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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有我在

喬偉在那里匆匆吃了午飯,便和那人告別準備回醫院,他走之前跟小妍還有警察都交待過不要說關于1千萬的事,沐樰要是知道了心里又得內疚成什么樣子,實在要知道也得等自己找到那些人為她報了仇并拿回那些錢。他一路開著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想著沐樰,想著自己的大哥。三十年前,自己才十幾歲,學習不好又正處叛逆期,而父親的事業也才剛起步,每天起早貪黑、疲于奔命,他和父親就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父子之間應有的理解和包容,見面的時間本就不多,一見面大多是恨鐵不成鋼的抱怨甚至憤怒導致他們的父子關系岌岌可危。時間越久矛盾愈深,終于在喬偉高中畢業后的某一天爆發了讓他們父子關系勢同水火的爭吵。喬偉離家出走后結識了當時正值壯年已混跡多年人稱老馬的馬光榮和已經成家剛有了孩子的李英豪——也就是小妍的父親。他們二人看喬偉生得劍眉星目、品貌不凡,是以對他另眼相待、格外照顧,三人義氣相投、相見恨晚,平時不管做什么都形影不離,久而久之喬偉感覺他們比家人更像一家人,于是便按江湖規矩結拜成了異姓兄弟,因為只有老二李英豪成了家,大家就經常去他家聚會,便和當時才出生不久的小妍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們三人敢拼敢干又講義氣慢慢的得到了老大的賞識,再后來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自己的兄弟,當然有了地盤就有了爭執,有了爭執就有了恩怨,因為老二有家庭,平時有爭斗有危險的事老馬和喬偉都會顧念著他兩人私下去解決,于是江湖上就有了大哥、三哥的傳說,喬偉初生牛犢、血氣方剛、做事果斷,三哥的名號在那個年代那個圈子里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對方在一次上門尋仇時老二李英豪為了救喬偉夫妻二人在車禍中當場死亡,為了報仇他和老馬及兄弟們也曾豁出性命,最后卻差點落得身陷囹圄的下場,幸虧當時道上的大哥出于對他的欣賞出手相助才得于幸免,這也算是為他們三兄弟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做了個徹底了結。在他失去兄弟,處于人生低谷、找不到人生方向的時候,他認識了他的妻子阿美,她總是那么善解人意、每每看著喬偉溫柔一笑時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溫柔了起來。雖然經過了近十年的打拼,他們才有了那時的地位和事業,但他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兄弟,更失去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生活,看著弱小無助的小妍和溫柔善良的阿美,再想到自己已年過半百的父母,在這些年的顛沛流離中已經身心疲憊的喬偉終于決定放棄這里的一切回到父母身邊,他想給小妍和阿美一個完整的、溫暖的家,讓她們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于是他把這里的一切都交待給了自己的大哥老馬,不管是這么多年的成就還是這么多年的罪孽,并約定為了小妍以后的人生,從那一天起小妍便由喬偉獨自撫養。自己帶著剛十歲的小妍和阿美回到家里試著和父親重新開始,失去了近十年兒子的父親和失去了正常家庭生活近十年的兒子終于都成長了,都可以冷靜的面對彼此、體涼彼此了。但好景不長,5年后喬偉的父親去世,聽醫生說和這些年的過度勞累脫不了干系。母親在這些年思子之苦的煎熬之中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父親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不到一年也離喬偉而去。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的阿美因為有過一次小產懷不了孩子一直耿耿于懷,喬偉告訴過她他們已經有了小妍,他并不在乎她是否能生育孩子,但她一直不愿放棄,她自己悄悄做手術、悄悄吃藥然而都不見效果,在喬偉還未完全從對父親和母親的愧疚中解脫出來的時候妻子十年前也郁郁而終。喬偉雖然事業有了起色,但他失去了兄弟、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在自己最迷茫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妻子。或許因為這一切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太過深刻且永遠無法抹去,便有了現在這個除了父親留下的公司和二哥留下的小妍之外對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無動于衷的喬總。這一段過去喬偉的家人是不知道的,他自己也諱莫如深從不提起,他不知道那對他來說是不幸的還是幸運的,是那一段過去讓他失去家庭、失去父母、失去青春,但也是那段過去讓他成長、讓他有了小妍、有了阿美,不提起不等于忘記,反而常常是因為太過深刻。現在小妍已經長大成人、成家立室,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也終于有了歸宿,他甚至想過自己可能就這樣一直孤獨的生活著直至死去,到那時一切不甘、一切遺憾、一切自責、一切罪孽都將煙銷云散。