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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 屏風之后
  • 石無疾
  • 9453字
  • 2021-11-17 14:39:20

審問間內除了審問人員的問話外就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尹若欣,你現(xiàn)在已經涉嫌了三起謀殺案,你即便現(xiàn)在什么都不說,我們也可以對你進行零口供辦案。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線索,每一條都指向了你就是這三起殺人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林風朝著自從進入這里就沉默不語的尹若欣吼道。

“我沒什么好說的,既然你說你們現(xiàn)在就能夠定我的罪那就定唄。”尹若欣嘴角輕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尹若欣!我勸你不要太囂張。你從現(xiàn)在開始坦白自己的罪行,或許還能夠征求寬大處理。但是如果你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選擇堅決不配合我們的態(tài)度,那么最后等待你的只會有最為嚴厲和公正的判決!”

“真的是這樣嗎?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都有哪些線索能夠證明我就是殺人兇手?”尹若欣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輕蔑的笑意。

“尹小姐,既然對于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你不愿意說,那我們就先來說說發(fā)生在四年前的那起事件吧。”陳小燕整理了一下稿件平靜下來說道:“2017年的8月23日,你駕車行駛到光華小區(qū)附近路段的時候,一位名叫葉秋的女性因為沒有遵守交通法規(guī),突然從路旁人行道上出來,進入了你的視線,但是由于沒有時間做出正確的反應,因此你失手將葉秋裝成了重傷。但是此后你因為某種原因,每天都去醫(yī)院照顧被你親自撞成重傷的葉秋,并且承包了她所有的醫(yī)療費甚至是生活費。能說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還能是為什么,為了贖罪唄,畢竟是我把人家撞成重傷的,我這么做也都是應該的,圖個良心過的去唄。怎么,你們警察連做好人好事都要管啊?”

“那在葉秋去世之后,你就和她的前夫林瀟結婚了,怎么樣,對于這件事情你能夠解釋一下嗎?”

“這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嗎?難道連我要和誰結婚這種事情都要跟警察來匯報清楚嗎?”

“行,那關于兩年前你的前夫林瀟被網絡暴力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嗯,是有那么一回事吧。”陳小燕看到,尹若欣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嘴角有一個短促卻明顯的抽搐。

“那你能夠跟我們說說嗎?”

“這是還需要我說嗎?現(xiàn)在互聯(lián)網絡那么發(fā)達,你們警察難道不應該早就查清楚了嗎?”

“尹小姐,我們是想聽你來說,雖然我們知道那是一段你不愿意提起的回憶,但是希望你能夠把當時發(fā)生的事情都詳細地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提供幫助?哼,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么可幫助的。”尹若欣沒好氣地回答道。

“看來尹小姐確實對于那時候的事情耿耿于懷,我們也聯(lián)系過了當年負責此事的警方,了解到了當時事件,我們對于尹小姐以及你前夫的去世深感同情,同時我們也對當時警方所作出的消極反應而感到抱歉。因此我們更希望你能夠跟我們講清楚當年和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情。”

“呵呵,你剛才不都說了嗎,你們警方對于當年的事情都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嗎?那還需要我說些什么嗎?”

“當然需要,因為還有一些疑點我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們。我們很想知道為什么你當時和林瀟在面對網絡暴力的時候只去了一次警局?后來林瀟患上抑郁癥是不是就和此時有關?還有后來林瀟自殺身亡后你為什么也沒有跟警察講明原因?是因為你認為林瀟的死亡真的和此前的網絡暴力沒有關系,還是因為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這次的復仇行動了?”

“等等等等,你剛才一次性問的問題可太多了,我一下子可說不上來哦。”

“那就一個一個來說,首先請你回答一下第一個問題吧。”

“第一個問題?是什么來著?”尹若欣故意將頭仰起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陳小燕看在眼里就像是看到了小學時候班上那些調皮搗蛋的男生故意在課上跟老師唱反調似的。

