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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些感情,一生一世也未必能說清!

什么東西?

羅睺一愣。

前面他只顧觀先天靈根,不曾注意到息壤靈田后面的景物,眼下寧凡一提,羅睺下意識(shí)地往其手指方向看去。

然后…

“那是…混沌青蓮!”

羅睺猶如看到了比開天大劫還要恐怖千倍、萬(wàn)倍,堪稱世間最恐怖的畫面一般,猛地倒退數(shù)十步,呼吸紊亂:

“這…這…先生…這是幻術(shù)?”

“幻術(shù)?”

“哈,道友想象力挺豐富的嘛?”

寧凡笑聲如鈴,俏皮可人,雙手環(huán)胸,侃侃道:

“是與不是,道友上前一觀便知。”

他倒不擔(dān)心羅睺會(huì)再起歪心思。

因?yàn)榱_睺欠他一段大因果。

若羅睺恩將仇報(bào),天道自會(huì)降劫與他。

這就叫舉頭三尺有青天。

洪荒可以沒有道理,不可以沒有道德!

“這…”

羅睺面露遲疑,心中沒了底。

倘若混沌青蓮還活著,那自己這滅世黑蓮是什么?

笑話嗎?

“道友怎么了?怕了?”

瞧見羅睺畏縮不前,寧凡心底暢快不已。

不知是不是受本我女兒身的影響,他變得有些記仇。

羅睺欺他一次,他便一直思量著還羅睺一次。

送上門的機(jī)會(huì),寧凡可不想錯(cuò)過。

打定主意。

寧凡伸了個(gè)慵懶的懶腰,腰肢搖曳,蓮步輕移,上前輕輕握住羅睺的手,主動(dòng)領(lǐng)著他越過靈田,往里走。

走到熠熠生輝,造化非凡的青蓮前,寧凡止步,道:

“好好看看吧,羅睺道友,看看是真是假。”

本我身的玉手,纖纖修長(zhǎng),冰肌玉骨,溫潤(rùn)細(xì)膩。

羅睺卻無暇享受這些。

他已經(jīng)徹底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熟悉的混沌的味道…

混沌青蓮…

真的是混沌青蓮…

那朵孕育過盤古大神的混沌青蓮,真的重生了!

空間中。

羅睺于風(fēng)中凌亂,整個(gè)人都懵了。

混沌青蓮是大道親手毀滅的啊…

誰(shuí)有這么大的本事,讓它復(fù)活?

混沌時(shí)代,開天辟地的盤古都沒這個(gè)實(shí)力吧?

“這…這也太…”

羅睺詫異到口齒不清,舌頭打結(jié)。

張了好幾次嘴,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起初覺得九株先天靈根就夠逆天了,誰(shuí)曾想,九株先天靈根只是一個(gè)掩護(hù),它們后頭,還藏著一朵青蓮。

這太讓駭人聽聞了啊!

“奇跡,先生的存在,簡(jiǎn)直是奇跡啊。”

呆滯數(shù)息之久,羅睺才耷拉著腦袋,朝寧凡拜道:

“虧羅睺自詡?cè)f古無雙,與先生相比,簡(jiǎn)直就是冰蟲與皓月爭(zhēng)光啊,先生,服了,羅睺服了您了。”

除了奇跡,羅睺實(shí)在想不出其他詞,來形容寧凡了。

先天靈根、點(diǎn)撥魔祖、混沌青蓮…

他的出現(xiàn),改變了羅睺原有的世界觀,就像世間所有的不可能之事,到了他這里,都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一樣。

如此存在,任何形容詞用在他身上,都是一種侮辱!

“這些都是小意思。”

聞言。

明明心里很得意,表面上,寧凡卻故作矜持,隨意地?cái)偭藬偸郑嗣n麗挺翹的鼻尖,面無表情,道:

“羅睺道友,現(xiàn)在相信本座的底蘊(yùn)了吧?”

“信了,太信了。”

羅睺連連點(diǎn)頭,頓了頓,突然問道:

“先生…您該不會(huì)…是母尊的化身吧?”

“母尊?”

寧凡稍正,旋即明白羅睺口中的母尊,喊的是大道。

混沌魔神天生地養(yǎng),認(rèn)大道為母。

稱其母尊,倒不為過。

“凈瞎說。”

想著,寧凡嗔了一醉,自嘲道:

“本座可不敢與道尊相提并論,若道尊能化形,光是容貌這塊,就該甩開本座十萬(wàn)八千里了吧?”

