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指節敲擊著木質的桌面，煩躁的聲音在薛凡耳邊不?！皢柡颉?。

……

“你不要裝睡了!快起來……”

少女努力搖晃著薛凡的手臂，渴望得到一個解釋。

一滴晶瑩的淚珠在林芯兒臉頰滑落。

滿是哭腔的語言在薛凡內心掙扎。

“我不能……那樣……會害了她……也會……”

淚液浸入書頁間，那意念的防線越來越薄弱……

“林同學，上課了！”

帶著一點點怒氣的話語，傳遍了“空蕩蕩”的教室，同學們都轉過頭來，看著林芯兒。

“嗯？”

林芯兒也是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細膩光潔的手指拭過眼角。

林芯兒盡可能控制著情緒的表達，可泛紅的眼尾依舊是傾吐著傷感。

課堂并沒有受到這小插曲的影響。

……

“芯兒，聽說你和薛同學分手了？”

溫爾文雅的紳士又開始了他的表演，這正是發起攻勢的好時候。

“管你什么事！”

傷感在心底濃郁飽滿，引動怒意脫口而出。

“芯兒，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王宇偷偷坐到林芯兒的身邊，反抗著語言的尷尬。

“我不需要！”

林芯兒憤然起身，背上書包就快步離開了。

“芯兒，等一下啊!”

世界空蕩蕩的，留給王宇的回答，僅有背影。

……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嘭！”

手機掉落在地，碰疼了，也沒人關心。

林芯兒乏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抓著座毯，泣不成聲。

……

“凡兒，你回來了？”

胡蘭忙著手上的活兒，看著薛凡勉強露出笑容。

“爸，他還好嗎？”

“你爸……”

胡蘭說不下去了，薛凡不禁回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

……

五天前。

“你們……想要干嘛!”

薛正洋被幾人制服在地，損傷的皮膚正和水泥地面親密接觸。

“放開我爸！”

薛凡竭盡全力發出怒吼，若非無力反抗，又怎能讓爾等如此放肆。

“你算什么東西？”

砍刀架在薛凡的脖子上，薄薄的鮮血溢出來，將其覆蓋。

“這可是……法治社會！”

顫抖的聲音，卻已是鼓足勇氣。

“法治社會？”

黃毛忍不住嘲笑，拳頭毫不留情地招呼在薛凡的肚子上。

“你！”

薛凡感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吐字為難。

“怎么？還法治不？”

“燦爛”的笑容雕刻在“模型”上，像是自古以來反派應有的刻畫。

“不要動他！沖我來！”

薛正洋擺過頭，鮮血撕裂了嘴角，聲音因摩擦而受阻。

“沖你來？好！兄弟們，滿足他的愿望！”

黃毛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苦情戲，人性的變態能補給快感。

“不要！不要……”

薛凡聲嘶力竭。

一頓拳打腳踢之下，薛正洋已是灰頭土臉，傷痕累累。

而薛凡早就哭成了淚人。

不爭氣的淚珠，絲毫不聽指揮，斷了線，也停不下。

“你們到底想干嘛!”

薛凡徹底崩潰了，痛苦都快要麻木。

“想干嘛？喔！對了！你小崽子是不是有個女朋友？”

沒薛凡的提醒，黃毛還想不起來這茬。

“女朋友？林芯兒？”

“對！沒錯！只要你答應和她分了，我們今天就罷手?！?

“和她分了……”

薛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腦海不情不愿地接受這凌厲的信息。

“聽到沒有！別給爺裝傻充愣！”

黃毛見薛凡沒有反應，一腳踹在其身上，薛凡被迫坐倒在地。

無神的目光被凍結，心底仿佛核武爆炸，一切都被摧毀，只剩下塵土粉末。

“我答應你……”

虛脫的薛凡失去了本有的靈魂。

“哼！算你識相！兄弟們走！”

黃毛招呼著身后的“弟兄”，隱晦地看了薛凡一眼。

薛凡顫顫巍巍地準備起身。

一腳襲來。

薛凡蜷縮著，嘴里發出低聲的哀嚎。

……

兩副身軀，互相攙扶著，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