“為什么你和前夫林瀟當時在網絡暴力發(fā)生之后只去過了警察局一次。”陳小燕耐住性子一字一句地重復著說道。

“這個問題,我想既然你剛才說你已經問過了當年接待過我們的警方,那你們應該也很清楚吧。當時那幾個警察是什么態(tài)度,我老公都已經被網暴成那個樣子了,名譽和工作都要沒了,人也都快被壓垮到不行了,那些警察居然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是不是覺得事情還不夠大所以不值得立案啊,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我丈夫真的被那些網絡噴子給逼死了那些警察才會重視起來啊?他們當時只是簡單地問了一下情況,做了些記錄就讓我們先回去等待消息。當時我看他們那副滿不在乎的嘴臉我就知道他們當時肯定就沒有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果然后來我們也就再也沒有收到來自警方的任何回復了。其實本來呢,后來我實在氣不過那些警察的態(tài)度,還想帶著林瀟一起再去一次警察局說清楚情況的,但是林瀟攔住了我不想和我再去,甚至也不想讓我自己去。他當時已經患上了抑郁癥,那次去警察局說明情況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他其實是頂著多大的精神壓力,抱著多大的勇氣在跟警察陳述事情的經過,當他將那些網上的言論一條一條翻給警察看的時候,雖然他的臉上依舊能夠保持鎮(zhèn)靜,但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心里在滴血。因此他是不想再去面對一次那樣的境地,所以才選擇不再去找警察了,他也不希望我去獨自面對,把他的血淚和痛苦再一遍遍地展開出來獻給陌生人去看,他也是不想讓我再經受痛苦啊!哎,誰讓他已經對警察失去了信任了呢?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心里做出了選擇,那就是要永遠地選擇逃避,逃避這個事件,更是逃避這個世界啊!”這是尹若欣自從進來之后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講話的時候她的語氣明顯激動到無法平靜下來,以至于在講完之后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讓眼淚如同泉涌般從眼眶中汩汩而出。此前那副灑脫而孤傲氣質早已蕩然無存。

看著雙手掩面而泣的尹若欣,陳小燕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林風,后者同樣回以無奈的表情。陳小燕于是起身抽出了幾張放在桌上的紙巾,走過去遞給了正在回憶中面臨崩潰的尹若欣。

“尹小姐,你先緩一緩,暫時就先不用回答我們剛才的那些問題了。”

“謝謝你,沒事,我只是一時有沒有控制住自己,讓你們見笑了。沒事,我可以繼續(xù)說。”尹若欣拿紙巾認真地擦拭了臉上和眼中的淚水后舒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第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第二個問題是什么?我老公當時為什么會得抑郁癥?”

“沒錯,林瀟當年為什么會患上抑郁癥,是不是就是因為網絡暴力所引起的。”

“好的,我來說。”尹若欣再次平復了一下心情說了下去:“我的丈夫林瀟原本是一個特別樂觀開朗的人,很喜歡交朋友,人緣也特別好。而且熱愛體育鍛煉,經常會和學校里的同事們一起打籃球或者打羽毛球什么的,因此在此之前絕無可能會患上抑郁癥。而且即便是一開始因為評論了‘辛德拉’里面的那條微博后收到了網上那群人的回復之后,我丈夫他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負面情緒和想不開的地方。

“直到后來網上那群把我丈夫在網上的言論加以曲解和宣揚,對他的人格進行大肆的侮辱和誹謗,甚至還發(fā)給了他所屬的學校和教育局之后,我老公的精神狀態(tài)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他一開始每天咱家里都對著這些誹謗侮辱他的人咒罵,但是發(fā)現(xiàn)這些人隔著屏幕連真實姓名和長相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的家庭住址了,因此到最后我老公他也變得麻木了,每天面對那么多的誹謗消息,甚至還有人專門給他發(fā)私信辱罵,他都只是面無表情地一看而過了。后來事情越鬧越大,林瀟他還被學校領導找去談話,因為那時網上的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咄咄逼人,導致學校和教育局都已經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因此只好讓他能夠主動辭職,也算保全了面子。

“自此之后,我老公的生活態(tài)度就直接進入了消沉狀態(tài),也不在和朋友同事出去吃飯打球,更沒有再去找工作。在家也不再看書寫作,而是經常就沒日沒夜地在床上睡覺,甚至飯也都不想吃。他曾經是一個多么爭強好勝積極樂觀的人啊,有時候我就感覺他的生活態(tài)度還是像一個少年一樣,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和委屈,他順了一覺之后都能夠忘得一干二凈,然后繼續(xù)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但是這次他似乎已經決定了要讓自己就永遠地沉浸在睡意當中來忘卻這一切,但是這些逃避的方式最后注定都是徒勞無功。