寧凡這是自謙的說法,他這具本我身的容貌,不說天下第一吧,最次也是能排進(jìn)洪荒前十的。

但自幼以自我為中心的羅睺,哪懂這些人情世故?

聽到寧凡自嘲,他便當(dāng)了信兒。

竟真就順勢(shì)上下打量起寧凡凹凸有致,雍容華貴,黃金比例的身材,從頭,看到玉足,而后還發(fā)出一聲點(diǎn)評(píng):

“先生之容…確是鐘靈毓秀!”

唰。

羅睺話落。

本我身皎白的俏臉,瞬間紅到了鎖骨。

如果空間有地縫,寧凡恨不得立馬鉆進(jìn)去!

這羅睺怎么這樣啊?

他若是真正的女子就罷了,可自己靈魂是個(gè)男子啊!

羞不羞啊?

“賊子,你往哪看呢?”

惱羞成怒之下。

寧凡一邊頂著滾燙俏臉,雙瞳剪水,放聲叱咄,一邊抬起晶瑩玉指,哆哆嗦嗦指向羅睺,又氣又笑,嗔怒道:

“你你你,你放肆!”

最令寧凡氣不過的,不是羅睺,是他自己:

被羅睺夸后,那種莫名其妙的竊喜感是什么鬼啊?

難道他真的要讓本我身潛移默化成女子心性了?

寧凡是羞愧欲死的,羅睺卻滿不在乎:

“看看怎么了…一具皮囊而已。”

洪荒生靈,大部分都無求所謂表象。

皮囊在美,在他們眼里,也就是紅粉骷髏。

可寧凡是真忍不了啊:

“不準(zhǔn)看了,再看本座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寧凡撂下一句狠話,捂著俏臉,落荒而逃。

他是想震懾羅睺的。

奈何他的本我身美到離譜,威脅人的神態(tài),一點(diǎn)都沒有威懾力,不僅沒叫羅睺害怕,反倒讓其心生…

愛憐!

“還挺可愛。”

羅睺嘀咕一句,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混沌青蓮,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滅世黑蓮,無奈一笑:

“黑蓮啊黑蓮,沒想到你也有遭人嫌棄的一天。”

唉。

這寧凡…

翌日。

羅睺還是沒走。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仙釀美酒,提出要換一千載時(shí)光。

寧凡前世嗜酒如命。

看在美酒的份兒上,他最終同意讓羅睺留下。

不過他也下了死命令:絕不允許羅睺偷看自己!

那種感覺…太奇怪了。

對(duì)此,羅睺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不答應(yīng)。

只是平靜地看著寧凡,拍開酒封,問道:

“喝一壇先?”

寧凡妥協(xié)了。

誰(shuí)又能拒絕一壇仙釀呢?

“本座去拆桌子。”

兩人合力將藤椅拆成桌案,抱壇痛飲。

無菜無肉,卻喝的盡興。

醉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

難得遇知己,知己為佐,此菜,勝所有。

“先生,干。”

“不行,不行,本座喝不下了。”

“再來一壇,敬先生魔道。”

“道兄…客氣…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醉生夢(mèng)死間。

寧凡朦朧著醉眼,醺紅著俏臉,猝然道:

“飲是醉的因,醉是夢(mèng)的因。”

“夢(mèng)是醒的因,醒是再飲的因。”

“若逆過來,便是果了…”

“當(dāng)你看清因果,說明你悟了,當(dāng)你看不清因果,分不清誰(shuí)是誰(shuí)的因時(shí),你便徹悟。”

羅睺抱壇的手一抖,珍貴美酒撒了一地,他顧不上去擦,不解地盯著寧凡。

他不太理解寧凡為什么突然說這些,但寧凡說這些的時(shí)候,他的心有點(diǎn)疼。

“先生?”

“因果之上,是輪回。”

寧凡不作回應(yīng),繼續(xù)說道:

“世間萬(wàn)物,皆在輪回之中,逃不出,走不掉。”

他要把羅睺剛冒起的,不對(duì)勁的想法萌芽…

扼殺在泥土里。

“此刻你大概不懂輪回是什么,日后就懂了。”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

“我不是你的因,你也不是我的果。”

“有些感情,一生一世也未必能說清。”

“一切,亦如正魔。”

一席言罷。

寧凡醉意上心頭,直接睡了過去。

“啪。”

羅睺手里的酒壇,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像是某種預(yù)兆。

羅睺無言,眼皮微垂,默默起身,向打著嬌憨的寧凡,行了個(gè)禮:“多謝先生,羅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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