但現在沐樰出現了,這對他來說是個意外,她喚起了他過去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的回憶,也激發起了他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她就好像是清晨的太陽連接起了黑夜和白天,那是他不愿提及的過去和充滿未知的未來。對這突如其來的感情他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一方面他覺得自己不再年輕給不了她未來,一方面卻忍不住對她關懷備至、覺得可以給她全世界,他就這樣矛盾著、糾結著直到昨天。昨天在小妍面前、在外人面前他表現出來的如迸發般的感情可能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內心的真情實感,當他覺得自己有可能徹底失去沐樰時他內心的絕望曾讓他窒息,他再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曾經還鼓勵過小周追求沐樰,現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荒唐,還好他終于醒悟了過來,一切都還不算晚。對現在的他而言,沐樰好像已經變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生活的重心,隨時左右著他的情緒和行為。雖然沐樰對他還是充滿了距離感,但這一點并沒有影響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只會更理解她、更心疼她。今天因為她,他來到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的地方找大哥,當然現在在這條道上也被人稱為馬爺。平時也有和大哥見面,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約在外面,因為對現在的他來說有些不得不考慮的現實和不得不避的嫌疑。但今天他再也顧不得那許多,即便是如大哥所說,一代新人換舊人老了跟不上時代了,但大哥也總還是有一些面子、有一些門路,比自己毫無頭緒的尋找要方便很多也容易很多。

回到醫院,喬偉急忙來到病房,沐樰坐在病床上、小妍坐在椅子上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到喬偉回來,面對門口坐著的小妍立馬站了起來說到:“三叔,你回來了?”喬偉邊笑笑對她點點頭邊徑直來到沐樰跟前。沐樰聽到小妍喊三叔時已經用目光在期盼著喬偉,看到他來到自己身邊反而把目光中的期盼隱藏了起來,只對他笑了笑喊了聲:“三叔。”喬偉在沐樰的病床邊坐下盯著她看了會兒說到:“臉色還是不太好,要不再輸點營養液?”小妍看著喬偉回到:“早先醫生來查房時我問過了,他說沐樰醒了能正常吃東西就不能再輸了,輸多了反而對身體不好。”看喬偉依然不放心的樣子,沐樰接著小妍的話說到:“三叔,我已經沒事了,多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和小妍都不用再擔心了。”聊了會天喬偉對小妍說到:“小妍,你也在這呆了大半天了,早點回去吧,小天也快下班了。”說著邊起身邊對沐樰說:“我去送送小妍。”喬偉和小妍一起出了病房在外面走廊停了下來,喬偉看著小妍說到:“小妍,今天警察來他們談得怎么樣?還有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沐樰有沒有說?你給我講講。”小妍看了看病房的門,又拉著喬偉往前走了走來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后她盯著喬偉小聲說到:“三叔,今天上午李醫生來查房時他仔細給沐樰做了檢查,后來他悄悄跟我說沐樰現有的情況有些奇怪。”喬偉認真的聽小妍說著,低頭沉吟,聽到這他猛的抬起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小妍頓了頓繼續說到:“李醫生說昨天她才送來的時候處于半昏迷狀態,應激反應很強烈,心跳很快血壓也很高,他們不得已才使用了鎮定劑,我給他描述了沐樰昨晚和今天的狀態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說就算內心再強大的人頭兩天也會有反應,至少會失眠、驚恐、做噩夢之類的,他讓我們這一兩天一定要注意觀察沐樰的情況。”“李醫生人呢,我親自去問問。”說著他站起身來就要走。小妍拉著他的衣袖望著他:“李醫生下午在其他醫院有手術,他特意來看了沐樰并讓我告訴你這些情況讓你多加留意的。”喬偉失望的看了看小妍又坐了下來,小妍安慰到:“李醫生說你有什么疑問晚上晚點可以給他打電話。”喬偉沒有說話,低著頭想了想問到:“警察來談得怎么樣?一千萬的事沐樰還不知道吧?”“一千萬警察沒有提,但沐樰回憶了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喬偉一聽抬起頭急切的盯著小妍,小妍接著說:“沐樰說那晚你敲門的時候她已經上了床——所以昨天我們是在床上找到她手機的。她聽到敲門聲以為是找房東的,想著跟別人說一下房東今天不在,但她問了來人發現是你就沒作多想便直接下了樓,你走了以后她回去鎖好門坐在沙發上想事情,不一會兒她便聽到樓下有人在議論那邊十字路口出了車禍,她一開始并沒有注意,但她是二樓而且夜深人靜說話的人聲音也越來越大,她越聽越清楚,說什么出車禍的車好像剛從這個巷子里開出去,又說什么好像有一個中年男人受了重傷,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沐樰聽到這里第一個反應便想到是你,她什么都來不及想便沖了下去,可出了院門便被人從身后抱住然后被一個人用毛巾捂住了臉,當她再有意識時她已經被關在了我們找到她的那個地方。”喬偉一直低著頭靜靜的聽著看不到表情,聽到這里他突然抬起頭問到:“她有沒有說有什么人傷害她嗎?”他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情緒。“警察也問過,她說沒有。”