摸了摸裝在自己大腿上的假肢,恨得咯咯的咬著牙關,他想到自己斷的這條腿、自己曾經經受的牢獄之災、自己這些年的顛沛流離,而他喬偉卻搖身一變變成了企業家、慈善家,他在陽光之下享受著眾人的崇拜,過著名利雙收的光鮮的生活,而自己卻流落他鄉像只老鼠一樣懼怕著陽光,他憤憤不平、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他把他那罪惡的雙手又伸回了這個城市的黑暗之地,他慢慢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對!這很快,因為他不缺錢,只要有錢還有什么辦不成的事呢?當他的勢力穩固之后他便安排人開始對喬偉進行了全面的調查,在這期間他還請專業人員對喬氏集團進行了評估,他想著他不動手則已,動手的話一定要給喬偉至命一擊,決不給他翻身重來的機會,自己這么多年所受的苦楚要一樣不少的還給他。但當他調查發現喬偉似乎很在乎沐樰時,他又想,你讓我失去了一條腿,我就讓你失去你在乎的人,讓你嘗嘗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但他又不愿意讓喬偉痛苦得那么痛快,也怕過于急于求成而適得其反,于是便有了上次沐樰被綁架卻能全身而退的事。當然他們也知道小妍的存在,本來她也在他的計劃當中,但經過了沐樰的事后喬偉和他身邊的人都變得非常謹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好選擇放棄。當他發現有人調查他時他知道肯定是喬偉和老馬,他身在國外是以一開始并不太在意,可他低估了喬偉和老馬的能力,當他發現自己的某些證據似乎已經被他們掌握時他開始腦羞成怒,為了給喬偉和老馬一個警告和教訓便在喬偉不在的時候安排了這次行動。喬偉和馬爺其實對這個人早已沒有什么印象,在那種混亂的場面中加上他們那報仇心切的心情根本也注意不到這些,所以當他們倒著往回查,耗時這么久抽絲剝繭般查出這件事的真相時他們也很意外、也很吃驚,但不管是對馬爺還是對喬偉來說這個事實都讓他們明白他們和陳發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緩和的余地。他們現在已經發現了他走私販毒的證據,但因為他人在國外現在這個事情他們還沒有辦法放在明面上,馬爺準備和喬偉一起通過兩人在國外的關系對陳發進行舉報,然后親自派人給警方出示證據,他們想著這次一定要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對此喬偉自然是萬分贊同的,他想到為了沐樰自己曾經想過要和陳發正面談一談以此來和平解決這件事,但沒想到他和自己之間竟早已是水火不容,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再有轉寰。想到這,喬偉心里埋藏多年的斗志被激發了出來,是的!沐樰這次受傷他已經完全被激怒,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為沐樰報仇、為社會除害,他要讓陳發為他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沐樰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她還在喬偉的陪伴下一起去看了小妍和她的孩子,孩子已經出了保溫箱,現在每天由小天的媽媽和一個專職的月嫂照顧,孩子在他們精心的照顧下長得白白胖胖的,他很乖,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晚上最多醒一次喂一次奶然后就一夜安靜,大家都開玩笑說這孩子是來報恩的。小妍的精神和身體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可能由于過度的驚嚇她沒有什么奶水,對此她感到對孩子無比的愧疚,在小天、小天媽媽、喬偉和沐樰多番的勸慰之下這幾天心情才終于好了些。他們為孩子起了個‘小王子’的小名,寓意著他已經開啟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快樂富足的人生。這天,沐樰坐在病床上,喬偉剛從公司處理了些事情回來坐在椅子上為她削著一個水果,沐樰覺得他這幾天眉宇間總是似有似無的糾結著,雖然他在她身邊時極力的表現得輕松自然,但沐樰敏感的感覺到他心里有事。“三哥,你怎么了?”沐樰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喬偉聽她這樣問便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她,他眼神復雜、思慮良久后回到:“樰兒,如果要你現在和我分開,你愿意嗎?”沐樰本來盯著喬偉等待著他的答案,但沒想到她等來的是這句話,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鼻頭一酸淚水已經盈滿眼眶,她就這樣看著喬偉沒有說話,任由淚水一滴一滴滑落而下。其實說出這句話后喬偉自己的眼睛也紅了,他對沐樰盯著他的眼睛刻意的閃躲著,但看到沐樰落下淚來他又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沐樰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喬偉委屈的說到:“我愿意,我會把屬于你的東西都還給你然后從你的生活中永遠消失,不再給你添任何麻煩。”喬偉一聽這話瞬間慌了神,他把手上的東西扔在柜子上,起身坐在病床上把沐樰緊緊的抱在懷里,好像她真的馬上就要從自己身邊消失。他把沐樰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嘴里反復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沐樰知道他肯定心里有事才會這樣,其實壓根就沒有真的生他的氣,于是也伸出手來抱著他安慰到:“三哥,你有什么事就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不要讓我擔心也不要讓我胡思亂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了,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決不會纏著你,我知道我們倆人的差距,其實從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了你隨時會離開我的準備。但不管有什么事或有什么決定你都要告訴我,不要騙我好嗎?”喬偉就那樣抱著她,他一開始是有讓沐樰離開自己一段時間的想法,他想自己獨自處理陳發的事,他不想看到沐樰再因為他的事而受到任何牽連,可當他說出那句話后,看到沐樰委屈的樣子他馬上就后悔了,他知道沐樰現在已經離不開他就像自己也不能離開她一樣。如果自己真的狠心的讓她離開,那對她的傷害比之李哲成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樣自己和她都會生不如死。想了想他便把有關自己過去的那段連小妍都不知道的往事和關于陳發的事都告訴了沐樰,沐樰就在他懷里靜靜的聽著,她沒有插話也沒有疑問,當喬偉說完放開她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自已選擇留下還是離開時,她伸出雙手摟著喬偉的脖子,頭靠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到:“現在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只有我的爸媽和你,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生命唯獨不能放棄你們。”喬偉聽到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和表白,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也緊緊的抱著她在她頭發上臉上留下了無數個深情的吻。喬偉已經在心里做好了上演一出生離戲碼的準備,他想到了沐樰會舍不得離開他但又不得不離開他時的痛苦和糾結,他也想到了自己舍不得放手又不得不放手的矛盾和無奈,但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們兩個人在面對是否分開的選擇時都那樣堅定的說了‘不’,這讓他已經準備好的臺詞和醞釀好的情緒統統沒有了用武之地。而沐樰知道了喬偉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她并沒有怪他而是在心里更疼惜他,她想著原來他的云淡風輕、他的低調隨和以及他臉上的堅毅、眼底的故事都是用他曾經痛苦的經歷寫就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