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看見秦湛迎過來，滿心歡喜又心疼不已，“少征哥哥.......”

秦湛站在原地，好不容易站直，一只手抓住披風(fēng)，防止它滑落。

“嬌嬌怎么來了？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

云嬌沖過來，扶著他的胳膊，哭道：“都是那女人。她死不足惜，害的你和阿姐好苦?！?

兩人回到?jīng)鐾ぷ隆?

此時簫宴已經(jīng)離開。

婢女很快上來新鮮的果盤和一些茶點。

云嬌還在哭，邊哭邊數(shù)落云暖是災(zāi)星，誰粘上誰倒霉。

秦湛唉聲嘆氣安慰她，“現(xiàn)在只等罪名落實，一切順其自然。”

云嬌撅起嘴，不高興，“少征哥哥就是被動，你本事那么大，何不一碗毒藥毒死她，到時候來個畏罪自殺?！?

秦湛眉峰一冷，不過片刻便滿臉疲憊，“皇宮森嚴(yán)，我再大的本事也不能隨意進(jìn)出，更何況她一死，皇兄一定會抓住這一點，要置我于死地?！?

云嬌一看秦湛的顧慮，便將云修的意思和盤托出，“爹爹說了，當(dāng)初若不是想利用那個庶女引出麻三一網(wǎng)打盡，好報他覬覦姐姐的一箭之仇，也不會撮合你娶那庶女，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價值，到了該處理的時候。只要處理了她，爹爹立馬會讓我代替她留在你身邊，我和阿姐是親姐妹，太子殿下又對我爹爹言聽計從，到時候還會為難你嗎？”

秦湛輕輕咳嗦了幾聲，似乎還拿不定主意。

云嬌有些焦急，“少征哥哥不會對她生了感情，舍不得吧？”

“舍不舍得，你爹爹最清楚?！?

烏蒙山用云暖作誘餌，這次又出動驍勇營的人暗殺，出了事又躺在西山裝聾作啞，對云暖的死活毫不顧及，樁樁件件都已經(jīng)表明了秦湛的態(tài)度。

“如果她死了，你愿意娶我嗎？”

秦湛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無奈道，“她對你嫡姐下毒，無辜連累母妃，雖然情況嚴(yán)重，但不足以處死。所以畏罪自殺這種事，不一定能說服父皇?！?

云嬌秀眉微皺，思量一番覺得秦湛說的有道理，畢竟端慧貴妃今日已經(jīng)醒來，情況并不是很嚴(yán)重，秦湛這邊也沒事，皇上一定不希望家丑外揚，從而將事情從輕處理。

她咬了咬薄唇，沒有接話題，而是重復(fù)剛才的問題，“少征哥哥只回答我，如果她死了，你會娶我嗎？”

秦湛想都沒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軟一笑，“那當(dāng)然。”

雖然唇色慘淡，然而這一笑，還是將云嬌迷的云里霧里。

得到秦湛肯定的答復(fù)，云嬌起身就要走。秦湛留她吃午飯都沒吃。

待她走后，秦湛背手站在涼亭前勾勾手，渺風(fēng)立馬出現(xiàn)在身后，“王爺。”

“剛才的話你聽見了吧？”

渺風(fēng)拱手道：“聽見了，屬下知道怎么做。這就下去安排?！?

秦湛喊停他，“本王怕云修狠不下心出手太輕，讓六指鷹去，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屬下遵命?！?

這邊，云暖站在銀杏樹下，看著陽光如金子一般，穿過樹葉的縫隙。

清水端來一杯水，遞給云暖，“回屋吧，您都在這站了半個時辰了?！?

云暖抿了抿嘴唇，沮喪地接過水杯，“你說，秦湛是不是不管我了？”

話剛說完，院門打開。

云嬌走了進(jìn)來，小手在鼻前招了招，嫌棄地打量一圈院內(nèi)，“我看你住的倒挺舒心的，也是，這里比云府的莊上要好多了吧？”

兩名婢女扶著她走到云暖面前，“你這個掃把星，把姐姐和少征哥哥害慘了，你還指望少征哥哥來救你？”

云暖一看見云嬌就想起她前世的種種，夏天剪她的蚊帳，用血水給她拖地，引來蚊蟲蛇蝎，幾次差點斃命，冬天弄濕她的被褥，搗破她的窗戶紙，每個寒冷的夜晚都有云嬌的足跡。

她嫁入晉王府，云嬌后來也成了側(cè)妃。

在府上各種搞事，那時候云暖只是性格活潑，和婢女家丁相處很隨意，這些無意識的親近傳到秦湛耳朵里，就是不守婦道，忍不住寂寞，勾搭男人。

她和秦湛在一起，云嬌都會出現(xiàn)成功點燃秦湛的怒火，讓她們吵架，鬧別扭。

也是云嬌發(fā)現(xiàn)云暖懷孕，各種謠言，咄咄逼人，最后秦湛賜了一碗落胎藥送走了那孩兒.......

云暖斜睨了她一眼滿臉不屑，“一口一個少征哥哥，你倒是去西山喊給他聽啊，跑我這來膈應(yīng)誰呢？哼?！?

說完云暖端著茶杯往屋內(nèi)走，這種瘋狗，她委實不想與她啰嗦。

見云暖不理自己，還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她的樣子，云嬌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奪過她手里的杯子，一杯水朝她的臉潑去。

“死到臨頭你以為你還是晉王妃？哼，要不了多久，少征哥哥就會娶我，而你將永遠(yuǎn)從這個世上消失?！?

云暖哼笑了一聲，“可笑。”

云嬌見她不信，脫口而出，“你可知道少征哥哥本來就不嚴(yán)重，為何要臥床不起？”

云暖一愣，為何要臥床不起？

可能是為了避嫌，不想攪合進(jìn)來，也可能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湛那樣的人能中毒，本來就蹊蹺。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只要自己中毒，才能成為受害者，就算她下毒罪名被坐實，秦湛也能作為受害者避的遠(yuǎn)遠(yuǎn)的。沒人能借這件事誣陷他是同謀。

再說，她能成為晉王妃，本來皇上他們都有原因在里面，現(xiàn)在出這樣的事，他們只會自責(zé)給秦湛找了個惡毒之人，不會責(zé)怪他什么。

她懷疑那個毒就是秦湛自己下的。

目的有很多，其中最最針對的就是端慧貴妃，畢竟他們母子兩根本就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和睦。這一點經(jīng)歷一世的她最清楚。

想到這里，云暖的心涼了半截，原以為通過這兩天的事情，秦湛對她還有半分情誼，可笑至極。

她不想理會云嬌，不想看她生來就高人一等的神情。

清水看主子有點站不穩(wěn)，上來扶住。

云嬌道：“你可知我上午去探望少征哥哥，他跟我說什么？”

云暖不想聽，繼續(xù)往屋里走。

云嬌并不打算放過，一把拽住云暖的胳膊，湊近她的耳邊，“他說只要你死了，會立馬娶我。這輩子他的心是姐姐的，身體則是我的?！?

說到身體二字，云暖想起入宮前一夜，還與秦湛纏綿。

終于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倒在清水懷里。

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云嬌的笑聲和清水的呼喚聲，還有遠(yuǎn)在天邊的男人聲音。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