“那她身上和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喬偉繼續問到。“沐樰說那晚她醒后被蒙著眼,她看不到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便大聲呼救,后來進來個人扯下蒙著她眼睛的布并用電筒照她的眼睛想嚇唬她,但可能喝了點酒,那個人突然對她動手動腳,沐樰拼命掙扎并大喊救命,掙扎中腦袋被撞在了墻上,身上也有了那些擦傷。聽到聲音后有人迅速趕來,來人應該是他們的老大,把那個人訓斥了一頓趕了出去她才得以獲救。在一片黑暗中那人停頓了一會然后問沐樰要你的私人號碼——從這一點上看他們的確是針對你的。但沐樰說她不知道,他們不信要她交出手機,但她下樓時并未帶,他們搜也沒搜到,于是那個帶頭的想了想便對她說要和她玩個游戲,那人說我也不管你們是什么關系,反正我把你綁來了,明天中午我會給你的手機打電話,你明天沒有去上班,喬偉肯定會發現并且到處找你,他如果能在那個時候去到你家并找到你的手機那說明他還挺在乎你,你便有救了,如果他那個大忙人沒有發現你的失蹤,或者發現得太晚你沒有等到,那就只有怪你自己命不好。沐樰一開始不肯說,但那些人竟然也知道我,他們說出了我的名字,她沒有辦法只好說出自己的電話號碼——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人綁架她的目的是什么。后來他們又蒙上了她的眼睛、堵住了她的嘴并捆住了她的手腳,從那以后她便再也沒見過他們。她被那些人綁進去和被我們救出來都在晚上而且都處于半昏迷狀態,所以她未能給警方提供有用的線索,只是說如果再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她一定能辨認出來,沐樰說的時候那兩名警察一直在做筆記,后來他們說了些官方的客套話便走了。”喬偉皺著眉聽著小妍的講述一直沒有說話,小妍看他微瞇著眼睛,眼睛里發出的光說明他心里正在盤算著什么。良久,他像想通了什么事情回過神來對小妍說到:“我知道了,以后這些話這些事絕不要在沐樰面前提起。對了,她說這些事的時候情緒怎么樣?”“她很平靜沒有什么情緒的波動,像在講述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小妍一臉不解的看著喬偉回答到。喬偉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小妍的肩膀揚了揚嘴角繼續說到:“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他們要知道你再容易不過了。”邊說著向病房走去,快到門口時他回過來對小妍叮囑到:“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喬偉是何等聰明的人,根據沐樰的表現以及小妍和李醫生的講述他知道她不是有多勇敢、不是內心有多強大,她只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而已,她覺得他們是外人不想麻煩他們,更不想給他們帶來危險,她也不愿意告訴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擔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隨時都表現得很堅強,以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如果黑夜讓她害怕那她哪怕不睡覺。重新回到病房喬偉面無表情的看著沐樰,沐樰心里一沉,她想著是自己的原因讓他不高興了?也是,自從自己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已經給他們無故增添了太多麻煩,現在他們為了照顧自己更是公司、家庭、醫院幾頭跑。沐樰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再加上受到驚嚇本來就沒有什么光彩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些,她想了想對喬偉訕訕一笑說到:“三叔,我想回家。”喬偉看到她的樣子,想著她眼中曾經像大海一樣深遂像星辰一樣閃耀的光彩,他自己還曾想要為她找回那一切,可如今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到,他感覺整個人像被丟入到無邊的大海一樣心里又慌亂、又絕望、又無助。他一邊對沐樰說著:“等李醫生來了我問問他再說。”一邊走進了衛生間,他站在洗漱臺的鏡子前,眼淚忍不住涌入眼眶,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任由淚水滾落,良久。

晚上,因為喬偉的要求,李醫生讓護士給沐樰拿了助眠的藥讓她吃下,看到她終于沉沉的睡了過去,想到李醫生的叮囑,他不敢去休息就那樣坐在病床邊默默的看著她很久,后來他終于熬不住了便在陪護床上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他似乎聽到有什么動靜心里一驚便坐了起來,眼睛自然的看向了沐樰的病床,只見她雙手在身體兩側不停的揮舞著,頭也不停的左右擺動,嘴里不停的喊到:“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不要…”喬偉一驚翻身下床,撲到沐樰的病床前用手抓著她的肩膀不停的喊著:“小樰,醒醒,醒醒…”可能吃了助眠藥的原因,沐樰并沒有馬上醒過來,她雙手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著喬偉的手臂,頭還不停的擺動以示抗拒,嘴里不停的叫喊著:“爸…,救我,救我。”她這時已是滿頭大汗,喬偉焦急萬分卻又無能為力,他只能使勁的喊著她的名字想要盡快喚醒她。“三叔…三叔…快跑…”喬偉聽到她叫自己,叫自己快跑,他緊繃的神經和緊張的精神終于破防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淚流滿面,為了讓沐樰能盡快醒過來他只能更用力的使勁搖晃著她的身體。