“后來還是我提議要他去醫(yī)院心理科檢查一下,他當時還不愿意,還沖我發(fā)了好大的火,那是他結婚之后對我發(fā)過最大的一次火。但我知道他不愿意去其實就是在選擇逃避,他覺得不去醫(yī)院看病自己就沒有患病,這也證明其實他早就清楚自己的心理已經是個什么狀態(tài)了。但是后來好說歹說,我還是請了一個心理醫(yī)生上門來給他診斷。果不其然,最后醫(yī)生給他開出了抑郁癥的證明。也許是他早就預感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因此也沒有什么反應,還是一副麻木不仁的狀態(tài)。然后就是每天日復一日地吃藥,休息,有時我會帶他下去散步。每次我陪他出門的時候就覺得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樣,已經沒有了半分生氣。我當時就像照顧一個將要結束生命的老人一樣在照顧著他。為此我辭去了所有的工作,推掉了所有的活動,每天二十四小時像保姆一樣全天候地守在他的身邊,就怕他出一點點意外。因為我記得當時醫(yī)生說過,重度抑郁癥的患者最好不要讓他一個人獨處,因為他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過激的反應,就像很多新聞里報道過的那樣。雖然醫(yī)生當時沒有提到‘自殺’、‘死亡’這些敏感的詞匯,但是我心里也已經知道大致是個怎么回事了。不過沒有想到,那天我只不過是下樓去買了菜,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最后的話尹若欣沒有勇氣和力氣再講下去,但是陳小燕也明白最后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就是第三個問題,在林瀟去世之后,你為什么沒有找警察說明情況,因為如果此事與之前的網絡暴力有關的話,那警方當時是可以立案的。那么到底是你認為你前夫林瀟的去世與網絡暴力沒有直接與必然的關聯(lián),還是因為你因為此前發(fā)生的事情已經對警察失去了信任,還是因為早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謀劃如今的這起連環(huán)殺人案件了。”從陳小燕這段問話里,林風察覺到,陳小燕沒有使用“自殺”和“死亡”這些敏感的詞匯,而是選擇了“去世”這個較為溫和的詞匯來進行敘述。

“關于當時我為什么沒有跟警察說這些事情,是因為幾方面的原因吧。第一點我是想既然人都已經不在了,就讓他走得安靜一點吧,即便那些參與網絡暴力的人最后當真被繩之以法了,那對于我已經去世的丈夫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更何況如果還要立案的話,那最后肯定還要接受各種調查,雙方還都要聘請律師,到最后如果事態(tài)沒有朝好的一面發(fā)展的話,說不定我丈夫死了還會遭受網上那些人的侮辱和謾罵,甚至很有可能他的家人以及我的家人最后也都逃不過這些攻擊和傷害。這是我作為他的妻子更加不愿意看到的樣子,我想就算林瀟在世,他也不會愿意事態(tài)發(fā)展到那個樣子。因此我才決定沒有向警察說明情況,也沒有選擇立案。當然,我當時對于警方也實在是失去了信任,因此才會有剛才的那些種種顧慮。”

“尹小姐,你當時可以選擇不信任警方,也可以選擇還你丈夫一個安寧的世界,但是你為什么要在現(xiàn)在選擇這樣的報復手段呢?你這可是私刑,是絕對違法的犯罪行為,是需要付刑事責任的,難道這也是林瀟愿意看到的樣子嗎?”

“哈哈哈哈,陳警官,你憑什么就認為是我殺了人?”尹若欣突然一改剛才痛苦的狀態(tài),大聲地笑了出來,但這笑聲顯然充滿了一種悲涼的色彩。

“行,那你能說說你在上周四晚上,上周六晚上到次日凌晨,以及昨天一天都在哪里干什么嗎?”

“啊哈,你們這是在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嗎?”尹若欣這一秒似乎又切換到了一開始那個帶有囂張氣息的女人。

“不錯,你可以跟我們具體說說看嗎?”

“啊,我知道了,我之前看新聞報道說那天晚上在綠野市有個女生被殺害了是吧,而且死狀還挺難看的。你們要問的是這個案子吧?”

“現(xiàn)在是我們在向你問話,請你配合我們的詢問調查,你只需要回答我們向你提出的問題就可以了,該知道的事情到時候我們會告訴你的。”

“我就說嘛,這個事情是發(fā)生在綠野市,你們要問也得先去綠野找人過來問啊,怎么也不可能來找我問話。”

“好了尹小姐,現(xiàn)在能夠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嗎?”

“哎呀,你剛才說的時間太多啦,我根本記不住,慢慢來好嗎?”

“嗯,一個一個來,第一個是上個禮拜的周四晚上,你在哪里干了什么?”