這時沐樰嘴里喊著:“三叔,救我…”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世界一下子安靜了,只看著她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望著前方,眼神里全是驚恐和害怕。喬偉雙手抓著沐樰的肩膀已被驚得忘記了說話,愣了一下他一把把她摟在懷里,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輕聲的說到:“小樰,小樰,是我,我是三叔,我是三叔。”在喬偉懷里的沐樰慢慢的平靜了些,她像不敢相信似的試著叫了聲:“三叔?”喬偉松開抱著她的手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的坐著,用手輕輕的捋著她的頭發溫柔的說到:“是我,我在這里,不要害怕。”沐樰目不轉睛的看著喬偉,眼睛里恐懼和害怕的神情也慢慢平復了下來,喬偉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然后無比溫柔的看了看她張開雙臂又把她抱在懷里,他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后背安撫著,沐樰的情緒終于恢復了平靜,但她的理智還沒有完全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她慢慢的伸出手放在喬偉的后背也把他抱著,靠在喬偉肩上的頭還舒適的摩挲著動了動。喬偉身體一震,第一次,沐樰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回應自己,雖然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這也讓他心潮澎湃,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對不起,都是三叔不好。你放心,以后三叔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當沐樰情緒完全恢復后,喬偉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并為她蓋好被子,自己就坐在她的床邊,拉著她的一只手對她說到:“你放心睡,我就坐在這看著你,哪都不去。”

天亮了,但沐樰還安穩的睡著沒有醒來,喬偉整理好自己后坐在床邊等著她,小妍又帶了湯來,喬偉不想小妍每天這樣辛苦奔波于是對她說到:“小妍,醫院的伙食挺好的,我會為她定特供餐,你就不要這樣辛苦的每天跑來跑去了。”小妍手里邊收拾著東西邊說著:“三叔,我怎么覺得你現在把我當成外人了,好像你和沐樰才是一家人似的?”喬偉一聽這話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他局促中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神情回到:“你這孩子說什么呢?”然后轉移話題接著問到:“你來的時候看到李醫生來了嗎?”得到肯定答案的他讓小妍注意守著沐樰,他自己先去找李醫生,李醫生剛來上班還在整理自己的辦公桌,喬偉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的給李醫生講了,李醫生邊收拾著東西邊說到:“這是好事,情緒老壓抑著肯定不是辦法,這樣釋放出來就好了,白天倒還好,晚上千萬不要離開人,說實話,她的內心還挺堅強,我想著以后不管是睡眠還是精神狀態都會一天好過一天,以她的情況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得到這個答案的喬偉心里終覺安慰。回病房的路上他又回憶起了沐樰昨晚抱著他的情形,他知道他只是她在驚恐狀態下抓住的救命稻草,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但她那抱著自己的雙臂、她那嬌小卻柔軟的身軀卻像火一樣灼燒著自己,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和她的呼吸。他想著她恢復正常了也就意味著她又是那個冷清、客氣、隨時與自己保持著距離的小妍的朋友了,他心里突然失落、煩悶了起來,但隨之又涌出一陣內疚的情緒,他暗暗責怪自己怎么能因為她恢復健康而感到失落呢?

喬偉回到病房沐樰和小妍已經在吃著早飯,沐樰看起來精神已經好了很多,臉色也與正常時候無二,而且神情輕松好像對昨晚夢魘的事并沒有什么記憶,喬偉便放下心來。三個人吃了飯在病房聊了會天,看著天氣好又一起去到一樓花園散了步,期間沐樰提了幾次想出院,但喬偉都以要聽李醫生的安排而沒能讓她如愿。趁小妍不在病房的時候,沐樰突然抬起頭對喬偉說到:“三叔,昨晚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喬偉一直以為沐樰醒來后并不記得昨晚的事了,這時她突然提起倒讓他有點意外,他愣了一下隨即安慰到:“沒事,李醫生說過,這是正常的,你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沐樰對于昨晚的事情其實是完全記得的,當她面對墜入萬丈深淵的絕望時是喬偉陪在她身邊把她喚醒,她現在還能感受到喬偉那堅實而溫暖的懷抱,她怎么可能忘記,一個人的時候想起當時的情形她心里還滿是激動和羞澀,喬偉不知道沐樰在面對他時要多么努力才能隱藏起自己激動的心情和期盼的眼神。這一晚喬偉確定沐樰睡著了才去睡,而且心里一直提心吊膽不敢睡得太深,但她這一晚并沒有像昨晚一樣反應那么激烈,她不過是夢囈幾句,稍有不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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