“上個禮拜周四啊,還晚上啊,我這怎么可能還記得?如果我真記得那么清楚不反而說明我是刻意制造了不在場證明,反而顯得可疑了吧?”尹若欣一臉的無賴和戲謔。

“那你還是先想一想,好好地回憶一下吧。”陳小燕正色道。

“行,那我就先好好地想想。嗯……上周四嘛,我記得我那天好像——似乎——大概——也許——是出去了吧。”

“去哪里了,什么時候出去的,怎么去的?又是什么時候回去的?”

“那天啊,我應該是下午兩三點多出去的,至于去了哪里嘛,我想想,好像是去火車站旁的公園里去逛逛了吧。我是坐公交車去的,然后逛累了我坐下來休息,休息好了我就繼續(xù)又走。后來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公交末班車也沒有了,而且我當時也實在太累了不想回家去了,因此我就在附近訂了一家酒店住下,直到第二天上午睡醒了才回去。”尹若欣一本正經地認真思考著,從她的臉上一時看不出真與假。

“你還記得那個公園的名字嗎?”

“我想想那個公園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中央公園。你們可以去查,就在火車站旁邊兩百米的地方。”

“你當時只是就去了中央公園?”

“是的啊。”

“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到哪里去嗎?”

“這有什么好解釋的?難道我就去個公園散散步也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嗎?”

“那有人能夠證明你去過那里?”

“這我怎么知道,當時我也沒見到過熟人,而且中央公園是個老公園了,連個攝像探頭都沒有。”

“呵,看來尹小姐對于監(jiān)控攝像很有心得啊。”陳小燕難得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哎我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我是故意找沒有攝像探頭的地方鉆啊!”尹若欣一時情緒顯得有些火爆。

“是不是這樣,也只有尹小姐你自己心里清楚了。好了下一個問題,你當天晚上為什么沒有回家,而要選擇住在外面的賓館里。”

“我剛才不是都說過了嗎?因為當時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呀,而且我感覺太累了呀,所以不想回家了呀,就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睡個覺了。怎么啦,這有什么問題的嗎?”

“尹小姐,你這么說就有點無理取鬧了吧。公園離你家也就坐車半個小時的路程不是很遠,即便沒有公交車你不能打車回家嗎?何況哪有人自己家就在本地卻還會選擇去酒店開房間睡覺呢?”

“行,那我就來告訴你。當時已經很晚了,不僅公交車沒了,路上也沒有什么出租車能打,就連用手機打快車也顯示司機很少了,除非要加很多錢那種。因此我想還不如定一個附近的賓館,而且當時我也的確是太累了,我又是女的,一個人走夜路總是不安全的,即便是坐那些出租車或者快車,我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會感到害怕。因此我就找了一家附近比賓館,因為是半自助式的,因此比較便宜,而且我看了評論說那里很安全,全是自動化設備,陌生人根本進不來,因此我就選擇先在那里住一晚,等第二天天亮了在回家嘍。”

“行,姑且相信你說的話。那繼續(xù)下個問題,那天晚上你為什么要在公園一個人逛了那么久,逛到那么晚?”

“這個——難道我一個人逛公園逛到深夜也是錯了嗎?還是犯法了?”

“那當然可以,只是你不想解釋一下你當時到底在公園里干了什么嗎?這樣也好為你自己排除嫌疑啊。”

“這沒什么好說的,不好意思,你就當這是我的隱私,我無可奉告”

“那看來在你的心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值得你不惜用生命和名譽去守護它。”陳小燕看著尹若欣的瞳孔認真地說道。

“你覺得是這樣那就是嘍?”尹若欣一臉的無所謂。

“行,既然你不肯多說,那就來說說上周六晚上幾點鐘的時候你去了哪里了吧。”

“上周六啊,哎喲,這我還真不記得了,您得讓我再好好的想上一想。”

“尹小姐,我提醒你一下吧。你所居住的光華小區(qū)門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你那天晚上九點多出過小區(qū),然后又在當晚十二點多返回。請問這段時間里你去了哪里?”

“嗨,你們這不都已經看過攝像監(jiān)控了嗎,那還用得著來問我嗎?來,你們說,你們看到我當時去了哪里。”

“這個尹小姐,”陳小燕與身旁的林風對視了一下,無奈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自從那晚你離開小區(qū)之后,監(jiān)控畫面當中就再沒拍到你的行蹤,我們懷疑你是為了去完成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任務,從而可以避開了監(jiān)控攝像頭所能拍攝到的范圍。”

“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美國好萊塢那個大片《碟中諜》電影里的特工似的。我真能在你們警方眼皮底下做得天衣無縫不留下一絲痕跡我今天還會被你們帶到這里做在你們面前被你們問話嗎?我不早就去國防部做那什么間諜了嗎?”

“尹小姐,我提醒你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這里是審訊室,請你不要開這些與案件沒有絲毫關聯(lián)的無聊的玩笑!”陳小燕用鋼筆敲擊了一下桌面,正色道。

“行行行,那我不說這些話了總行了吧。”尹若欣說完后嘴里又發(fā)出了輕微的“哼”聲。

“那現(xiàn)在就請你說說你在上周六晚上九點多到第二日零點到底去了哪里。”

“那既然你們都沒有看到的話,那是不是我瞎說也可以啦?”尹若欣一臉調皮任性地說道。

“請你按照事實認真回答,即使監(jiān)控錄像沒有拍到你的行蹤軌跡,但是我們依然可以根據你的口供去進行調查,一旦發(fā)現(xiàn)你是在欺騙我們,那你不僅在此案中嫌疑會大大增加,還會多了一項欺騙警察拒不配合的罪。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行,那我就想清楚了來說。我想想啊,那天晚上去了哪里……啊,我到底去了哪里呢……”尹若欣將頭抬起做出思考狀,“啊對了,那天晚上我想起來了,我是去了附近一家酒吧里坐了會兒。”

“酒吧叫什么名字?”

“米爾斯。”

“你能夠出示一下那家酒吧的消費記錄嗎?”

“去酒吧一定要花錢才能進去嗎?”

“難道不要需要買東西嗎?酒水之類的。”

“哎呀我說小陳警官,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去過這種蹦迪的酒吧啊,不過看你的樣子也是,一臉斯斯文文,你以前一定是個學霸吧,想想肯定也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地方。”

“我的確沒有去過。”陳小燕自言自語地低頭嘀咕了一句。

“小姑娘,我跟你講,你進酒吧如果不去喝酒的話是不需要消費的,直接進去就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那天沒有進行任何的消費是吧?”

“對的,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和別人一起去的?”

“沒有啊,我就一個人去的啊。”

“那你去酒吧沒有喝酒那去干嘛了?”

“就去里面坐坐不行嗎?或者就去里面蹦迪啊!”

“那你是說你從九點多到十二點多就一直在酒吧里面?”

“對啊,這應該很正常的吧。”

“哪有什么人可以作證嗎?”

“當然沒有,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一個人去的了,而且我在里面也沒有遇見什么認識的朋友。即便你拿著我的照片去問門口接待的保安或者經理什么的,他們肯定也不會有印象,因為我晚上經常去那里,而且上周六晚上去的人特別多,何況那天距離今天也有段時間了,他們肯定也記不住我那天到底去沒去。”

“那就是也沒有人能夠給你提供證明嘍?”

“是啊,我這么正兒八經的活動,又不是去做什么壞事情,為什么還需要別人給我打證明?”

“行,我們馬上會去調出那里的監(jiān)控查看的。”

“嗯,但是有句話我得先說在前頭提醒你們一句,我每次進那家酒吧的時候可都是從門口攝像頭的正下方的位置走進去的,也就是說門口的攝像頭是肯定拍不到我的身影的。那至于酒吧里面嘛且不說有沒有安裝攝像頭,即便安裝了也可能拍不到我。倒不是因為我在里面也沒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攝像的拍攝區(qū)域,而是因為里面每天晚上人都特別多,特別擠,連站的地方都很難找到,舞池那里的更是擠滿了蹦迪的人。加之酒吧里嘛,你也懂得,燈光要不就是特別昏暗要不就是過于酷炫,總之你們也很難從監(jiān)控里找到你們想要找到的人。”

“尹小姐,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們,包括你之前說你米爾斯酒吧門口沒有人對你有印象這件事情,我們都回去現(xiàn)場進行核實調查的,而不可能光憑你在這里的一面之詞。”

“行,那你們到時候就去查唄,反正我也攔不住你們。”

“好的,那繼續(xù)下個問題,請問你昨天一天都去了哪里?”

“哎呀我說你們怎么回事啊,都問了三個不在場證明了,你們是不是覺得天底下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有關系呀?是不是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被我給殺害的呀?”

“尹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不要詢問與案件無關的事情。”

“行,那我就奉陪到底。那個問題是什么來著?昨天啊,你們是問我昨天去了哪里是啊?”

“對的,尹小姐,才是昨天剛發(fā)生的事情,你應該記得會很清楚吧。”

“沒錯,昨天發(fā)生的事情我當然很清楚。我昨天是去了我家后面一家廢棄的工廠呆了一天。”

“你去了廢棄的工廠呆了一整天?”

“對啊,我記得我是一大早就過去了,晚上很晚才回來。”

“具體幾點鐘你能說一下嗎?”

“應該就是早上五點多到晚上十一點多吧。”

“你去那里干嘛?還呆了整整一天?”

“因為我早就聽說那家工廠廢棄了而且一直也沒有人想要這塊地,所以我就一直想租下這塊地開辦一間私人學堂,昨天過去也是想我一個人先過去做個實地研究,看看一個初步的規(guī)劃,因此我就一個人在那里忙到了深夜。”

“那也就會說也沒有人可以為你作證而且也沒有監(jiān)控能夠拍下的嘍?”

“對啊,我是一個人去的當然沒人可以作證。廢棄的工廠里也更不會有什么監(jiān)控攝像頭了,因此你剛才的說法是對的。”

“晚上你有去過馬尾村嗎?”

“馬尾村?聽說過,但沒去過。”

“可是有證人看見你昨晚曾在馬尾村的村頭出現(xiàn)過。”

“是嗎?那肯定是看錯了吧。”陳小燕凝視著尹若欣卻沒在她臉上看到任何異樣的表情。

“你是有一雙耐克320款的36碼運動鞋吧?”

“對啊!”

“我們在馬尾村村頭的那片草地上發(fā)現(xiàn)過你那雙鞋的鞋印。”

“啊哈?你們這也太搞笑了吧,難道就只有我買過那雙鞋啊?”

“好的尹小姐,據你剛才自己的供述,你在這三個時間段都不在案發(fā)現(xiàn)場。剛才你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案件,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就在剛才問你的這三個時間段里都發(fā)生了兇殺案,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一人所為,也就是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而這三起案件的死者我們通過調查,發(fā)現(xiàn)都曾經參與過當年對你前夫林瀟進行的網絡暴力,并且他們當時在網上發(fā)表的言論相比其他人而言都更加過激,且其中還有人參與了之后在網上對林瀟的投訴誹謗,并最終導致其丟了教師的工作和作為一個教師應有的尊重和名譽,而且林蕭最后患上抑郁癥并導致自殺身亡的慘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們直接或間接造成的。對此,你有什么看法沒有?”

“怪不得你們要將我列為第一嫌疑人,你們一定認為只有我最有殺人動機,但你如果因此認定我就是兇手那我可不敢茍同。的確,對于我的丈夫林瀟的死我始終耿耿于懷,而且我也很清楚,哪些人是參與了那起網絡暴力的,哪些人是導致他死亡的罪魁禍首,哪些人的言論又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我要說我從來沒想過要為我的丈夫報仇,那肯定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是就像我剛才回答你們的那樣,在這三個時間段內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雖然暫時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但是我想,你們作為警方只要鋪開去查,就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線索的。”陳小燕發(fā)現(xiàn)尹若欣在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浮現(xiàn)出過多的詫異的神情,仿佛是早就已經知道并且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一般的淡定。

“那你現(xiàn)在對于這三位死者的死亡有著怎么樣的感情嗎?”

“嗐,我能有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問我是不是特別憎恨這些人,畢竟是他們將我的丈夫推向了萬劫不復的萬丈深淵,是不是聽說他們的死訊我會特別的開心激動什么的。但是我想告訴你們,如果這是發(fā)生在一年前,也就是我丈夫因為此事去世沒多久,那我如果聽說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向你們想象的那樣激動不已,甚至可能還會去告訴我的丈夫,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但是時至今日我在聽說這樣的消息我的心情已經沒有了什么激動,更多的可以說是麻木,甚至可能覺得這些人無論最后怎么樣,過得好也好過得壞也好,我也都無所謂了。而且我的丈夫也走了這么久了,我也不希望現(xiàn)在還有這些事情出來干擾他,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再次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那我只會覺得不值得。”

“這點請您放心,即便我們最后查明兇手真的與您前夫的去世有關,我們也不會將其中的細節(jié)公之于眾的。我們警方對此有義務做好嚴格的保密工作。”

“嗯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可以怎么懷疑我,我都無所謂,但是希望不要再讓林瀟收到不好的打擾了。”

“好的,尹小姐,那么現(xiàn)在我們的詢問先告一段落,你也在這里先休息一下。”陳小燕說完拿出抽屜里的一個一次性杯子,倒上溫水后遞給了尹若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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